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怀扬起嘴角：“没什么老人家，我这小弟说他口渴了。”
苏和顺脸上的褶子貌似松动了一下，乐道：“早说啊，我家就有，怎么能让警察同志干着……”
班怀揽住他，笑道：“您太客气了，我们出来办案哪能这点苦受不了。干着就干着了。”
说着，苏舜和停下来，“到了，这就是老二，苏茂典的家。”
“你说老二，也就是说还有个老大？”
“对，他西边靠着的就是老大苏永言的房。”
班怀看着这两栋房。虽然都是土瓦房，但与村里其他房子相比这两间明显精致不少。墙是用砖头累的，门甚至是铁的，涂了一层红色油漆，连台阶都被用水泥沏过。
再往里还有小型菜园，虽然已经尽数枯萎，但想必起码两个多月之前他们还是郁郁葱葱的。院子里有不少死去的家禽，散落一地羽毛。箩筐翻到了，地窖的门大敞着，有不少蔬菜土豆被踩烂，狼藉一片。
班怀带人进地窖查看，发现里面差不多已经空了，应该是和地面一样经历过一场哄抢。
这个看起来比较富裕的家在主人离开后已经被抢劫一空。
“进去看看。”
苏和顺继续带路。
班怀：“我听说他们家有个小女儿。”
苏和顺背对着他们，无法察觉的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只听他沉沉地说：“他们兄弟两个，苏茂典排老二，就有一闺女。他哥叫苏永言，可不得了，一口气生了仨大胖小子。你说说，娶了一对姊妹，姐姐能生儿，妹妹就生不出，唉……”
班怀脑海中浮现出刘初岚和他弟妹们的影子，又问道：“那他们都去哪了？家里也没有人。”
苏和顺咳了一声，脸控制不住的狰狞了起来：“那些个沟草的不孝子！杀了他们亲爹，还逼死自己娘，直接就跑啦！鬼知道他们跑哪去了，死在山里了也说不定！”
“他们……杀了自己的父亲？”
“对！三胞胎把苏永言推下悬崖，回去又跟表妹杀了二叔！永言媳妇回家一看，谁受得了啊，直接就吊死了，哎呀——”
可刘初岚说的是，苏永言是被人枪杀后掉下悬崖的。是他在说谎还是苏和顺在说谎？
班怀说；“苏永言和他老婆埋在哪？”
苏和顺说：“在屋后，我带你们去！还是我和村民一起埋得，他们是想让爹娘死不瞑目啊！”
苏和顺悲痛的声音听得班怀直皱眉。来到两个小土堆前，他说：“能挖开看看吗？”
苏和顺一惊：“挖坟掘墓？损阴德的的大罪啊！这怎么行？！”
班怀叹口气。村里人迷信，而且他们今天只是来招人的，没有足够的理由，苏和顺的回答是情理之中，边做罢了。
展景天忽然说：“老人家，你刚才不是说那些孩子还杀了二叔吗？那苏茂典的墓呢？”
他一张口，苏和顺的脸就白了一圈。
班怀问：“老人家，怎么了？”
“这，这个……我们没找到哇。我们看到那四个孩子把苏茂典埋到后山里了，但是我们去的时候只有个土坑。”
展景天皱起眉：“也就是说苏茂典没有死，可能只是被打晕了，又爬出来了？”
苏和顺倒吸一口冷气：“谁知道爬出来的是活的还是死的！”
班怀：“极有可能，小孩可能没有力气挖很深的坑，他们应该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很有可能出差错，让苏茂典有活下来的可能。”
也就是说，苏茂典和他老婆杜萍都失踪了。
可他们现在在哪？
班怀踏入屋内，仰头看了看结满蜘蛛网的屋顶，向内走去。
这里是卧室，木板床上，被褥浮上一层灰，隐隐约约还带着花纹。上前仔细看发现居然是一只只密密麻麻的灰色小虫子，他们动来动去就形成了变幻的“花纹”。
班怀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桌子，看着一尘不染的手掌对下属说，“这里没什么了，我们回去。”
“队长，不再去隔壁看看了？”
“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
刘初岚踩着凳子收拾办公室柜子里乱七八糟的文件。一件件分门别类的码好，整齐地放进去，一会儿，画面就舒心很多了。
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他微微的侧过头：“老师？”
谷迎楠一愣：“你怎么还在这？”
岚拍拍手上的灰尘，说：“海子他们还没打扫完卫生，等他们等的无聊就把你的办公空间打扫了一遍。”
“这怎么好意思……”
“举手之劳。”岚走到一旁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给了谷迎楠，“不过的确是有事情想问你的。”
“你说。”谷迎楠给他拉了张椅子。
说着“谢谢”，岚坐下去，说道：“我们想要跳级，请问可以吗？”
谷迎楠呆了一会。之前不是没有孩子跳级，但都是他们家长来的，还是第一次有孩子自己来跟老师说这种事。
“你是认真的……你们有把握吗？”
“我们有，会很麻烦吗？”
谷迎楠摇摇头：“你们只要通过考试就不麻烦。考试的话我们老师会安排。”
“最早是什么时候？”
“如果你们真的想考，可以在期末考试之后。但具体还要商量。”
“那就谢谢您了！”
不知道为什么，谷迎楠对他们充满了信心，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但还是问道：“能不能告诉老师，你们为什么要急着跳级？”
岚思考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说，我们觉得现阶段的学习是在浪费时间。按理说我的年纪可以上四年级了。”
“苏芊也要考吗？”
“是的，她也要。”
“可是你说过她之前没有上过学，而且她只有六岁。”
“没上过学不代表没读过书，我们辅导过她。我们有足够的自信让她与我们平级。”
“那，你们想去几年级？”
“四年级，老师。与张绍辉一样。”
……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哇，这些书哪来的？”
岚瞪了二弟一眼：“别废话，一人拿几本。”
海子边拿边嘟囔着：“语文……数学……英语……课堂辅导，四年级？”
“对，不是说好跳级吗？老师说跳级考试可以安排在期末考试结束。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三个半月的时间。学的怎么样啊？不要到时候打我的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