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族老来的很快,管家带着两个小厮抬了一个箱子进来放在地上,满满一箱子都是国公府产业的账册。
国公爷疲惫的开口,“请各位长辈来是想让您们做个见证,国公府五房今天分家。除了祭田和庙祠,国公府其他的财产,老二占四成,国公府归二房,大房和三房各占二成,四房和五房各占一成,我和李氏归二房荣养。云梅,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先下去,云醉留下,现在就分”。“另外,云醉大婚之后大房、四房和五房再搬出去,三房住在国公府”卫国公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愁苦。
毛氏和马氏都面带喜色,四老爷一脸“我很胆小,我没有决定权”的无辜表情,五老爷面带愧疚,但是眼中闪过精光。
云醉是一脸平静,看不出惊喜。
最终按照世家的惯例给各房分了财产,云醉不在乎这些财产,给她就收着,本来就是父亲应得的,不给她也不稀罕。四房因为毛氏嫁妆丰厚,国公爷的一成财产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就当给女儿攒嫁妆了。五房没有多少私产,五老爷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一直关注分到的财产是不是获利丰富。三夫人也一样在意,她想给自己的女儿多攒留一些嫁妆傍身,女儿没有父亲和兄弟相帮,嫁妆丰厚能帮助凤姐儿找门好亲事,也能在婆家挺起腰杆过日子。世子一房是最不想分的,分了家他失去的不仅两个帮手,还有四房和五房儿女的姻亲,最主要的是对他名声有碍。可是父亲形势不容他反对,只能无奈接受,并决定要和分出去的两房多走动。
全部分完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国公爷仿佛脱力了一样,只挥挥手,让所有人回去。还是世子安排人将族老送走。云醉没事一样的先行礼告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出大堂。老夫人担忧的看着国公爷。“老爷,你还好吧,用不用请太医过来?”
“我没事,歇歇就好”国公爷闭着眼睛轻声说。
“哎”老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也难过,府里老大和老三没了,只有老二和两个庶子,现在连庶子都分出去,老二以后独自怎么撑起国公府,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兄弟帮扶,老二在朝堂也会走的很艰难。而且国公爷和她还在就分家,老二的名声会受到影响,外界会猜测是不是老二这个世子容不下兄弟,庶子受到排挤才选择分家,家庭不睦、兄弟分歧这个帽子就扣在老二头上了。
云醉回到云霄阁,在秋实的耳旁嘀嘀咕咕说了一阵,秋实应过转身出门去。
昌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九日辰时,国公府藏书楼的门口,碧春手里拿着厚厚的清单,身后跟着两排人,一排是小厮一排是丫鬟,有二十几人。每个人身边都放着大实木箱子,藏书阁的管事看到这架势,麻利的把藏书阁的门打开,碧春将手里的清单分下去,所有人都拿着箱子和清单走进藏书阁,一进藏书阁,首先看到的就是高高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是满满的书,书香扑面而来,使人不自觉的就肃然起敬,世人对书的渴求是狂热的,书只有世家贵族拥有,穷苦人家能读书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碧春一声令下,“都小心整理、装箱,不许扯坏,开始吧”。
二十几人齐声应答,“是”,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书架上的书肉眼可见的在减少。
一个时辰后,二十几个箱子都装满,碧春安排小厮和丫鬟将箱子抬回云霄阁。藏书阁的管事看着书架上零星摆着的书,欲哭无泪。
“小姐,书整理好了,还差三本没有找到,这是清单”碧春回到云霄阁复命。
“都是孤本呢,谁拿走了”?云醉看过挑眉问。
“大房二少爷一年前借走的,一直没有还”,碧春应答。
