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妹妹今日过来,所为何事?”龙海七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淡淡地问。对于红艳,她没有多大的认识,除了上次在新房里,将军带着她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春宫图之外。
“姐姐怀了身孕,又被将军禁足,做小的,又怎么能不来看一下姐姐你呢?看到厨房里的安胎药给熬好了,就顺便还帮小红丫头送来了……”
“呀!”一听红艳这么说,小红倒想起来了,厨房里她熬的安胎药……
唉,瞧她只顾着和小姐埋怨,差点忘记了药还在熬着,幸好红艳夫人把药送来了,不然,那碗药非被熬干不可!
龙海七看着小红一副懊恼的样子,不禁失笑着说:“小红这丫头,总是粗心大意的,让妹妹你见笑了。”
红艳笑了笑,倒没说什么。示意让丫鬟把汤药放在龙海七面前才温柔地说:“姐姐,趁热喝吧!药凉了,可不好喝。”
龙海七感激地对着红艳一笑道:“有劳妹妹了!”
小心翼翼地端起药碗,一股刺鼻的味道马上迎面而来,龙海七不禁皱着眉头把药碗端开了些,捂着鼻子问:“这是什么药啊?这么刺鼻!和平时喝的安胎药好像不太一样……”
“小姐……”一听龙海七这么说,小红马上警惕起来,接过龙海七手里的汤药闻了一下,一双秀眉皱得死死的,果然和平时的安胎药气味不同!
“小姐,不要喝!”下意识的,小红把龙海七拦在背后,生怕红艳夫人对自家小姐动什么手脚。
龙海七看着小红的反映,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她一个人闻错了气味不奇怪!小红也察觉了有问题,那就是……那不是安胎药!
她紧紧盯着红艳那无所谓的样子问:“红艳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是哪样呀?”红艳瞟了龙海七一眼,双手玩弄着披于肩前的秀发,面对龙海七的质问,不急不躁,轻挑地反问。
“你别装了!你给我家小姐送来的是什么药!”小红气呼呼地问,亏她还以为红艳夫人是个好人,没想到,她却把不知明的药拿给小姐……
“咝……”说不定是堕胎药!小红被这个想法给吓坏了,怔怔地看着龙海七,不发一言。
龙海七心里也有些疑惑,不是安胎药那是……
“堕胎药!”下意识的,龙海七脱口而出。安胎药是一种温和的药性,不带刺激性,而堕胎胎就刚好相反,味道刺鼻不堪……
“龙海七!”红艳冷着脸说:“本夫人好心给你送安胎药过来,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诬蔑我给你堕胎药!”
“小姐,不要管她说什么,反正这药,你不能喝!”小红瞪着红艳,紧紧的把龙海七护在身后。
“小红!”龙海七急急唤住她,小红已经得罪了一个颜玉儿了,不能再得罪红艳!
“好一个奴才!竟敢在这里挑拨本夫人和龙夫人的关系!”红艳冷笑着说,冷哼一声,看着龙海七,让她自己下决定!
龙海七看了看红艳,咬咬唇,从小红身后走了出来,接过那碗药说:“妹妹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和一介婢女计较呢?妹妹心地善良,还给姐姐带了安胎药,不是么?”
红艳勾起唇笑道:“可不是嘛!姐姐,安胎药可要趁热喝啊,莫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有劳妹妹了!”龙海七说完,把碗捧到自己面前,闭了闭眼,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可那刺鼻的药味让她胃里一直搅反着,一张小脸渐渐没了血色,慢慢泛白着。
“小姐!”小红着急地喊了一声,那碗药有问题,真的不能喝啊!
“呕……”刺鼻的味道让龙海七反胃,而干呕着,难受的泪眼汪汪的,可怜兮兮地看着红艳说:“这、妹妹,真是对不起了!姐姐辜负了你的心意……”
红艳翻了翻白眼说:“既然姐姐喝不下,那就算了!红艳也不勉强!哼!”说着就要带着贴身丫鬟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龙海七,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去……
看着那主仆二人离开,龙海七和小红才松了口气,瘫在地上。
夜晚,龙海七翻来覆去的,总觉得肚子闷疼着,难受瞬时,好像觉得有什么湿湿的、热热的……
龙海七瞠大了双眼,慢慢探向被褥……
“啊……”
寂静的夜空中划过龙海七凄厉的叫声,她看着自己的手一片殷红、满是血迹,一股窒息的感觉充上大脑……
“海七!怎么了!”南宫燕青听到惨叫声,急急忙忙赶到别苑,却看到了龙海七一脸苍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不住地喃喃自语。
听到南宫燕青的唤声,龙海七脑里一片空白,看向他,双手颤抖着说:“孩子……”
看着海七纤细的手上那一片殷红,南宫燕青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红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个情况,也吓得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找大夫!快点!”南宫燕青对着愣在一边的小红吼着。
“是,将军!”小红回过神来,转身就跑。
“海七!海七!没事的,不要怕!”南宫燕青有些慌乱地拍着龙海七神志不清的小脸,只听到她喃喃地叫着孩子,他心里一片刺疼!
