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洛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阿弟当年不是不想娶公主也不是故意负公主的,是天君拿公主的命要挟阿弟此生不许入天宫不许见你,否则公主性命不保,阿弟那么爱公主,怎会无缘无故的弃了公主呢?公主你先过来。”
笑起来的温玉泪流满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傻子,四爷真心待我,没人像他一样也没有人能取代他。”
白夭夭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对南庆宇一般的情深:“温玉,你要是跳下去了才真真的对不起陆勋为你做的一切,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你低头。”
白十七急的不行:“公主你过来你过来啊!”
温玉摇着头心痛不已:“不会了,他不会再原谅我了,我们说过玉佩归还便再无可能,这些年我一直相信他会来找我的,他会笑着对我说他回来了十里红妆娶我为妻此生长厢厮守再不分离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没有谁对不起谁,公主没错陆勋也没错只是错的是时局不同,本君即刻下旨许公主嫁给陆勋,公主站那儿别动本君已经让人去请陆勋进宫来找公主了。”千言聪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跳。
侍者急匆匆的推开门,白晚晚和陆勋还坐在地上:“怎么了这么急?”
喘着气的侍者跪下来说:“君上有请公子去诛仙台,温玉公主情绪不太好想自寻了断。”
陆勋心里猛的一疼:“玉儿!”他忙站起来往宫里赶去白晚晚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诛仙台边缘的温玉抹着眼泪笑着:“我们相伴数千年就像他说的一样若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想必早已成婚了,十里红妆非我不娶,四爷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子。”
那一抹蓝衣闯入众人眼里也闯入了温玉的心里就像初见时那样:“玉儿!”
她看到陆勋终是笑的那样欢喜:“四爷,玉儿欠你的怕是没机会还你了,可惜玉儿没能为四爷做些什么。”
“你要干什么?你怎知你跳下去了我就会苟活呢?你没有欠我什么也不需要还我什么,是我没有那个本事迎娶这么好的姑娘,过去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你下来。”陆勋向她伸出了手一如从前。
温玉笑望着他摇着头:“我的心里却也还记得那个对我笑对我宠爱呵护的少年郎,他说就算我是神族公主他也会想办法娶我回家,他说他一定会牵着我的手相伴终老,四爷不是我的少年郎也不是他了。”
陆勋见她要跳拼命的想要过去又怕太着急她真的跳了:“我是答应过你十里红妆非你不娶可我娶不了你,公主可是我用所有换来的姑娘是陆勋没有福气,事已至此为何都不能忘怀呢?”
崩溃的温玉将玉佩捂在心口不住的落泪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令人怜惜:“忘怀?四爷当初真的是不要我了吗?我以为是的,可事实却是四爷为了护住我的命不得不忘怀,我知道四爷委屈和难过但他们全都不知道,他们只知四爷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本事也知四爷得罪了魔君才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又有谁知道四爷的远大抱负,我在等我的少年郎等从前那个对我说你就站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的少年郎,你不是他,你不是。”她转身没有半点迟疑的跳了下去。
“玉儿!”
“公主!”
“公主!”
“公主!”
“公主!”
“温玉!”
一跃过去的陆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强大的气流令他痛苦不已:“上来玉儿,不要,不要!”
她握住他的手冲他笑着:“放手吧四爷,玉儿这一生能遇到那样温柔的人死而无憾,只怪我们生在了战乱,无法在一起。”
掉着眼泪的陆勋死死的拉着她:“不要松开我的手,玉儿,别走不要走,活下去。”
温玉见他那样痛苦于心不忍的扒开了他的手掉了下去,陆勋像疯了似得大喊大叫要跟着跳下去,宫洛洛紧紧的从后抱住他:“阿弟!”
白十七怔怔的看着诛仙台瘫软在地:“温玉公主!为什么会这样?”
