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鱼此刻一身运动服装,似乎刚从修炼场回来,不知怎得就路过了这里。
拾霜随意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甚至连一丝灰尘也不见一星半点,于是她就笑了笑。
“没错,看着同龄人沦落到如此悲惨的遭遇,我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她语气还算温和,赵川鱼心中不由一震,没想到这堪称怪物一般的家伙,原来也是挺在乎别人的。
他是第一个目睹眼前这女人,毫无面容地将灼热的焰火把活生生的人焚烧而亡,在远处观望的他,心中早就震撼不已这大概就是渺小的人类与大自然力量的对比,竟然没想到,她看起来挺婉约的女孩,灵魂深处却住着魔鬼,当时说没有一点害怕,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赵川鱼和善地笑了笑,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下来:“口气倒是挺大,看在你也有点些本事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管其他人的事情,以你的实力,安心地过这三年就好了。”
赵川鱼并不是异能者,从他矫健的身体就可以看出,是修炼体能的一类人,虽然他的确是劝说的语气,但从话语种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柠檬味。
拾霜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悄然地把路让开,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在告诉他,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
赵川鱼有些愣住,也识趣得不再说下去。走到她身边时,别有深意地看了这个漠然的女孩一眼,便离开了。
拾霜刚才是低着头,脸上并没露出什么表情,但她所做出的姿态,已经表明了在厌恶这个人,却不知赵川鱼那些地方让她觉得反感,谁也不清楚。
她又回到书库,麻豆和茶芝看见自己回来,正露出吃惊的而且带着询问的目光。
拾霜把手撑在桌案上,认真地说:“你们要当心这里的男性,嗯……不对,稍微注意那些对你很温柔地男人,他们没一个安好心的。”
麻豆被她的动作给惊了一跳,然后读懂了所说地含义以后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句大实话。
而且她是不是搞反了,最后的一句话,不应该是她自己来说才对的?
麻豆没有当真,反而笑着说:“你是从那里学来的,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拾霜一下子被问懵了,她是不可能说,是因为看了太多有关写实的书本才自己下的结论。
写实就是具有真实性,都是没有任何套路可言,甚至越描绘的真实,越细思极恐之类的书,最令她沉迷其中。
当然也包括她很喜欢的“人间失格”可是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说出来总觉得被觊觎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
拾霜站着思考了一小会儿,又摆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但时候千万别怪我没有提醒,小心点总没错。我回去了。”
麻豆对着她的背影挥了下手臂,见她从关上门以后,刚才装出来的认真一下就漏气,脸上毫无真诚可言。
她看着茶芝道:“所以说啊,读太多书就会变得神神叨叨,用那些时间来寻找乐趣,这样不挺好的。”
茶芝听了拾霜的话,原本还挺忧虑的,毕竟人家可是专门来跟她们俩说,于是就有些生气了。
“人家拼尽全力去做每一件事情,才成就了如今的地位,怎么能这么贬低别人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说出来啊。”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却说出了一大把年纪一样的口吻。
麻豆呆了一会,眼神里仿佛看见了一件非常稀罕的事,“茶芝,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认真的模样,真可爱。”
茶芝冷不伶仃提醒道:“也快到时间了,咱们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麻豆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苦着脸说:“就偷懒一天,应该没人发现吧?”
茶芝依旧平静地说:“随便你,反正我回去就跟别人说你在休息,并且嘱咐他们都不要来打扰你。”
“唉,真狠,我这就回去还不行吗。”
书库渐渐分没了动静,她们很快回到住处,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和其他人一样的制服,等待着需要干的活儿。
两天悄然过去,从结束到新的生活,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天,这段日子以来,就是梨田昏迷的日子。
他的确还活着,而且也恢复了自我意识,但却沉迷在一个怎么也回不到现实中的梦境。
在梨田的梦境中,他回到了小时候,正是双亲发生事故后的一段日子。
周围仿佛变得昏暗了起来,明明头顶着烈阳,却感觉到一股寒冷,渗入骨髓一般的难受。
梨田依稀知道发生的事,却似乎着了魔一般,重复着当年做过的事情,他一大早抱着妹妹,在一间令他很不自在的房间里。
对面是当地的重要人物,眼神露出怜悯地看着他,并且拿出几张合同,亲切地教导他那里改填写,梨田抱着亲人,勉强地照做。
第二天,他的房子依旧没变,还是他的房子,只不过少了两个人,幼小的身体从早上五点忙活到了六点半。
梨田出门上学了,毕竟是合约里面的内容,若想拿到安稳的生活他必须着做,可是在路上,却始终静不下心,毕竟家里只有他妹妹一人。
放晚学了,他终于火速地回到了家,看到妹妹居然抱着玩具,旁边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食物,她看到了梨田,露出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笑脸。
梨田的鼻子有些酸,早上准备好的食物,五岁的妹妹居然会吃完了,她真是一个天才!
夜晚,发生了一件梨田最不愿回答的问题,妹妹一脸天真地问着,父母去了那里?
她还不知道双亲的事故,梨田很直接地说,他们都死了。
正是那时,兄妹俩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丝变化,原本活泼的妹妹,开始变得很安静了。
梨田是知道的,她把话都埋藏在了心里,却不肯说,而他身为一个哥哥,却不知如何解开这个心结。
直到有一天,他在睡着的时候,妹妹悄然进了他的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显得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喃喃念叨着,“哥哥别怕,这个世界只是个幻象,父亲和母亲都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们呢。”
刀插在了梨田的胸膛上,他再次感受到一阵剧痛,妹妹是打算杀了哥哥再自杀,也好一同去见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他妹妹原本是错误的做法,却误打误撞地在引导着梨田,而且他胸口上的刀口,和之前中弹的部位也非常地吻合。
在城堡的某个夜晚,梨田猛然苏醒,冷汗直流。
和真实的他对比,这个梦境虽然觉得很真实,但这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而且,他现实中的妹妹也没有梦里的那般恐怖。
那时他并没有显得那么成熟,甚至还和当地的重要人物闹起了小脾气,还是比他懂事的妹妹把事情给圆回来,不然他今后恐怕过得也不是那么舒坦。
毕竟是男孩,谁还没个调皮捣蛋的时候?
梨田搓了下脸,他这时才算得上真正清醒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真是一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