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妍桑姑娘很喜欢孩子啊!”芸娘看着妍桑有模有样的姿势赞赏道
妍桑面上一红:“小孩子都很可爱”,她眼神闪过落禾娇羞地低下头,掩过脸上的红晕
芸娘望着二人笑而不语
妍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芸娘,能否请问一下为何你会带着小双来到念南城呢?他的父亲呢?”
此言一出,芸娘拍着小双动作停了下来,目光飘向一旁闪烁着,沉寂好久才平静地道:“他死了......我带着小双来到念南城是为了给小双觅一户人家托付”
妍桑疑虑:“你为何不亲自抚养?”
“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他......跟着我总归是不太好的”芸娘轻抚着小双
妍桑点点头,芸娘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便不再追问下去
转眼间,那条狭道竟开始潮湿起来,一股湿气开始黏糊糊的附在甬道四周,本就就泥泞的道上此刻遍满了乌浊的水坑。仔细一看,从密闭的沙顶上还会渗出水珠像滴落的口水一样啪嗒啪嗒地掉在水坑里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啊!”妍桑道
星月驻足,回头望着她。妍桑直视着顶上的潮湿的沙土:“我们本就是去寻那沙酉,按理说来,有沙之处,不应如此潮湿!”
芸娘附和道:“这里确实太潮湿了,而且我们一路走来竟未碰见任何生灵,像这样潮湿的环境怎么可能没有鼠蚁,蝙蝠这类存在”
一把红伞挡在星月头上,化去了粘腻腻的水滴。长央执着伞,施术凝住沙顶
星月抬眼笑了笑,望见水坑里的面容蹲了下来。长央那张精致地像雕刻的脸此刻被映在水坑中。只是不一样的是,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眨眼的功夫开始变得陌生,甚至狠暴起来!她摸起一块石块,闭着眼将那张映出来的陌生的脸打散,等到再次望向那坑时,已是平如镜,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星月你干什么呢?”妍桑看着她上手沾满泥水正在出神地问道
长央如故地拿着伞,接过妍桑手中递来的丝绢同样出着神的擦着星月手上的泥水
“不如我们直接越地而去吧!”竹虞提议道
“可以吗!你怎么不早说?”妍桑兴奋道。这里昏暗无尽又粘腻腻潮湿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会儿竹虞一说,她便打了劲开心起来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毕竟这可是沙酉,万一沉到沙模里可就难办了!”竹虞道
所谓沙模便是沙滑下陷,漫沙沉沉绞入骨血,最后变成一堆稀碎血肉混杂的沙模。非但如此,那沙模还会生出无尽模虫,细密的混在沙粒中让人一碰而亡
“有几分把握?”芸娘看着前方的昏暗道
“六七成吧,本公子的越地法可是数一数二的”竹虞自豪道
芸娘怀中的小双开始难受地不安紧闭着双眼。那股湿气愈益加重起来,开始铺在地上,从足下缠了上来
“我们走吧!”芸娘看着小双下了决心
竹虞走到一旁,甩开缠上来的湿气,施了个结在地上,回头望了一眼星月长央二人率先跳了进去,芸娘咬牙,也跟着跳了进去
“落禾哥哥,我们......”
落禾抓起的妍桑衣角,瞥了一眼身旁二人一并跳了进去
“阿央,你怎么了?”长央还似乎沉浸在她望着的水坑里,她摇了摇长央的衣角道
长央想要说什么,一时间脸色沉重起来。见着星月温婉的笑容也是淡然一笑:“没什么,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吧!”
“他那个越地术不会......”
“还行,虽不至于遇到沙模,但这一行也不会那么顺利”
“那芸娘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星月放心即可,还有落禾”
“那好吧”星月并着长央驱散开地上的湿气,继续朝着狭道走去
半晌,长央突然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压着声音问道:“星月,你信我吗?”
星月望着他,虽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毫不犹豫真诚地道:“我信”
“不论何时!”她的声音在狭道里回响着,一遍一遍地回溯到彼此的耳里
幽暗的狭道里,看不清长央此刻的容颜,只感觉到他好似沉着的心情一下子舒展,握着星月的手稍稍加重了
但此时,越往前走,不仅空中粘腻感越重,伴着的幽光也越来越暗,几乎不能看到彼此的脸,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而那妇孺的歌声也正在此时幽幽而起......
星月手中握住的手好像消失一般空无一物,但手里温热的余温令她焦急地在黑暗中寻找着长央:“阿央,你在吗?”
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那无尽飘渺的歌声
她化出光焰,一眼便找到那把原本撑在她头上的红伞,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她强迫自己定下神来,不受那歌声震慑心神,忽然想到什么,又托起红伞走到那湿腻腻的水坑处
她贯注的盯着那坑,却并无异常之处。心道奇怪,却正当要站起身来时,那混浊的水坑里却霍然浮现了一张脸,不是她的,而是另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长央如此陌生的脸。那本应该是满目星辰的眼,现在却是一双红瞳,似妖魔一般地执拗地笑着但没有一点笑意,有的只是讥讽和暴戾。
那张脸还会对着她笑,一脸悲戚地伸出手碰着她的脸。星月不受控的眼里雾蒙蒙的难过起来,不再直视那双眼,也不打散水坑里的脸,扭过头快步向前,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