“程子阳!”
“将军?”程子阳听到南宫燕青的吼声,有些疑惑地赶到龙夫人的别苑,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不由得一愣。
“去把陆二南给我叫来!”紧紧拥着龙海七,南宫燕青接近发疯状态。
程子阳看了看龙海七,转身就跑,但愿龙夫人不要有事才好!
老大夫有些战战兢兢地为龙海七把着脉,一旁的鬼脸将军把他给吓着了,那寒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如果他今天不把这位夫人给救过来,他就有霉运了!
好一会才颤抖着说:“将、将军……夫、夫人她……胎儿不、不保了……”
“呯”的一声,南宫燕青身旁的八仙桌被他一掌击碎。他揪着老大夫的衣领吼着:“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小姐……”小红难过地哽咽着,小姐好可怜!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她家小姐!
南宫燕青愤怒的想一掌劈死眼前的老头子,身为大夫,却救不了人,留在世上何用!
“傲!冷静点!”来人挡住了他的掌风,不然,这个老大夫就死在这里了。从南宫燕青手中抢出老大夫安抚着说:“没事了,你先走吧!”
惊魂未定的老大夫一边跑一边说:“告辞、告辞!”
南宫燕青一把揪着陆二南的衣服吼道:“你不要管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你看看海七现在怎么样了!”
陆二南无奈地说:“你揪着我的衣服,我怎么看?”没好气地拍下他的手,他皱着眉走到床边,看着一脸惨白的龙海七,心里一惊,连忙探着她的脉像。
片刻,打开自己随身带的包包,一排银针展开在大家面前,银针泛着的银光,让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陆二南抽起一枝银针在手背的穴上扎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个锦盒,从锦盒中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疑视了片刻,似乎有些不舍,幽怨地瞟了南宫燕青一眼,才依依不舍地喂入了龙海七嘴里。
南宫燕青无视陆二南的幽怨,憋着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了……”陆二南松了一口气道。
“好了!”好了是什么意思?南宫燕青看着他,沉着脸问:“孩子呢?”
陆二南白了南宫燕青一眼说:“傲,你是否在怀疑我的医术!我连最珍贵的宁心丸都喂给她吃了,你还不信我?”
“喂!你不要在打哑谜好不好?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小红急到不行,那个叫什么南的,却有心思在说这个那个……她也顾不上礼节,直接问道。
“无礼的小丫头!”陆二南睨了她一眼说:“这么说吧!你家小姐,大人小孩子平安,不过,也是差点不保!”
差点不保!南宫燕青阴着脸,瞪着小红问:“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说,怎么回事!”
小红噗通一拜,眼眶立刻就红了:“小红没用,没照顾好小姐!是小红失职!”
“仅仅是失职这么简单么?”陆二南眯着眼,别有用意地问。
“什么意思!”南宫燕青狐疑地看着陆二南。
陆二南沉思了一下说:“龙海七是中了一种名为落红花的毒,也算是一种堕胎药!”他只是简单地说,并没有把落红花实际的毒性给说出来,为免打草惊蛇!
“中毒!”南宫燕青惊异地看了看安静躺在那里的海七,是谁!
“将宫,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小红犹豫了一下下问道。
南宫燕青阴着脸看着她怒道:“有话就说,敢隐瞒半点,死罪难逃!”
“小红……不、不要说……”龙海七弱弱地打断了小红的话,困难地喘着气。得知孩子没事,她已经释然了,不想再追究些什么……
“说!”南宫燕青看到龙海七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断定在别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红看着自家小姐面无血色的样子,咬咬唇道:“小姐,小红一定要说!这次姑息,难保下次她人不会再来害你!”
