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义勇为的大哥叫刘超,退伍军人。肚子被阿诺开了个小缝,一小节肠管被划伤,好在不致命。苏芊到的时候他刚做完手术回到病房。
姥姥和娄梅带着一篓子鸡蛋和补品守在刘超老婆孩子身边,一边感谢一边安慰,拉着苏芊一个劲鞠躬。
赵修文扭头就跟他爸爸说了,添油加醋说了一堆,把他爹吓得不轻赶紧跑到医院来了。从警察那里了解经过之后表示会帮刘超申请见义勇为,苏芊干脆写了两封感谢信,一封寄给评审委员会,一封寄给刘超的所在单位。
这场突发事件很快就过去了。对刘超来说这不过是人生中一段不怎么值得一提的插曲但对刘家人和班怀他们来说还是刚刚开始。
经过两天的调查,班怀发现阿诺从云南明云市做慢车辗转来到云城,其目标很有可能是苏茂典的女儿苏芊。不过他极力否认与苏茂典的关系,誓死不开口。
气的班怀实行车轮战术,审他个三天五夜,从生理心理上同时瓦解他。
……
刘初岚把姥姥和赵修文家人买的慰问品一块给刘超一家送去,寒暄了几句就领着弟妹从医院出来了。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娄梅和姥姥摆摊的地方,顺便一起解决了晚餐问题。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人流量非常大。就这几个小时能让他们转一百多块,两个人就是两百多,收入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他们吃完饭就准备走——这就是孩子多的坏处,既没地方写作业又碍事,还帮不上忙。
一个带着小孩的阿姨停在姥姥的摊前,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个排排队啃饼肯茶叶蛋孩子说:“哎呀,这是你们家的小孩啊?真幸福。孩子多就是热闹。可惜我们家就一个。”
姥姥把她要的茶叶蛋包好,笑的满脸褶子,她最爱听有人夸她的孙子们:“你家孩子也挺好,白白胖胖的,真好看。上托儿所了吧?”
“你告诉奶奶,说‘我上中班了’!”
“我上中班了。”
小孩稚嫩的声音引得大人哈哈大笑。
此时,娄梅接起电话,问了一声,随后笑起来:“是班队长?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刘初岚很警惕的竖起耳朵,其他人也好奇的凑过去。
娄梅:“没什么,孩子们都很好。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对对对,嗯,好,如果发现什么我们肯定会及时联系你的。”
苏芊仰起头问:“是班怀吗?”
娄梅点点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刚才苏芊问我话呢?要跟她说话啊,一等。唉,怎,怎么了?”
苏芊离得最近,听到了电话里班怀突然叫喊起来,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
班怀扯着嗓子呼喊:“快快快,还不赶紧去救人?等什么呢!你们是怎么看的人?!!”
刘初岚搭住妹妹的肩膀问:“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应该是班怀那里出事了。”
岚夺过娄梅的手机按下免提。
电话那边,班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剧烈喘息了几口,说出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刚才,阿诺咬舌自尽了。”
……
岚想去趟市局,但是被娄梅拦住了。理由也很简单,那么多人谁会有空去搭理一个孩子。
只能是提心吊胆的度过一晚,第二天他们才得到消息,阿诺抢救无效死亡。
班怀的人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舌头已经被从舌根处咬下,大量的血液从动脉涌出,血块堵塞气道,导致窒息加失血性休克,最后死亡。
事后,岚看了班怀给他们的监控录像。录像里,班怀被铐在椅子上,整个人趴在审讯桌上,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几分钟后他开始发抖,但不剧烈,像是在忍受极大地痛苦。没过多久,可以看到有粘稠的血液从嘴里流出来。
全程没有大喊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癫痫发作。也不怪班怀的人一时间没有发现。世上有那么多自杀方式,他偏偏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还表现得那么镇定。
他的自杀原因具体是忍受不了戒断反应还是担心苏茂典打击报复也无从知晓,
岚提出想去看看阿诺的尸体,但是被班怀拒绝了。他无法说服自己和领导让一群孩子去接触死人。
岚也没抱太大希望,只能自己回慢慢思考。
于是这条线就这么断了。但好在线索没有查完,班怀正努力在云南明云市调查。希望会有新的线索。
……
一切步上正轨。
岚和弟妹顺利的完成期末和越级考试,暑假过后他们就可以同张绍辉一样升入四年级。
姥姥和娄梅依然早出晚归的摆摊,唯一能闲下来的下午的三四个小时还要准备第二天的食材。他们忙的昏天黑地,岚就带着兄妹和妹妹承担起家里的杂活。毕竟卫生得有人打扫、衣服得有人洗、饭也得有人做。他们总不能天天喝粥、吃茶叶蛋就煎饼果子。
偶尔,苏芊会被赵修文从一堆学业中叫出去玩。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在一起的,每次苏芊顶着一脑门汗和满身土回来都让岚忍不住腹诽她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忘了之前被人家揍得有多狠了。
但岚自认是开明的大哥,自认不会阻挠妹妹交朋友的问题——只要她能按规定的时间回家,别在外面惹事。
张绍辉也仿佛是跟他们成为了亲兄弟一般,四兄弟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走到街上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几个人敢挑衅他们。他们并排往门口一站,来找苏芊出去玩的赵修文都不敢进门。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刘初安。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无动于衷的样子。之前岚还担心这个弟弟智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自从通过了越级考试岚惊喜的发现他的分数居然比海子还要高一点。
这意味着,安的智商非但不低还高于正常水平!这一结论让海好一个不爽,但不妨碍岚继续兴奋。
安现在的问题就剩下“不能跟人正常交流”这一项了,解决了这一问题他们就能彻底安心了。免得天天做梦梦到他们都死了,小弟流落街头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歹人利用的悲惨下场。
终于有一天,安的事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