“是没准备还吧,这一年咱们的二少爷似乎和二皇子关系不错,仗着二皇子的权势,没少作威作福。坊间传闻二皇子可是知识渊博,才华横溢。”云醉戏谑的说。“去告诉二少爷,限他三天内还回来,要不我只有报顺天府了”。
“是,奴婢这就去”碧春笑着应。
翌日,大房林轩院,用完早膳,除了上早朝的世子,世子云氏、世子的两个姨娘和两子两女都坐在堂屋喝茶闲聊,楚云群一脸焦躁的坐在椅子上,喝杯茶也是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一点仪态没有,屋内的人都看向他。
楚云梅开口,“哥哥,你怎么了?”楚云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
“行了,梅姐儿和群哥儿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最后还是世子夫人看出端倪,吩咐道。两个姨娘和庶子庶女行礼后走出去。
“说吧,出了什么事,像凳子上长钉子似的。”
“藏、藏书阁的书我拿了三本,没没、没有还回去,云醉派人来要了”楚云醉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就还回去呗”云梅没心没肺的说道。
“还不回去”楚云群难以启齿的道。
“书哪去了”?还是云氏问道关键的点。
“送给二皇子了”,楚云群破釜沉舟道
云氏和楚云梅都面色一变,谁也没有说话,送给二皇子那就没法要回来或者换回来了。
“云醉怎么说”?云氏先反应过来。
“三天内不还,报顺天府”云群咬牙切齿的回道。云氏听完瘫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这个祸害,三本书值得她告到顺天府,她真是一点也不顾国公府的脸面”云梅恨道。
“那三本书值多少钱”?云氏冷静下来,现在只能想办法平息这件事。
“最少一、一万两”楚云群迟疑的说。
“什么”?云梅惊叫道
“那是孤本,有价无市”,云群颓废的说到。
云氏起身去了内室,不一会拿出个红木匣子,给到云群。
“这是一万两,去把这三本书买回来,悄悄的,一定不能让云醉闹到顺天府,事关二皇子和你的名声,我们赌不起。钱不够娘的嫁妆里还有庄子和铺子,卖了换钱买书”。
“谢谢娘,都是儿子考虑不周,累的娘为儿子操心”。云群愧疚的和云氏说。
“云群,娘这一辈子就你们兄妹俩,只要你俩好,钱不是问题”。云氏安慰云群。
“是,儿子一定会孝顺娘的”。云群跪下向云氏磕头后,起身离去。
“大房一家就是咱们家的克星”云梅不甘的说道。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回房看账本,这几天你姨母就会来和我商量婚期,你得抓紧时间学习管家之道。”云氏看到云梅的反应,知道云梅被她宠的天真,马上要嫁人了,她恨不得让她马上就学会管家、为人处世的本事。
“娘,我知道了,我先房了。”说到婚事,到底是才十几岁的姑娘,羞的脸都红了,低着头走出门。
云氏看着害羞的云梅,觉得心里好受点,女儿的亲事虽然定的仓促,但是她和妹妹早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只是碍于妹夫礼部尚书一直态度不定,所以没有定下来。梅姐儿和妹妹家的文博是表兄妹,青梅竹马长大,感情自然亲厚;再加上梅姐儿嫁过去,婆婆是姨母,自然不会受磋磨,有妹妹撑腰,能快速在后院立足。文博是长子嫡孙,以后是要继承赵家家业做家主的,梅姐儿以后要做的是宗妇。
午后,云霄阁,秋实进屋轻声和云醉禀告,“小姐你让我给小六子传消息,让他关注二房所有人的动态,刚刚小六子送来消息,二少爷在高价买三本孤本,没有大张旗鼓的买,只是找书局私底下寻摸”。
“去把这三本书给小六子,告诉他低于三万两不卖,让他谨慎些,不要让二房发现书是出自我这”。云醉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将早就准备好的三本书递给秋实。
“是,小姐能赚一大笔了,就是可惜了这三本书,那可是孤本”秋实既高兴又可惜的说道。
“没关系,我有手抄本”云醉无所谓地说道。
两日后,楚云群低价卖了云氏的一个庄子和两个铺子,终于凑够三万两,把三本书亲自送到云霄阁。云醉吩咐碧春把书拿回来,透过窗户向外看,瞧着二少爷脸色蜡黄、眼有红丝,整个人看着瘦了一圈,没有以前意气风发的神采,看来这三天楚二少爷的日子不好过呀。看着这样的二少爷,云醉嘴角微微上扬。拿她的东西讨好别人,哪有这样好的事,总要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