被拉上来的陆勋胳膊上被气流划的一道道的伤口血流不止,他绝望的试图从宫洛洛怀中挣扎出去:“啊~啊~放开我放开我,玉儿玉儿,她没死她没死,阿姐求你放开我阿姐,她没死她没死她在等我阿姐。”
白晚晚心疼的揪了起来:“四爷!”
千言聪还没有见过陆勋如此发疯的时候他的力气太大了宫洛洛吃力的从后紧紧抱着不敢有一丝的松手:“阿弟,她死了回不来了,诛仙台跳下去就没有活着的可能,阿弟你清醒吧!”
当苏子夜抱着温玉从诛仙台下飞上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宫洛洛松开了他,苏子夜轻轻将温玉放在地上,陆勋双手颤抖的在身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去碰她的脸:“玉儿!玉儿对不起。”
“没死,不过她不会再记得你了,这样也好你们就到此为止吧!”苏子夜双手背在身后。
白夭夭抓住他胳膊好奇的问:“你怎么会在诛仙台?你没伤着吧?”“我没事,是慕涵的主意我特地向父君要了软甲护身这才没事。”苏子夜暗自庆幸得亏千慕涵担心出事才让他守着。
跪在地上的陆勋抚上她的脸替她擦着脸上被气流划伤流下的血:“玉儿对不起。”
宫洛洛跪到他身边难过的抚上他的背:“阿弟放过自己吧。”“我没想过她会这样,我怎么会想害死她,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我当真是想娶她为妻带她回家的姑娘。”陆勋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再次相见时温玉站在白十七身旁和他欢声笑语陆勋看在眼里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却也觉得他们两个是这样的般配。
“陆公子!”白十七叫住了要走的他,陆勋回过头拱手行礼:“见过十七殿下。”
温玉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莫名的心慌和难受她仿佛是认识他的:“陆公子?”陆勋垂着眸子强忍着冲动:“我奉君上旨意进宫,还请殿下....”
没等他说完白十七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欠陆公子一个道歉,她过的很好也不会有人再为难她,陆公子大可放心。”
红着眼的陆勋不敢看她一眼,路过的宫紫伊被侍者用铁链锁着似乎是要去往宫洛洛那里,她停住了脚步看到了陆勋和温玉:“四哥?”
转过身来的陆勋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紫伊妹妹?放开她。”“回陆公子,此人曾暗杀过君上所以不能放。”侍者行着礼道。
“我让你放开她!”陆勋一把掐住侍者的脖子唤出剑斩断了铁链,侍者们纷纷拔剑白十七皱着眉头制止:“住手!”温玉站在白十七身边对他似曾相识,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宫紫伊的手腕被铁链拽的破皮红肿:“四哥怎么在宫里,他们没有为难四哥吧,这里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魔族了,四哥活着就好,洛洛姐姐嫁给了君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陆勋手背在身后眼神躲闪:“你是去见侧贵妃娘娘的吧,这些年你在哪里?魔族当年被攻破时我找了你许久,没有你的下落。”
她眼眶湿润着扑进他怀中:“四哥,我在王爷府中被囚禁,王爷对我很是照顾没有吃苦。”
伸手拥住她的陆勋轻轻拍着她的背:“魔族已经不姓宫了,紫伊妹妹该忘掉曾经的魔族它现在姓千,先随我去拜见君上吧,我去求君上恩典让他放了你,以后就住在郡王府别再想复仇。”
“为什么?阿易殿下对四哥处处维护,怎能让乱贼谋权篡位,四哥有那本事却眼睁睁的看着魔族灭亡,四哥到底安的什么心。”宫紫伊狠狠的推开他哭着质问。
看向她的陆勋心塞的摇着头:“不是的,紫伊君上和王后娘娘都很好,宫易的死我也很抱歉没能护住他,可他也算是罪有应得,阿城一心想让我死,对于这样的暴君魔族迟早灭亡,紫伊你要接受现实而不是沉浸过去,我只是臣子只效忠帝位上的人,无论上面坐着的是谁,我只负责效忠于他。”
宫紫伊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想法:“所以四哥和洛洛姐姐就背叛了魔族对吗?”
