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手中的劵契,陆无争道:“大人,传龙宝祥过来吧,一会等他摁完手印这家产就算卖完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撤掉了对李氏的控制,李氏恢复过来后看着自己的手掌是一脸懵逼:“我……我刚才怎么了?”
县令张着嘴巴一脸呆滞:“你刚把你家产卖给他了……”
“怎么可能!”李氏大惊:“卖卖卖……卖多少?”
“好像是一千五……”
李氏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陆无争,陆无争一点头:“嗯,没错,就是一千五,这白纸黑字还有你戳的手印呢,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
“那不是我按的。”
“是不是你按的县令大人自有主张。”陆无争一脸笑意的将劵契递到主簿手中,再由他转交给了县令:“大人,这案子您看该怎么判?”
李氏刚才的行为,瞬间把这件事弄成了个烫手山芋,县令一时间无法应对,半晌,他突然厉声对陆无争道:“荒唐,这诺大的家产,怎么可能如此儿戏?说,刚才你使了什么法子,让李氏身不由己。”
“诶~~~大人你可别胡说哟。”陆无争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怎么龙辰玉他们低价转售自己家财是理所应当,到了李氏这里,就变成身不由己了?大人,您这摇来摇去的也不嫌头晕呐?”
“大胆,公堂之上居然敢调笑本官,来人。”
县令将手中一直抓着的令箭猛的扔在地上:“把这刁民给我拿下,先打五十板子再说。”
陆无争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背着手一脸阴笑,左右的衙役正要上前,霍祈兰却猛的站了出来:“等一下,你要动手是吧?”
县令今天很无语,动不动就有人跳出来让自己等一下,这把大人的官位置于何地?
心头火起时,县令也急了:“打不得吗?我不光要打他,我还要连你们这群诬告的刁民全都一块打。”
县令大喊着就准备再去抽令筒内的令箭,看这县令居然如此失态,霍祈兰摇头叹气:“以前我觉得我就够为所欲为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任性,像你这么紧赶着找死的我还是头一回见,这样,你差人出去看看,外头有什么人没有。”
县令大怒:“不管外面是谁,今天他都救不了你,这是东源县,我说了算。”
“东源你说了算?那县令的意思是我们城防司是摆设喽。”
县令话刚说完,衙门外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不光如此,现场众人甚至还能很清晰的听到甲胄摩擦时发出的‘蹭蹭’声,转瞬的功夫,一帮着甲的军士便在一个中年军官的带领下闯了进来。
这群人个个手执兵刃,走起路来整齐划一,显得气势非凡,李氏和县令全都惊慌失措,尤其是县令,他更是吃惊:“张……张大人,你怎么了来了……”
县令嘴里的张大人,正是东源城防司的主管军官,在东源,他们两人一个主管政务,一个主管防务,职务相当,是同级。
张大人并未理会县令,而是径直走到霍祈兰面前拱手谢罪:“霍公子受惊了,东源出了这么个昏官,本官实在是汗颜。”
霍祈兰挥了挥手:“跟你没关系,你们两管的事情又不一样,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要收拾的,是他。”
看霍祈兰拿手指着自己,口气还这么大,县令当即也有些挂不住脸:“放肆!公堂之上,你居然口出狂言要收拾本官,纵算城防司和我同级,但这是本官的衙署,也由不得你在这大呼小叫,张大人,这人跟你是何种关系?你居然容他在这侮辱本官,简直荒谬。”
张大人听完冷笑连连:“县令,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我劝你现在开始秉公执法,将龙辰玉的冤案平复过来,届时乌沙保不保得住我说不好,但保住脑袋应该没问题。”
“张大人,我这衙门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县令明显下不来台了,他还以为霍祈兰是张大人的亲属,要不也不至于这么跟自己说话:“你今天带兵直接硬闯我衙署,还对本县说这么一番话,这件事,回头我定要报之守备大人,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吃不吃罪得起。”
“是谁要见守备大人呐?”
县令话音刚落,又有人从衙门外走了进来,这个声音陆无争再熟悉不过了,很明显,这是马道阳来了。
果然,衙门口出现的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满脸正义的马道阳!
他进门后也跟那张大人一样没拿正眼看那县令一眼,而是走到霍祈兰一干人等面前道:“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让我们赶到了,霍公子、陆老弟、张大人,久违了。”
众人都道了句马大人辛苦,然后旁若无人的在公堂上寒暄起来。
马道阳出场身着官服,又直接不把县令放在眼里,看到眼前这一幕,李氏瞬间慌了手脚,这龙辰玉,什么时候结识了这些个官场大人?
和众人打完招呼,马道阳随即才一脸威严的看着眼前的县令,沉声道:“刚才说要见守备大人的,是你?”
县令虽然不认识他,但看他着装也知道此人是城防军的牌头子,而且他进来后就跟张大人相互打了招呼,想必两人都是老相识,应该是郡里来的人不假。
从品级来说县令虽然比马道阳要高上一级,但郡里的官跟地方官还不一样,县令也不敢托大,忙起身拱手道:“这位大人是……”
马道阳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扬了扬,朗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的公文,你是县令?”
县令不明所以,只得回道:“正是。”
“那找的就是你了。”马道阳说完便将文书直接摆在了县令面前,县令忙不迭的捧过文书细细查看,越看,那脸色就越不对了,到了最后,只听‘啪’的一声,他居然腿脚发软,径直瘫倒在公堂之上。
“县令大人这是怎么了!”看县令晕倒,李氏赶紧上前,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县令已经被公文的内容吓得深不附体,此时早已满身疲软,气若游丝:“龙李氏,你到底惹到谁了?”
“不……就是龙……辰玉吗……”
“一个龙辰玉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县令痛心疾首:“你可知那公文上写的什么?本县被你害苦了,本县因为你,把乌沙都给弄丢了……”
“怎么可能。”李氏听县令说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来:“要解县令大人的职,怎么也得是郡守大人发令才行啊,就算是守备大人好像也没这个权利。”
“这就是郡守大人亲自签署的公文。”
无力的将手抬了起来,县令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吓得李氏差点没当场在公堂上失禁:“此人姓霍,还能动用县郡两地的城防军队,龙李氏,你这个娼妇,你可能惹到封疆大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