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苏念如愿以偿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窄袖紧身的轻便衣裳,然后上床睡了个好觉。
自从灵海破碎以来,她越来越嗜睡了。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便看一只信鸽停在她的窗棂上,她起身从信鸽上取下字条,展开一看,果不其然,是苏含渊写来的。
只有苏含渊寄给她的信鸽是认人的。
快速浏览完上面的内容,苏念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谁最让她觉得最靠谱,那无疑就是苏含渊。
值得信赖,武力强悍,背景神秘,势力强大。
可是,这么一个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好队友,竟然突然离开阴城去探寻所谓‘心中多年的疑惑’去了?!
这就好比自家水晶被推得只剩半管血的时候尼玛队友竟然在打野怪?!
坑爹呀!
苏念兀自抱怨着,脸上带着咬牙切齿,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吐槽有什么不对,但若是熟悉她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那表情肯定不是一个诡异能形容得了的。
苏念生无可恋地看着纸条上的俊逸潇洒的字。
而且,上面明确说道,他即将进入一个十分隐蔽危险的地方,未免使她担心,特意传了个信儿给她,还叫她两个月内别联系他了。
两个月……
两个月她早就嫁了呵呵呵。
再说苏含渊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人是她好吗?
苏含渊明显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啊,根本不知道她过的多惨……
苏念哭丧着脸,从阳城到两极城大概要做一个月的马车,准备婚礼花上个十天半个月,那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也不一定。
苏念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那雪锦殇双腿行走都不行,怎样和她……行鱼水之欢啊?
这样说来,她还是可以继续当她两百多岁的老处女……
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说起来也奇怪,自己前世明明是个长相美艳的大美女,为什么没人追她呢?
就算她是异能者身份特殊,可异能组的里好苗苗还是不少的,长得帅能力强的也多,他们这群人也不差钱。
苏念自动忽略除了总队那个‘老男人’没人能强得过她这个事实,继续思考道:她也不是奉行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种无聊原则的人,俗话说‘该出手时就出手’‘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是,为什么一个追求她的人都没有?
是因为性格吗?
她的性格,不讨人喜欢?
不会啊,明明自己很可爱啊!
想到‘可爱’,苏念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纷乱的残像在她脑海里乱窜,她只觉得脑子快要炸裂一般。
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她:不!才不是这样!
苏念头痛欲裂,她痛苦地抱住脑袋。
她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的?
性格……性格……苏念……
她……是谁?
“啊!”苏念大叫一声,身子一软跪倒在地,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隔壁的雪儿一听到苏念这边的动静,立马疾奔过来,打开苏念的房门,就见晕倒在地上的苏念,雪儿迅速上前把苏念扶抱起来,探了探她的经脉,然后抽出一丝玄力向苏念渡去。
雪锦殇也听到了苏念房中的异响,不过他腿脚不便,费了点时间,比雪儿慢一步来到苏念房间。
“她怎么了。”雪锦殇淡淡问道,眉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又恢复成一副冰山样子。
“属下也不太清楚,苏姑娘似乎神智有些混乱,”雪儿对雪锦殇回道,忽然又察觉到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又道:“有一点值得主子在意,属下探查到,苏姑娘的灵海,似乎没有完全破碎。”
“嗯?”雪锦殇语气难得带了点诧异,思索片刻后,对雪儿吩咐道:“此时不可向任何人提起,阿清也包括在内。”
“属下遵命。”雪儿把苏念放到床上,抬头见苏念即使处于昏迷之中还是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嘴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呻吟,她转头看向主子请他示意怎么处理。
“雪儿,去把我的琴拿来。”雪锦殇也不拖泥带水,干脆道,声音依旧冷冽。
待雪儿把雪锦殇的琴取来放在矮木桌上,苏念额头上已是冷汗密布,隐隐可见青筋。
雪锦殇在侍女的帮助下盘坐在古琴前,抬起修长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上行云流水般拨弄起来。
琴音如鸣佩环,袅袅神音,如幽谷内蜿蜒的溪流,如青山上吹拂的山风,如郎朗夜空中的明月,又如凛冬怒放的红梅,亦扬亦挫,婉转昂然,悠悠洒洒,不绝于耳。
苏念在这样加持了玄力的琴音下放松了下来,逐渐变得平静,最后沉睡了过去。
因为早早结算过住宿钱财,雪锦殇思索着,很快吩咐雪儿,准备启程。
他的琴音里加了玄力,本是为了安抚苏念,但雪锦殇没考虑到当时客栈的普通人,那些普通的百姓听了,定会被这样的琴音迷惑,痴恋上他的琴音。
好在并没有弹多久,使用的玄力也不是很多,是以百姓受的影响并不深。
但是为了避免麻烦,雪锦殇还是决定尽早离开。
据说那日住在那家客栈的旅人房客们,都说自己听到了不似人间有的天籁,从天字号的房里传出,有人说是仙人下凡所奏,有人更是直言看到了仙人,言辞凿凿仙人的侍童很是厉害不凡,越传越神,那间本不算出名的客栈因此很是风光了一阵子,来往参访观望的游人商贾络绎不绝,期待能一闻传说中的‘仙人之音’这是后话。
苏念醒来的时候,又到了日上中天的时辰,她挣扎着坐直身子,揉了揉额头,脑袋宛如浆糊一般朦胧模糊,又像宿醉醒来的不适。
她眉头难受得皱了起来。
“还不舒服么?”旁侧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苏念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身雪白流云纹羽衣的雪锦殇盘坐在她的对面,矮几上的点心茶水撤了下去,换上了一把古琴。
“唔,还有点儿。”苏念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