“什么是背叛?他们给了你什么?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宫姓就让你死心塌地付出性命?你姓宫不错可我姓陆,我不是宫家的人,洛洛和你一样也是宫家人但她比你想的清楚长远,我只为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和那帝位!”陆勋一番话令白十七对他敬佩也令温玉对他刮目相看。
被点醒的宫紫伊浑身一软泪落下:“是啊殿下死了这帝位归谁也无关紧要了,重要的不过是魔族的百姓罢了。”
陆勋握住她的手欣慰的点头:“所以紫伊妹妹往后就要好好生活下去了,有四哥在谁也不会再欺辱你分毫,四哥像你保证你不会再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还能做你的郡主衣食无忧。”
她温顺的站在陆勋身边任由他牵着也不再倔强了,陆勋牵着她看向白十七:“我得先告退了多谢十七殿下方才解围。”
温玉和他擦肩而过时看了他几眼沉默着和白十七走开了。
你一定会幸福的温玉公主!
千言聪看到他们相识并不意外好歹两个人都是魔族的:“所以陆勋是想求个什么恩典呢?”
拉着宫紫伊跪下来的陆勋轻声道:“紫伊妹妹只是太想守护魔族了她不是故意刺杀君上,所以恳求君上解了她的囚禁让臣带回郡王府,臣会安抚紫伊妹妹让她效忠君上的。”
“同为魔族的人怎得陆勋倒也半分不像是魔族的,本君准了,既然紫伊姑娘是魔族旧部那就恢复紫伊姑娘的郡主身份,温玉公主那边....陆勋若想的话本君也可为你赐婚许你娶公主。”千言聪不想让他留下遗憾,也知他对温玉情根深种就像千言聪深爱着白夭夭一样。
陆勋跪在地上没有接受:“温玉公主身份尊贵臣配不上公主,也没有资格,谢过君上好意这是臣自己的决定。”
出了宫殿温玉等他很久了,陆勋很意外的怔了怔:“紫伊妹妹先去找侧贵妃娘娘,我和温玉公主说说话就来,可以吗?”宫紫伊奇怪温玉像是忘记了陆勋似的:“嗯。”
温玉抿抿嘴取下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是陆公子的吗?上面是你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陆公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果然喜欢过的人再看上一眼依旧会喜欢。
接过玉佩的陆勋微微一笑摇摇头:“许是哪里掉了被公主捡到了吧,我未曾入神族也没有见过公主。”熟悉的玉佩她再次还给了他,只是这一次陆勋生生的捏碎了玉佩,碎片划伤他的掌心血滴落在地上,温玉吃惊的想去替他包扎:“陆公子为何捏碎了,这玉佩是上好的玉佩。”
后退了一步的陆勋手背在了身后:“这玉佩是从前我最喜欢的一位姑娘相赠的定情物,那姑娘现在过的很好,何必留着这个念想呢。”
“他太爱温玉了爱的不敢靠近,到底是有多喜欢才逼的他硬生生的放下。”白夭夭只觉得太可惜了一段良缘。
千言聪从后牵住她的手轻声道:“对陆勋来说更多的是责任,他永远过不了那道坎,所以只能是错过,说到底放不下过去的人是他自己,否则我赐婚他一定会答应的。”
温玉叹口气转而安慰他:“陆公子是极好的男子日后会有更好的姑娘嫁与你,相爱一场彼此祝福便好了。”
笑起来的陆勋遮掩住眼里的悲伤:“是的公主说的不错,臣恭送公主!”
点头示意的温玉转身一步步走远,陆勋望着她远处的背影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捂着脸手中还捏着玉佩碎片无声落泪血和泪混合在一起:“你一定过的比我幸福啊,这才不枉我爱你半生。”
看不下去的白夭夭心里一阵难受:“走吧怨不了旁人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