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禾公子,你也在啊!”
见着这青衣男子欢腾的雀跃,竹虞不忍直视地恨不得掩住自己的脸!自七离渊回到西锦国后,这青衣男子言玉就一直“缠”着自己,闲空时如同如影随形一般的竟让他跟着自己了!更让他无奈的是,就连自己睡觉时,那言玉都要跟着自己,守在门口!
而每当他不胜其烦的要赶言玉走时,那言玉却是泪眼蒙蒙起来,怎么赶也赶不走了,一边赶着一边可怜楚楚地盯着竹虞就要泪如雨下……
最后,他也只得无奈而无可奈何地由着言玉索性住就在自己家中日日缠着自己了
往事亦是心酸得很,眼下竹虞望见那些日子与言玉朝朝暮暮的同处就恨不得直换张脸
言玉欣喜的眼巴巴着望着将那宝镜几乎贴近自己的脸的竹虞惑色道:“竹虞公子,你怎么了?!”
竹虞随手撤下宝镜,笑嘻嘻地换了个脸色拍上了言玉的肩膀:“没事,没事,你怎么在此?”
“啊,这事吧……”
言玉望了竹虞一眼,见他一脸笑意才放心大胆道:“我本来是来寻你的,几日前竹虞公子……就是……从我房内不辞而别,我很担心……”
竹虞加重了些手上的力度,刚想说些什么但又压了下去,但那红润的面上笑意却更明显了些……
“不过,我从西锦国来的时候还去了一趟安乐村!那里已经的荒山和村落全都不在了!!!”
言玉神色凝重的忆起自己在安乐村所见之物:“那个地方布满了魔障之气,所见之处,全是细密圆润的蛆虫在啃咬着东西!不出三月,那些东西定会在西锦皇城腐漫的!”
“什么?!西锦皇城!”
长宛突地跳了出来望着言玉震起
“这位是?”言玉有些疑惑地望住长宛
“本皇子……”
长宛生起些恼意地抬起下巴睥睨言玉一眼却被言玉突然的跃身于那江流边上而打断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嘘,小点声!”
“这周边的群山不同寻常!”
言玉小步渐渐靠近那江流边上方才四处破散的贤广残躯,定神一转立刻回头正色地望着几人:“是他!”
“金羽国贤广将军”竹虞淡淡道
“嗯”
言玉点了点头继续道:“不知公子可还记得西锦相府?”
“怎么了”
“我在追查安乐村一事之时探查到了西锦国相府,而这相府管家的灵力属性竟与这将军完全契合。而且……那安乐村如今虽已是布满了魔障,可是那周围却也还有一道高深的灵力置布于周边,与这将军一致!”
“灵力属性可是每一位修行乃至仙魔都断断无可更改的!”
“这贤广也定是与那时有关了!可是……他为何要变作相府管家?!”
“元映!”
七皇子长央已逝的未婚妻!
竹虞凛声恍然:“如此说来,那元映根本没死!这二人回到了金羽,却正是金羽国的贤广将军,和那逃了不言婚的朱瑶!”
“不错……”
此时,一道身姿仙逸的身影身旁并肩着而立着另一人缓步从日月星辰中而来,如履平地的从地动山摇中如闲庭漫步一样
“各位……好久不见……”那女声幽幽而起,并含着的平静里却仍是掩制不住的欣悦
这二人终也是长大了……
“你……”
竹虞深吸了口气缓了不少,在那放大了的眼睛里却是将那女子的笑意全然收了进去,一同添上了那许久未见的深切笑意……
这几人一齐向那声音的源头望了过去,俱是一震,而在那只震惊的一瞬之后,有人却是化作了无声的欢悦,欣喜和那眼底深埋已久的思念……以及在那女子手边的淡淡黯然……
“怎么是你们?长央你不是被父皇叫去兰湘了吗?!”
长宛望着这二人便是不舒服的斥责起来,冷笑着略过那二人之间的温情就走了上去:“也罢,你便同我一道寻父皇”
“阿姐……”
“星月姑娘!”
落禾那万年漠色的脸上顷刻崩塌下来!朦胧着的眼睛如同那日追月一般的望住眼前的星月,不肯移过分毫……
言玉却是欢快地对着星月点了点头,趁着竹虞亦是愣住却是喜悦的脸上一样的跟着心情大好
“阿姐有了长央还记得我们吗?!”
竹虞那方才还喜悦的脸上骤然一变,赌气似的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看着眼前的并肩的二人
“竹虞公子,你们都怎么了?好像你们和星月姑娘认识了很久?”
言玉好奇地睁着大眼望着这神色各异的几人
“阿姐,你记得我们了吧……”
“应该是吧,缘煞术解开的不只是我们的记忆,也是阿姐的记忆……”落禾失常的自言自语起来,可还是掩制不住眼底的欢欣
“阿姐……”
竹虞轻哼了一声,插着腰看着长央和星月,却在下一刻之时将那头突然埋下竟回到了星月身旁挽住了她的手紧紧不放,挑衅地对上长央飘来的眼神中气十足:“看什么,我阿姐都不能抱么?!”
“当然可以,谁人不知竹虞公子只是个孩子……”长央淡淡道
“竹虞不是挺讨厌我的么?”星月掩唇忆起二人从前的光景浅笑起来:“可是一直对我翻白眼呢……”
“不错,我那时确是……”说起从前,竹虞有些懊悔起来,对着星月他着实是那一种复杂的心情,只是望着这二人在一起便是莫名的忍不住的翻起白眼。现在想来,谁叫从前之时,这阿姐从那张老头身旁将自己“骗”走,而自己的阿姐还用了缘煞术断了她与世人的情缘!
星月轻柔地拍了拍竹虞,望着落禾走了过去:“落禾,笑一笑”
“阿姐,你知道我不会笑……”
“你看……就我这样……”星月却忽然转手取出一缕长发环手一圈佯做了个窒息的神色
终于,落禾忽而从那崩塌的冷色中缓缓而出了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从前的阿姐也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他是真的不喜欢笑,等到自己愿意去对那女子笑的时候,她却早已不在了,而自己与她的回忆也被那缘煞术一并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