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蝶离开营帐之后,便魂不守舍的一直走着,见前面一座山坡上有棵将死的树,便觉得和自己很是映衬,准备把手上的白绫系在这棵树上,了解自己的生命。
她爬上山坡,看着这眼前竟是荒凉,远处还有士兵传来的厮杀声,不经感慨。
林烽,你个混账,为何就这般痛快的死了,你杀我全家,我必是恨你入骨,现如今,你死了,我便再也不能恨你,折磨你,却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尽凄凉,你不是战神吗,你不是天下无敌吗,为何这点曲折,便寻思去了,你个懦夫,我恨你,就算天地变色之时,我也要把你记在心里,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林烽!!!
画蝶双膝跪地,双手用尽全力抓着地上的泥土,眼泪不停的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这片无人的地方,她宣泄完自己的情绪,站起来,用尽气力,脖子靠在白绫上,把地上堆的土堆踢开,便吊在了树上,却不料树枝已死,虽粗壮,内部已然脆弱不堪,一下子断裂开来,画蝶没有站稳,便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炎喜带着汤婆婆和梵雪来到东城门,而此地马世博正在攻城,由于东城门易守难攻,守军兵力不足,马世博调用大量攻城车和云梯,守军已经死伤惨重,看样子守不了多久了,炎喜见状便只得改道去西大门碰碰运气了。
东城门战势急迫,而西城们虽易攻破,却因西郡士兵叛变而无人攻城,刘可孺也借此机会,同王当将军一起将大部分兵力,调去东大门,虽最终难以守住,却也只能拼尽全力了。
这两个城门之间在城内虽有城楼之间相连,但在城外调兵却是很费功夫,因为这东西两个门之间,有一条湖相隔,需绕行才可通过,这样敌军要多走许多路,现如今西郡人叛逃炎佑,对于我们是个好机会,这东大门看兵力应该是三万左右,马世博再调兵,也需花上最少半天时间,眼下能拖就拖,看能否有奇迹发生了。
刘可孺和王当两人在西城门上指挥调兵。
刘大人此话正是我心里话啊,见刘大人年纪轻轻,却如此足智多谋,如若林烽没死,定十分喜欢你,遗憾的是,你虽智略过人,却出世不捷,造化弄人啊。
王当将军觉得刘可孺这样的人才,死在这种战场上,很是可惜。
王大人说笑了,没有炎佑的攻城,我便一直是个抄书之人,绝无可能和您站在这里平起平坐的说话的。
刘可孺很是谦虚的说道。
正说着话,便看到几个人影往西城门而来,走进才看清是太子炎喜,而马上的另外两人,黑衣遮面,非常神秘。
刘可孺见状,连忙命人打开城门,自己也急忙的往大门处走,去接应炎喜。
太子怎么又回来了,这是太危险了,被你父亲知道,定是不高兴啊。
刘可孺连忙上去迎。
我走的路上遇到炎佑的副将,在东门外伏击于我,还好有这两位高人相救,不然我已经成了炎佑的人质了。
炎喜到现在依然还全身直打哆嗦。
不知这二位是何人啊?
刘可孺仔细看了一眼两个蒙面人,一个手拿法杖,一个腰间的宝剑甚是奇特,必定不是附近的人,这般异样的人,除了边塞,想不出其他什么地方会出现这种神人了。
这个你不用知道,我们进城只是为了寻人,寻到了,我们自然便走了,你们打你们的仗,我们互不相干。
蒙着面的梵雪对刘可孺说道。
现如今城门眼看立马要破,城中百姓也是乱作一团,先不说你们要找的人,姑且不知去向,就算找到了,到时候敌军破城,全城封闭,你们又该如何出去呢?
刘可孺顺势这么一问,梵雪便瞬间拔剑,架在刘可孺的脖子上,此剑非同一般,剑身细而修长,现在虽是晚上,剑身却如白昼,如蓝天上流动的云朵,很是神奇。
你这人话里有话,真是讨厌,本姑娘最不喜欢你这种人了,想必是看我们救了你家主子,想让我们帮忙击退你们的对手,我们又不是大罗神仙,这么多兵,又不是空气,况且,我们凭什么帮你们。
梵雪收起剑,往汤婆婆身边靠,准备离开城门,往城内走。
姑娘不要误会,小人也是无奈,城内都是无辜百姓,到时候敌军破城,我怕伤及无辜,故斗胆往姑娘援助。
刘可孺见这姑娘一拔剑,便知其功夫深不可测,从炎厉口中时常冒出的毫无逻辑的话,到童放杀了屠必,再到这位姑娘又来都城搅局,刘可孺自觉已经无法预判未来的局势,更是开始同意起炎喜的那番尽力而为的理论了。
这位小哥,我们事关紧急,实在腾不出手相援,等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定会见机行事,还往各位通融。
汤婆婆语气温和,待人有礼,手中的法杖对于看到的人来说,也是十分新奇,而法杖之中的绿色光芒,也比之前更为亮了些。
我愿随两位一起帮忙找寻,我在都城说话,暂时还算有些分量,如果不嫌弃,我陪二位去。
刘可孺主动请求帮忙。
刘大人,我父王现在何处?
