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麻吕没有说话,他在等着辉夜刀义把话说完。
辉夜刀义也算坦诚。
“昨天夜里,父亲原本打算奇袭雾隐村……”他看了看君麻吕。
君麻吕道:“所以说,奇袭计划应该没有发动,对吧?”
辉夜刀义点了点头,“虽然好几次都这样,但这次不一样,因为你逃脱了。”
“没有辉夜佑介的帮忙,我想我应该很难逃脱。”君麻吕的话语中,有讽刺的意味。
辉夜刀义没有多作辩解,他只是继续说道:“趁此机会,我向父亲谏言,暂缓发动对雾隐村的奇袭计划,并且,我还向父亲表明了我的第四计划。”
君麻吕没有再追问第四计划是什么,既然辉夜佑介不愿意告诉他,那么他相信,辉夜刀义肯定也不会告诉他的。
再者,只要可以治好血继病,其它无关紧要。
这就是君麻吕最真实的想法。
就在君麻吕有些走神的时候,辉夜佑介的声音再次传到他的耳中。
“父亲考虑了很久,一直没有给我答复,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下令让辉夜毅追击你们……”
“那你呢?你也跟了过来,可你似乎并不是来讨逆的。”君麻吕道。
辉夜刀义说道:“原本我以为父亲拒绝了我的第四计划,但当我得知父亲命令辉夜毅使用死灵之咒,要求将你灭杀的时候,我才想明白,对于我的第四计划,他其实还在考虑之中。”
君麻吕皱了皱眉头,辉夜刀义的话实在有些微妙,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参透。
辉夜刀义似乎看出了君麻吕的疑惑,他并没有打算卖关子,而是直接解释道:“明面上来说,你和佑介叛逃辉夜一族,父亲派人灭杀你们,这无可厚非,可是,他命令辉夜毅使用死灵之咒,要知道……”
“辉夜一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毅,他作为辉夜传承的守护者,所拥有的死灵之咒,对辉夜一族来说很重要。”
“而死灵之咒的特性,就是发动之后,基本没有存活的机会,如此一来,按照父亲的命令,可能会同时失去一个完美的血继限界者,以及一个强劲的辉夜守护者。”
听了辉夜刀义的话,君麻吕陷入沉思。
完美的血继限界者,指的就是他。
而强劲的辉夜守护者,指的则是辉夜毅。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现在辉夜毅死了,我也被定义为辉夜一族的叛逃者,对于辉夜一族而言,损失也算大的,况且正值开战之际,作为一族族长,如果不是疯了,那么一定是另有所图。”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辉夜刀义点头,“没错,父亲的意思很明显,他让辉夜毅发动死灵之咒,如果你能战胜辉夜毅,那么也就意味着,他默许了我的第四计划,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无感慨的说道。
“可真够狠的,”君麻吕神色略显不满,“为了自己的计划,不惜让同族相残。”
辉夜刀义神色不变,“事实上,毅不仅仅是我的部下,他还是我儿时的玩伴,包括佑介在内,我们三人曾是最好的朋友,不过,为了全族的利益,朋友、亲人,哪怕是我自己,为此牺牲,也是在所不惜。”他微微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父亲是这样想的、佑介是这样想的,包括死去的毅,他也是这样想的。”
看到辉夜刀义的模样,君麻吕突然想起一段话。
“就是因为你们太执着于一族这种渺小的东西,所以才会忽略真正重要的东西。真正的变化是无法被规则制约、预感或想象之中。”
当然,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就算他自己,目前也没有达到鼬那样的高度。
辉夜刀义的声音再次响起,“君麻吕,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和佑介已经不再是辉夜一族的叛逃者,不仅如此,你们还是族中的希望……”
君麻吕打断了辉夜刀义的话,他轻谑的笑了笑,“战前感言的什么就不必了,毕竟我对辉夜一族的认可度也并不是很高。”他倒是实话实说。
辉夜刀义听言,他并没有生气,“我明白,关于血继病的所有病历资料,等我回到族中,一定会收集完备的,只要你们达成此次任务,我会想办法动用辉夜一族所有资源,为你治疗血继病,这是我对你的有效承诺。”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里,君麻吕也不得不作出表态,“当山赤莲的花瓣被风吹落、当我的鲜血溅落在山赤莲的花瓣上,那个时候,才意味着我的任务失败了,然而……我只会让山赤莲的花朵永远绽放!”他的意志格外坚定。
……
下午时分,君麻吕整合队伍,他告别了辉夜刀义,与辉夜佑介一起,越过林间小溪,继续向东赶路。
目的地较远,不知不觉,走了三天的时间。
起初,辉夜佑介沉浸在悲伤之中,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说话。
君麻吕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因此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
直到第四天,辉夜佑介的情绪有所缓和,他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温度越来越低了,”辉夜佑介看了看一路飘雪,“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再过一天,就可以到达水中汀了。”
“水中汀?”君麻吕暗思,“那应该就是本次任务的目的地了。”
辉夜佑介偷偷瞄了君麻吕一眼,“看来你也并不是未卜先知……”他这样揶揄了一句,随即又说道:
“水中汀在水之国的最东边,毗邻大海,是一处半岛村庄。”
“本来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渔村,但那里出现一个了不得的怪物,并且后来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让那个小村庄逐渐有了些名气。”
君麻吕听着辉夜佑介的话,他来了一些兴趣,“是什么样的怪物?”他问道。
辉夜佑介想了想,“关于尾兽的事情,你知道吗?”他再次言语试探。
君麻吕心中暗哼一声,“真是江山易改……”紧接着,他毫不避讳的说道:“你说的是三尾矶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