苏芊把姥姥按下，说道：“我和哥哥商量过了，有些事情还是跟警察坦白比较好。班怀就是以找我妈的名义去村里的。”
听到孙女提到杜萍，姥姥心里一动：“找着了？”
娄梅摇摇头：“班怀跟我说没用，但是他们发现你二女婿，就是叫什么，苏……什么典……”
“苏茂典！”
“班怀说，地面和桌子上都是干净的，有人打扫过，他回去过得可能性很大。”娄梅看着刘初岚他们四个，“他还说要你们小心。”
姥姥牙磨得咯咯直响：“那个狗日的挨千刀的，他怎么没死！”
海不可闻的“啧”了一声，苏芊没说话，岚低声说道：“本来也没指望他能那么容易死掉。”
娄梅这么一听吓得不轻：“你，你们还真要杀了他。”
苏芊说道：“班怀可能没告诉你，我们就是干过一次，没有成功。”
“为什么？那是你爸爸！”
苏芊顿时瞪起了眼：“我不认畜生做爸爸。”
岚、海和安几乎异口同声：“我们也不认。”
姥姥瞧着她，把苏芊拉过来，拉起她的上衣说：“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前过得什么日子。我没能看好我两个女儿，我不能再让我四个孙子受苦啦！但凡能过下去，我也不可能带着他们背井离乡！”
岚带着弟弟干脆把上衣整个脱了下来。前胸后背和四肢斑驳青紫的痕迹和或新或旧的伤痕刺激着娄梅的眼角膜。海和苏芊的她之前见过，可以只看到四肢，还以为是被人贩子打的，没想到……
岚说：“姨，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我的确想杀了苏茂典。他们不死我们一天好日子也过不了。现在，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班怀说苏茂典还活着？他会不会……”
“嗯。姨，你和绍辉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们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搬走！”
“对！”姥姥也说道，“我们不会连累你们母子的。你们愿意收留我吗已经是大善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班怀今天找上我就是要跟我说让你们出门的时候多小心。你们要是出去那岂不是更危险？”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班怀说他会保护我们的。”
对于这个，岚是不太相信的，不过他也没有资格质疑专业刑警，便把疑问吞了回去。同样持有疑问的还有他的弟妹和姥姥，他们同样是沉思了一会后清醒过来，姥姥拍了拍大腿：“唉，我煮的饭行了，我去给你们端，在这等着。”
岚带着两个弟弟把衣服穿好，对娄梅笑了笑：“阿姨，谢谢你。我们……无以为报，以后一定……”
娄梅笑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说：“小小年纪拿来那么多客套话。吃饭去吧。我去帮你姥姥盛饭去。”
岚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懵的绍辉。绍辉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
海对他摇了摇头，一拳捣在他的心口：“吃饭去吧，兄弟！”
……
张绍辉花了差不多快一个周的时间才把刘初岚他们家的事情搞明白。
顿时，他对他们的感情更复杂了。搞得他一整堂课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娄梅的嘱咐。
一定要好好跟弟弟妹妹相处啊。
有空多找他们去玩。
多多讨论一下学习的东西……
做个好哥哥……
这些东西，即使不说他也知道。他就是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再怎么说他们也不是亲兄弟。
学校的厕所是独立出来的，在教学楼后面。因此每次上厕所都得绕一大圈，必须快去快回。
这次因为想得太多，走慢了，撒完尿就快上课了，张绍辉张急忙慌提上裤子刚走出来就听到厕所后面有声音。
仔细一听，好像还有苏芊的声音。
同伴着急的大喊：“你愣着干嘛，快走啊！下一节是数学，迟到要完蛋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
如果是苏芊被人欺负的话他怎么回家跟老妈交代？
男生一脚踹在苏芊的腿弯，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崭新的耐克鞋踢在她圆滚滚的脑袋上，笑的越来越放肆。身边的小弟笑道：“喂，别装死，今天早上我看到你老妈给你钱了，快拿出来！”
“我没钱。”
“你当老子瞎啊！”
另一个白胖的男生踩在她的脊梁上，整个吨位压在上面，苏芊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要断了。但这种程度还不如当时在苏茂典手下受的十分之一。
哭泣和哀嚎只会让施暴者更加放肆，不如让他们自己玩够，没趣了就会离开。又或者哥哥在看到她没回教室说不定会过来找她。
她恨得后槽牙痒痒：“你们给我等着！”
四个男孩貌似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对领头的说：“老大速战速决，她好像有好几个哥哥，万一他们找来的话……”
穿着耐克的男孩无所谓的一笑：“量她也不敢说出去！再说了，论人手谁能比咱们多？”
“嘿嘿，也对。”
两个人上去把苏芊架起来，耐克男孩手一指：“给我搜！”
一通摸索，从裤兜里调出两张二十。
搜身的男孩眼前一亮，“老大，真有啊。”
“一定还有，继续搜！”
苏芊见到钱被拿走，眼顿时通红。可是年龄差距让她挣不开两个高年级男孩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强盗朝自己伸出手。
“啊！！”
男孩大叫一声，挣扎着一脚蹬在苏芊的肚子上，狠狠地摔了一个屁股蹲，看着手臂上外翻的嫩肉，尖叫：“他妈的！你敢咬我！”
苏芊吐出一口血丝，比了个嘴型：艹你妈！
男孩疯了，上去就想打。然后就听见背后有人喊道：“你们干什么！”
耐克男孩一回头，痞里痞气的问：“你谁啊？”
“你管不着！赵修文，你把她给我放了！”
被咬了胳膊的家伙凑上去说：“老大，他们好像是一家的。”
“哦！”赵修文端详着这俩人，“你们亲戚还真不少。你想救她得拿钱来赎。”
张绍辉眼皮跳了跳：“多少钱？”
“得看你有多少钱了。”
张绍辉摸了摸身上所有的口袋，这边两块块那边五毛的一凑，凑出五块七毛钱，递过去。
小弟拿过来给老大呈上。
赵修文耻笑：“真寒碜，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