“谁?”南宫燕青的脸色阴冷的,如阎王一般吓人。
小红一五一十地把红艳送药的经过细细讲了一片,低着头等着将军的话。
“来人!把红艳及贴身丫鬟小桃给我带来别苑!”
红艳跪在别苑里怯怯地看着南宫燕青道:“爷,妾身真的没下过毒害姐姐,只是在厨房里看到小红熬的药好了,又没看到她人,所以就和小桃一起给姐姐送过来了!”
“小桃,你把经过说一次!”南宫燕青睨了红艳一眼,眼中并没含有太多情绪,一时让人看不透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小桃怯怯地看了红艳一眼,再看看将军,应了声是,才说:“红艳夫人和奴婢到厨房找点心,然后看到了炉上的药坛好像熬开了,旁边又没人在看,问过厨娘后才知道是小红给龙夫人熬的安胎药,红艳夫人说要帮小红送到别苑给龙夫人,命奴婢去拿碗装来,然后到了别苑,龙夫人说药汤刺鼻,推辞几番,也没喝……”
“小红,你家小姐到底喝了没喝?”
“没,小姐闻到那刺鼻的药味,害喜了,一直干呕不止,就没喝!”小红怯怯地说。
“刺鼻?”陆二南挑了挑眉,睨了南宫燕青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既然海七没喝到你送来的药,此事就作罢了,你回去吧!”南宫燕青抿着唇看着红艳说。
红艳福了福身,转身就要离开,临走时,南宫燕青的话传了过来……
“以后不要来看你不该看的人!”
春去秋来、来也匆匆去也忙忙,眨眼间,雪花飘然,乘风依顺。
龙海七依旧习惯倚在窗前看书,不时感受一下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嘴上扬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离上次落红花一事,余有数月,她差点失去了这个孩子,想着,就有些心悸,紧张的抚着已经很是明显的肚子,温柔、用独特的方式与孩子沟通着。
“小姐!小姐我告诉你哦……”小红一边叫着一边跑了进来。
龙海七莞尔一笑,这丫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虽然她现在还是被禁足别苑,可是也多亏了小红的叽叽喳喳,让她身处别苑也可以知道了将军府甚至外面的世界。
“慢点!”龙海七没好气地摇摇头,体贴地帮她倒上一杯茶水。
“嘿嘿,谢谢小姐!”小红笑嘻嘻的说。
龙海七温柔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她知道,小红是怕她闷,才每天在外面收集些趣事说给她听。虽然已过数月,可是燕青哥哥依然不想见到她……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禁黯淡了些……
“小姐,你有没听我说……小姐!”看着龙海七再次失神的样子,小红扁了扁嘴,小姐又在想将军了,她就搞不懂,像将军这么坏的男人,想着他干嘛啊?那颜小姐脸皮也真够厚的,竟然敢私下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也不怕遭人耻笑!真是的!哼!
“小红?”看着发愣的小红,龙海七倒是有些惊异了,向来都是小红和她说话,她在失神,这会小红不是说有话要对她讲么?怎么这会倒发呆起来了?
“啊?哦!”在发愣的小红听到龙海七的唤声,连连应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说:“人家是想来告诉你,今个早上,红艳和颜小姐吵了起来呢!”
颜玉儿和红艳?
海七好奇地问:“那她们为什么吵了起来?”
小红喝着茶,听到龙海七这么问,不禁翻了翻白眼说:“这两人平日里本来就互看不顺的,只是将军在府中,她们不好表态,早两天将军好像在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人才走开一会,红艳夫人就和颜小姐闹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龙海七喃喃道,他原来外出了呀……难怪……
不过……
“小红,不管玉儿和红艳怎么闹,你都不要去多嘴多事,她们两人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如今在将军府里,平平淡淡过日子,我就满足了!”龙海七有些担心地叮嘱着,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小红这张嘴了。
“却,我才不怕呢!程子阳在,谁敢欺负我!”小红玩弄着茶杯不以为然的说。
龙海七却听出了些端倪,挑着秀眉戏谑道:“嗯哼!程子阳?”
“啊?”小红才反映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连捂着嘴摇摇头说:“什么程子阳,小姐你听错了啦!”
“是……么……?”龙海七坏笑着睨着小红,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心里早已明了,暗想,下次再见到燕青哥哥时,是否该跟燕青哥哥商议一下,要把小红许配给程子阳呢?
“小姐……哎呀!你别问了嘛!”小红嘟了嘟嘴,佯怒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