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陷入懊悔的老伯,孟哀突然发起询问。
“老伯,可以和我讲讲那家人的事麽?”
再次被孟哀打断思绪的老伯,淡淡的回了孟哀一眼。
“那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妇和一位女儿。
小豪子和阿娇他俩是从小就认识的,从小他俩的感情就很好,小的时候小豪子把阿娇当哥们,而阿娇则把小豪子当闺蜜,两人那时都把对方性别搞错,一直到很大的时候才发现,那时他俩一起公共澡堂,双方都拼命的阻止对方进入对应的澡堂,为此还吵了起来,也是那次他们才从新认识对方,不过之后他们的感情还是没变,就是双方在某些方面克制了点,这俩家伙也知道别扭啊!每次都都跑来我这诉苦,要我出主意,我那么多点子啊,真是够烦的,每次都想,头发都快掉光了,他俩倒好,为了维持对对方的感情,天天来烦我。那我呢……”
说到这,老伯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吸了一口烟,擦了擦眼睛,发出低声沙哑的声音。
“真想他们能再次烦我啊!”
说着慢慢的笑了起来,眼睛慢慢的迷离起来,仿佛他们再次来到自己身边,又一次和自己诉苦了,自己那稀松的头发又要少了。
很快就回神了,深深的吸一口烟,吐出烟的同时,伴随一阵咳嗽,很快沙哑的声音再起。
“小豪子那小子是在大学毕业后,才确定自己对阿娇的感情,开始疯狂的追求阿娇,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到,明明都喜欢对方,却道大学毕业才明了,而且阿娇不知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去参军,更过分的是那群吃白饭的竟然把她安排到男部去,回来后又大了一圈,本身没有女人味,现在男人味更足了,还有小豪子也不知受什么刺激,一去就是四年,期间完全没有想过和我们报告一下,真是个不知家长有多担心的臭小子,最后还是阿娇担心他提前退役去找他,把他带回来,不过回来后,小豪子他是对阿娇更加的死缠烂打的追求了。”
孟哀听到这里,突然举手打断老伯的话,质疑道。
“那个,老伯你怎么知道那个阿娇是为他提前退役的。”
老伯听闻诧异的看了看孟哀,解释道
“那是小豪子偷偷和我说的,说是不要和别人说,不然可就没脸见人了,我也就答应了,一直都没说出去,现在他走了,有人问他们的事,说出来也好让人可以记住他们,我老了,也快要死了,想要他们在这片大地上在多待会。”
说着又开始抽了口烟,眼里透露着怀念,看到孟哀再没有提问,继续讲
“后来啊,小豪子在来小镇的纪念日那天,找了镇里一百多名老中幼的男性去助威,嘿,说是助威倒不如说是逼迫,不过最终阿娇答应了,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开心啊,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四年的长跑终于有结果了,看着阿娇接过小豪子准备的鲜花,我们都很高兴,虽然不知阿娇为什么脸色有点怪,不过我们都高兴得大笑起来,甚至有几个小伙子笑到在地上打滚,这样真的很好,不往小豪子到各地甚至深山老林里找齐九十九种野花,甚至在这过程中多次受伤,有好几次都是重伤,那小子还不让我们说真是个傻小子,仅仅在古书里看到找齐九十九种野花在和爱人求婚,可以给对方永恒的幸福,他啊,就是那么的相信古典里说的,也不想想镇里有那个人是信这套,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做,可这小子就是认死理,都把自己往死里整了,要不是老天保佑……老天!呵~”
老伯嘲讽了下,再次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烟,缓了缓口气,再次那沙哑的声音回响餐厅。
“小豪子和阿娇的婚礼是我们小镇最热闹,最开心,最欢腾,最喜悦,最和谐的一次,全镇人都为他们的婚礼而努力,为他们的婚礼出一份力所能及的力,虽然因为小豪子的原因,让这次婚礼推迟了一天,不过我们心里的那份喜悦却持续了很久很久,每天每个人都盼望和成为新娘的阿娇相遇,给她送上自己的祝福。”
老伯说着,说着随自己脑中浮现的景象,脸上露出了幸福的模样。
“阿娇和小豪子真是很努力啊,很快就破了小镇的纪录,不过那小子还真不会做一家之主,阿娇都快临盆了,听小宇那混小子的屁话,说什么天野心兰可以庇佑孕妇母女平安,往后幸福安康,天野心兰的传说老一辈的都知道,可就没人信,我们啊,也知道小豪子的脾性,在那时也就没人把这事往外说,而且还告诫其他知道的别说出来,可万万没想到不知小宇那混小子从那听说了,而且还和小豪子说了,这下出大事了,小豪子去山里整整找了三天三夜,在倾盆暴雨的晚上回来的,一回来就昏迷不醒了,而且还被医生下达如果不醒就会死的,而这时小宇才露出马脚被他父母逼问出来,之后被吊打了整整两天,而我们也是小镇第一次集体在家里祈求上苍保佑,这两天里,阿娇是不眠不休的待在小豪子身边,完全不听我们的歉解,而我也是在之后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才发现阿娇原来已经准备好小豪子没醒来就下去陪他,真是想吓死老头子啊!要不是最后关头小豪子醒了,那真是一尸两命啊,在他们回家后,小宇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在他们家后面跪了一天一夜,最终晕倒送院,真是不愧是白雾镇的新生代,敢作敢当,做错了就用实际行动去泥补,辛好最后阿娇生下了一个棒小孩,不然小宇绝对会被其父母打死,还有啊,天兰那野丫头也和她父母一样吃百家饭,那家有好东西都会给她吃,就算如此,天兰的本性还是和她父母一样。”
老伯似乎看到了天兰,整个人变得很慈祥,笑呵呵的用手掌在前方抚摸着,就像前方有个小女孩和他撒娇着。
不过很快脸色开始阴沉下来,呆呆的望着点燃的烟,突然用力的戳在另一手心上,转了转沙哑的陈述着。
“可惜好景不长,小豪子做的一切居然没有丝毫感动那冰冷的上苍,大约半年前不知何时起,小镇连续发生两起杀人事件,可小豪子和天兰却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偷偷的为阿娇准备生日,在回家路上撞到了火拼的两帮人,最终被残忍杀害,那条街成了一条口街,所有人男女老少为了解救他们死得一个不剩,那是小镇第一次集体诅咒上苍,就这样心一下子崩了两块,我们拼尽全力都要保住这最后一块,可没想到最后却被这最后的一块所救赎。”
说到这,老伯缓缓的起身向内堂走去,餐厅回荡着老伯的最后一句话
“白帮很白却很黑,黑帮很黑却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