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躺在病床的几天里,平凡欢喜无极以及才认识吕青都来看望过,还好虽说挺严重,但终究只是皮外伤,众人心里也放下心。不过,平凡这几天的脸色倒不是很好看,河生问他也不说,只念叨着“等着生哥好了再说。”
好在欢喜也改掉了吐槽河生的习惯,不过依旧喜欢没心没肺地做事,欢喜现在已经能释脉了,还说等到河生好了要跟河生过过手。河生当然只能一笑说,好。
无极和吕青才算作地地道道的探望病号,前前后后帮着护士做了好些事情。而吕青不愧是正牌的大户人家,由此甚至还提着一堆高档的营养品来,说是给河生补补身子,看得河生犯难。
袁媛下午要出去处理一点事情,赶巧无极过来,算是给河生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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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被风波动的纱帘,也不开口说话,就静静地等着时间从脸上趟过去。
“难得这个机会可以这么静静地耗着时光。”无极呢喃到。她眼里没有河生,也没有前方的景色。河生不知道无极的眼里住着什么,但一定很迷人。
忽而,无极转过来看着河生说:“河生,你这几天有点着急啊。”
河生有点不知所云:“为什么啊?”
无极托着腮,眼睛又回到了窗户上:“没什么,猜的。”
河生也不去追问这句话的由来,但他确实有点着急,练习已经落下一段,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核了,心中到底还是有点忐忑。
河生点点头:“嗯,毕竟马上就要考核了。”
无极在椅子上坐直了:“想学啥,我教你。”
河生也没见啥精神,一脸苦涩地晃了晃脚:“我倒是想啊,只是我的脚他不想啊。”
无极一个愣神,倒有点窘迫:“哦,对哦不好意思。”
河生打了个哈哈,说“等我好了在劳烦无极姐吧。”
“也行吧。”无极重新做回托腮的动作。
午后躁动的时间本应该漫长,但无极不知道怎么就晃了过去,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已经有好久好久没这么认真地发过呆了,这种奢侈而平庸的事情。
黄昏时刻,袁媛过来了,无极跟袁老师说笑两句也就回去了。
等到无极走了,河生问袁媛:“媛姐,我现在能出院了吗,我感觉我好得差不多了。”
袁媛倒是不置可否,把饭菜递给河生后才说:“我帮你问过啦,你明天就能出去了,这是你在医务室里最后一顿饭。”
河生惊喜得连端饭的手都抖了抖,开口:“太好了,太好了。”
河生扒了两口饭又问:“媛姐今晚有什么安排么?”
袁媛摇摇头:“你自己练习吧,我替你看着。你理论已经学得很多了,再学理论又来不及巩固的话不好。”
河生包着饭口齿模糊:“谢谢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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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利达卡弥尔无根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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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太阳朝着海平面不断坠去,海洋是这个时候特有的橘红颜色,和天空,和云朵。
木木挽着孔却的手走在海岸的沙石上。旁边是浅浅的树荫和灌木,这里尚还寻不到鸟兽的痕迹,大概都回到自己的巢穴里,等待着夜幕的来临。
木木一袭白色的长裙,凉鞋在砂砾上踏出浅印,轻灵地忘乎所以。孔却感受着木木那颗活力的少女心,看着正在呆看着晚霞木木,才记起木木还是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女孩,还有如此活泼灵动的一面。他的身体里奔涌着报复和仇恨,麻痹他的情怀,无法停歇。偶尔看到这么一点舒心的画面,好生珍惜。
木木突然放开孔却的手臂,朝着海洋跑去,脚没入清凉的海水里,摆动的小腿踢起片片水花。木木在还没没及膝盖的海水中上浮,然后飘在水面上方。
孔却知道木木要干什么,笑着朝木木呼喊道:“小心一点。”
木木回头对孔却跑了一个媚眼,像一只自由的鸟在海面上滑翔。手指触到水面,划出一道漂亮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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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却和木木是前天上午抵达的卡弥尔北,就着写了两晚城区中心的旅店。他们在这里游玩了差不多两天,欢脱快活。孔却看着木木柔软的身线,不禁玩起了嘴角。他知道木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于是就将行动推迟,让他们尽情放松。
木木玩了片刻后觉着没啥意味,回身过来对孔却招招手。
孔却无奈地低头笑笑,手指编织着风,将自己身体托起来,朝着木木追去。
木木看到孔却追上来,赶快加速,在海面上留下娇艳的笑声。
孔却还是追上了木木,揽着木木的腰,在海面上翻转,引得木木尖叫。
半个时辰后,两人降落回到沙滩上。
“那就过去喽。”孔却拉着木木的手说道。
“嗯”,木木点头,她知道这两天孔却一直在照顾她的想法,而她对于这里也没有什么还有所留恋的。没有了阳光,海岸的温度下降得很迅速,木木从手环里抽出两件黑色的衣袍给自己和孔却披上。
无根树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他们通过山体和树林间隐约的灯火,能感受到那座无数希维利达心中的巨大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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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迦站在无根树顶层的观台上,俯瞰着下方的水域和丛林。
盖亚从身后走过来,跟迪迦平肩,银黄色的短发和红色瞳孔,妖邪霸气。问道:“他们来了吗?”
迪迦点点头:“今天中午就在西面检测到他们的释脉波动了。不过,他们的移动速度相当缓,现在距离无根树也大概还有一公里。”
“看来晚饭都吃不好了。”盖亚精神地叹了口气,“准备准备吧,这两位这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迪迦自然三妖的实力,只是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我已经将晚上有工作的使徒遣散了,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静点。”
在无根树的顶层,海风依旧丰盛,风带起呜呜的声响。盖亚和迪迦静静地站着,等着下落的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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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却和木木站在无根树南高塔下的跨湖大道前,跟夜色融为一体。
鵺哭葵已有五十岁,脸上也有着其他人没有的沉淀下来的成熟,头发盘着,额前散下一缕秀发,穿着厚实的衣物,踏着木屐。鵺哭葵虽然体内的脉路霸道,但天生体质虚弱,挡不住夜间的低温,咳嗽两声,对着孔却和木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