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这么一问，我和村长也意识到，这个事情有蹊跷，如果说这小姑娘在跳水库之前就已经死了，那监控里他可是自己走进去的啊，我把疑问讲出来，大家也都沉默了，看大家都面露愁容，这捞尸领队就说：
“这小姑娘死的不寻常，不过这调查也是警察的事，咱们也别在这操心了，回家睡觉吧。”
听他这么说，我们也觉得，自己在这儿瞎琢磨也没用，大家告了个别就准备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捞尸领队递给我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儿就找他，我接过名片看了下“暗流打捞队技术总监方四山”，这名头叫的这么响亮，还技术总监，顺手我就把名片揣兜里了。
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太累，也有可能是大家都有心事，没什么心情聊天，我骑着摩托拉着村长，何医生骑着电动车先走了，到家之后，脸也没洗，倒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起了个大早，因为早上有课，得赶紧去上班，村长他们还没起来，简单洗漱了下，自己去厨房找了点干粮，胡乱塞了几口就去上班了，到了学校，我先去了趟办公室，还没来几个人，正想着还有一会儿才上课，先备备课，办公室门嘎吱一响，徐主任领着几个警察进来了。
我一看认识，这不是昨天晚上的警察队长吗，我赶紧上前打招呼：
“高队长，早啊。”
高队长随口寒暄了句，就随着徐主任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小李，你和警察同志认识？”徐主任对着我就问。
“昨天晚上刚认识的。”我就把昨天晚上去现场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徐主任一拍巴掌：“那正好，今天警察同志来咱们学校调查，正好你接待一下。”
徐主任这家伙把挨累的活都往我身上推，真是狡猾，这高队长又在现场，我也不好反驳，我寻思着，我就说我有课没空，去不了，我还没等张嘴，这徐主任直接就说：
“你今天的课，我都给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去吧。”
我这个无语啊，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干到主任，这别人心里想什么都能看透，我以后得离他远点。我这没办法只能就答应了，高队长一脸严肃和我们说，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调查一下，死者一些平时的人际关系，家庭情况什么的，我就问这高队长，要去哪，我领你们过去。
我们去了三楼的档案室，调出了死者的信息，这小姑娘叫陈涵，家是隔壁村的，本来在一中上学，后来二中建成，按照家庭住址，就划分到二中了，这些我之前就听那些孩子说过，这档案上，在家庭成员一栏上只写了母亲，看样子是单亲家庭，看到这我摇了摇头感到这小姑娘真可怜，还有一些其他的信息，为了出于保护死者，警察没让我看，我就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警察出来了，说要去监控室看看，监控室在一楼，我就领着高队长他们往楼下走，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方领队的话，我就问这高队长。
“高警官，这女孩是怎么死的？”
“案情之后会统一公布，现在还在调查阶段。”高队长板着脸说。
我吃了憋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到了监控室，我就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调查是不是都要保密的？”
一旁一个小警察就说：“不用，监控是你们学校的，你有权利看，只要不造谣乱说，我们不管的。”
视频被调了出来，最早的记录是一个月前，他开始来二中上学，这小女孩看样子很乖，每天按时上学，按时下课，准时在学校门口坐公交，视频没什么异样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太孤独了，到哪都是一个人，中间一段时间学校装修，在装修过程中只记录到他一次，她提着一个大行李箱，和几个人来学校送东西。
“这应该就是碰见我的那天。”我指着画面说。
画面继续被调出，这不是昨天的吗，画面中她从二楼往下跑，神色慌张，
“这画面里有我？”我有仔细看了下，原来那天在楼道里乱跑的是她啊，看到这儿高队长按了暂停，歪着头问我。
“那天你看见这个小姑娘了？知道她为什么跑吗？”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但这气势威压实在是让人害怕。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那天她跑的太快，我都不知道是她。”
高队长点点头，又继续看监控了，画面一切，就看这个小姑娘进了变电间，没过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高队长眉头微皱，示意旁边的小警察对这段仔细记录，过了大概几分钟画面一暗，我赶紧就过去说。
“那个时候停电了，学校里总闸跳了。”
“总闸在哪？”高队长问。
“变电间里。”我回答着