炎喜急忙问。
陛下现在正在宫中,太子现在回去,怕是陛下要不高兴啊。
刘可孺说道。
现在也是没办法,只能回宫同我父王一同面对了,这两位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就助他们找人吧,也感谢你为我父亲做了这么多,在此谢过了。
炎喜走时鞠躬致谢了刘可孺和王当还有一众将士,便往宫里去了。
梵雪很是反感刘可孺跟着他们,但是因为汤婆婆的缘故,便没有深究,而汤婆婆也是跟着法杖的指引一直往宫内的方向走去。
两位高人,你们要去的地方难道是朱雀宫吗?那是国王的居所,不太好进入,不知两位到底找的什么人,可否说来给我刘某一听。
刘可孺见这两位要去朱雀宫,便更加好奇起来。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了,你只管带我们进去,不然我们只好硬闯了,你也知道我们的手段,到时候血流成河,你也不想看到吧。
梵雪威胁道。
是是是,姑娘说的对,我这就带你们入宫,但有一条,不可在宫中杀人,如若你们要找的是仇人,我也不能带路。
刘可孺生怕两人是为杀炎厉或者有什么企图。
放心,我们前来,只为找人,并不会大开杀戒的,还有,给我婆婆弄一辆马车来,我婆婆累的很。
梵雪见婆婆有些吃力,很是心疼。
准命,我现在就找辆马车过来。
刘可孺听完梵雪的话,才放心下来。
婆婆,你怎么样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梵雪关心道。
我没事,估计是在高墙处用了太多的气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这高墙确实厉害,要不是这法杖的威力,你我二人是如何也进不来的。
婆婆慢慢坐了下来,等待刘可孺把马车找来……
而此时的城外罗柯带着小虎和阿珍正东躲西藏的往营帐方向走去,这沿路都是马世博的追兵,路上多是逃跑的西郡人的尸体,罗柯看了很是痛心,来的时候那么气势如虹,就算粮草短缺,也为了这该死的炎佑拼命攻城,结果沦落到这般田地,不免有些忧伤和愤恨。
罗柯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这兵荒马乱,就算运气好,逃出去了,难道还回到西郡去吗?那里连树皮都被刨走吃掉了,唉!
小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小虎不要多虑,先顾好眼前的事情,我看那个神仙姑娘样貌,也定时西郡人,她心底善良,为了救我们的命用身体挡住了吕松军的枪口,在场的那些西郡士兵,都把她当神仙看待,不管如何,先找到这位神仙姑娘碰碰运气吧。
罗柯说道,而小虎蹲在地上一转头,下意识的看到远处山坡下面有一团白色,再回身一看,好像是个人,于是三个人便跑了过去,一看是画蝶倒在地上,脖子里还缠着白绫。
她定是找了坡上那棵大树想寻思,却不知那棵树,早已经被我和小虎扒了皮吃了。
罗柯赶紧查看画蝶是否还有呼吸。
没事,还有气,一定是昏过去了,不时便会醒的。
罗柯安慰了阿珍。
夫人,你为何这般想不开,我还以为你要嫁给炎佑,怕是碍事才赶我走,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不知你已经被炎佑这混账东西交易给了马世博,这些个人为什么心那么狠。
阿珍抱着画蝶是一阵辱骂。
看来那个瘸子说的是真的,你看,这回我是不是大功一件,也不知这神仙姐姐有没有干粮,方才那个吕松给的竟是些掺了沙子的米,根本就是糊弄我们。
逃了这么多路,小虎的肚子又饿了。
连这神仙姑娘都上吊了,看样子,营帐是回不去了。
罗柯一边刨着地上的草根,往自己包里塞,一边让小虎和阿珍转移到山坡后面,躲避士兵的追捕,等着画蝶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