高队长若有所思，继续盯着变黑的画面，过了一会画面重新恢复，记录到死者的画面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从变电间跑出来回教室，和她之后的放学，离开学校，所有有关的画面都看完了，要说蹊跷不寻常的地方就只有这几个孩子在变电间里不知道弄什么。
高队长又问了问我那天变电间什么情况，我都如实回答了，并且我强调了，那几个孩子没说实话这件事，高队长又把画面倒了回去，仔细看了看，就问：“这几个孩子你认识吗？”
“只是见过，不是很熟。”我回答。
“把这几个孩子找过来，我问问他们。”高队长对着手下就说。
高队长手下走后，我和他坐在监控室的沙发上等着那几个孩子来，我叹了口气就说：“唉，这么乖的一个女孩就没了，还是单亲家庭，这个妈妈估计得伤心死了。”
“到现在还没联系到家属呢，打了电话没人接。”这高队长语气忧愁地说。
我也没再说话，气氛有点忧伤，过了大概5分钟的样子，小警察领着几个人进来了，两个男，两个女，警察示意他们一个一个进，高队长突然对我说。
“我说话可能比较严肃，怕吓到孩子们，你留下来帮我安抚一下。”我点点头表示答应，知道这不是小事，也不敢怠慢。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子男孩，长得很帅，一脸的玩世不恭，这个孩子我最熟，应该是他们几个人的头，警察先问了问基本信息，这孩子叫杜阳，和死的这个小姑娘是同班同学，警察又问了下那天变电间的事，他嬉皮笑脸的就说，这帮老师天天留作业太多，想拉个闸吓唬一下他们，警察又问了问其他关于死者的事，杜阳就只说是普通朋友不太了解。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女孩，衣服穿的很时髦，头发烫的卷，带着个耳钉，在这种农村高中，这样的打扮绝对够亮眼，这个女孩叫沈雪菲，和死者在原来的学校是同班的，当问到其他的事的时候，她的回答和杜阳一样。
之后进来的男孩叫杨捷，是杜阳是邻居，和死者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这个男孩看来很老实，回答问题也很认真，虽然回答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最后进来的女孩叫黄雪儿，她说他和死者压根不认识，她是被沈雪菲拉过去恶作剧的。
几个孩子盘问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高队长让孩子们先回去，自己坐在沙发上沉思：
“小李，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摸摸脑袋，“没有啊。”
“我们审问的时候，会注意被审对象的表情变化，刚才我问到变电间的事的时候，他们眼睛向其他地方瞟了一下，明显是在撒谎，最关键的一点，按他们这个年龄，听到身边的人死了，第一反应表现出来的应该是恐惧震惊而不是出奇的平静，刚才我也仔细观察了下，他们无意识的做些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恐惧，这点很让人怀疑啊。”高队长分析的头头是道，逻辑清楚，不愧是队长，就是有经验啊。
这个事情疑点太多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陪着队长他们又问了问其他老师同学什么的，高队长就回去了，临走告诉我说有什么线索及时联系，今天也没课了，我就准备提前下班，正往回走，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我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就说，
“老师好，我是杜阳，我们有事和你说，刚才我们没对警察说实话。”
“那你们找我有什么用，该说的一定要找警察说啊。”
“老师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来村南河边，我们见面说。”
说完把电话挂了，你们这群孩子在搞什么鬼，我调出来高队长的电话，寻思着这事和自己没啥关系不想掺和，刚准备打电话，又觉得这帮学生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咬咬牙，算了，去一趟吧，有什么问题线索，我直接就告诉警察就行了。
到了河边，他们早早就等在那边了，见我来了，都过来打招呼，我就问他们有什么事啊，弄得神神秘秘的，这杜阳就问我：
“老师你知道陈涵是怎么死的吗？”
杜阳这次没有了玩笑的表情，盯着我十分认真的问，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他又接着说：
“是笔仙，是笔仙杀了陈涵。”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磕磕巴巴的问：“什，什么笔仙，你们不要封建迷信啊。”
杨捷也赶紧在一旁焦急的说：“是的老师，确实是笔仙，它要把我们都杀死。”
“别说了，别说了，我害怕。”黄雪儿低低地抽泣着。
“老师你要帮我们啊。”杜阳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应该找警察，什么笔仙的，这只不过是一场事故。”我嘴上这么说，可这心里可是一阵忐忑啊，先不说有没有笔仙，就这陈涵的死也是蹊跷颇多啊，卷入这场麻烦肯定是没好事。
一直没说话的沈雪菲突然朝我吼着：“你装什么装，陈涵的死都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