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嗨,屁股!”
“啪!”
因幡帝给了翘在面前的屁股响亮的一巴掌,打完了之后还顺手揪了一下长在屁股上方的那团白色的小毛球,或者说,兔子的尾巴。干完这些坏事以后,她像平常一样脚底抹油,掉头就跑,边跑边唱着自编的口水歌。
“铃仙的屁股白又大,大0屁0股,大0屁0股,大0屁0股铃仙!”
“慢着,帝!”
被她戏弄的少女,铃仙·优昙华院·因幡,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便立马涨红了脸,飞奔着去追逐那只平日里总是拿她开涮的,恼人的兔子妖怪。
然而,“狡兔三窟”这句话可不假,因幡帝之所以敢四处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正是因为她有着能从任何人手上逃走的看家绝活。
急促的、连续不断的脚步声在永远亭的木质回廊中回响,从这头到那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这一头。那矮小的身影总是在铃仙的眼前晃悠,从来不会主动拉开距离,简直就像是在挑衅一般,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这只近在眼前的狡兔。
“呜啊!”
这时候,前方的拐角处突然传来了帝的一声惨叫,铃仙只觉得这是帝那家伙一不小心滑倒了,便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想要借此机会洗去一直以来被帝戏弄却又无计可施的耻辱。
“你逃不掉了,帝!”
铃仙倾斜着身子,单手撑地,潇洒地滑过了眼前的直角弯道,而后速度丝毫未减,张开双臂扑向前去。她看见了,正无助地站在那里的因幡帝,虽然不知道帝为何会突然停下来,但机不可失,这是她捉住、并且好好地教训一下因幡帝的,最好的机会了。
她几乎能感受到胜利的喜悦了。
然而,最终的胜者并不是她,更不是已经出局的因幡帝。铃仙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与帝的追逐战之中了,连那位绝对不可以惹怒的大人物,都没能及时注意到。
而当她看清那个提着帝的领子,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好玩吗,优昙华?”
她的师傅,八意永琳,正面带笑容地看着她,亲切地询问着。这张笑脸,在铃仙的眼里就如狰狞的恶鬼之面一般。
“不......不好玩......”铃仙的嘴角抽搐着,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一点也......不好玩......”
她将已经放到因幡帝身上的双手收了回去,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便藏到了身后,让师傅没法看见。
“既然不好玩,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玩呢,嗯?”八意永琳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我猜猜,既然跑步不好玩,那么能让你觉得好玩的,大概就是通过跑步来制造噪音,打扰我和公主大人的休息了吧?”
“没有那种事情!”铃仙吓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辩解道,“师傅你听我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
八意永琳收起了笑容,板着一张脸,一把将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四肢发软的因幡帝丢给了铃仙,厉声说道:
“你们两个,先把院子打扫干净,再去整理药品,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把晚饭备好,期间要是敢弄出一声无意义的噪音,哼哼......”
“是的,师傅大人!”
铃仙双脚并拢,习惯性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且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她的师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呼......”
待师傅回屋后,她才敢擦去脑门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帝,”铃仙用脚轻轻地踢了两下瘫坐在地上的因幡帝,道,“你也听见师傅的话了吧?咱俩得赶紧去干活了,这工作量,不好好地干满一下午是完不成的。”
“切!”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帝,有些不服气地瞪了铃仙一眼,愤愤地道,“都是铃仙的错!要不是铃仙这么胖,哪来的噪音嘛!”
“你这家伙,亏你说得出口!”
“怎么了,想干架啊?”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即将重燃战火时,远处的推拉门“哗啦”的一下打开了,她们的那位严肃的师傅大人探出头来,对着僵在原地的二人大声道:
“忘了说了,今天的晚饭,公主大人想要吃土豆炖牛肉!”
“好的,知道了,马上去办!”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哗啦”
推拉门已经合上,而这俩人却依然保持着立正行礼的姿势,许久都未能动上一下。
“暂时......休战吧......”因幡帝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道。
“啊,咱俩的事还是留到以后解决吧。”铃仙点了点头。
虽说二人的打闹是到此为止了,可是帝却从来没说过要跟铃仙一起干活,她唯一承认的,只有“暂时休战”这一事实而已。
就像往常一样,她把师傅交给二人的活全部丢给铃仙一个人来办,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
“帝这家伙......”铃仙提着个大拖把,一边用力刷着永远亭门口的石阶,一边嘀嘀咕咕地吐着苦水,“明明是两个人的工作,最后却总是我一个人来干。领赏的时候比谁都积极,该受罚了就见不着人了......”
她估摸着,今天这一下午,也会如过去几十年里那无数个类似的下午一般,由她一人干完所有的活,等晚饭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帝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偷吃锅里的食物。
对的,肯定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然后公主会嫌菜里的肉不够多,到头来还是得怪罪到她的头上,而帝,只会在吃饱喝足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偷摸地看她的笑话。
“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啊......”
铃仙拄着拖把,仰头望天,隐约觉得有水珠从自己的眼角划过——这大概是辛勤劳作后的汗水吧,大概......
“哇啊——”
当帝的叫喊声响起的时候,就注定了今天与过去几十年里任何一个日子都不相同。
黑发垂耳的兔子妖怪,因幡帝,大叫着从竹林里跑了出来,跨过永远亭的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就连站在门口的铃仙都没注意到。
“那个家伙,怎么会......他为什么会回来啊!”
渐行渐远的帝,喊出了这么一句,在铃仙看来摸不着头脑的话。
“‘那个家伙’?谁?”
她将视线从帝逃跑的方向上,重新转向永远亭之外,转到了那条开在竹林中间的小道上,正好看见了一高两矮三个人影。
“啊,还真是有客人来了呢!”
铃仙将拖把立到一旁,迎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帝那过激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师傅吩咐过,有客从远方来,切不可怠慢。
(二)
“呜啊,想不到森林里还有这种东西啊!”魔理沙拨开了挡路的藤蔓,对着那漆黑的洞口说道。
她的声音传进了深邃的隧道之中,激起了层层回音,久久不息。
“不管怎么看都很不自然啊......”
灵梦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眺望着隧道的深处,想要从那无底的黑暗之中探出点内容来。
“这玩意,该不会是土蜘蛛的巢穴吧?”魔理沙走上前去,敲了敲隧道口的水泥墙壁,道。
“笨蛋,你家的土蜘蛛会筑这种巢的!”灵梦用御币轻敲了一下魔理沙的脑门,道,“这是异变,异变!”
“诶?不就是森林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洞穴吗?这也算是异变?”
“这是毫无疑问的好吧,这种块头又大,又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间出现在幻想乡里,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异变了!”
“就算是异变,那又该怎么解决呢?你该不会......”
“看我把它炸塌!灵符......”
“灵梦,稍等!”
在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之前,爱丽丝赶紧上去拉住了想要对这栋未知的建筑物动武的灵梦。
“干嘛啦?”灵梦回过头来,一脸不爽地望着那位比她沉着得多的魔法使。
“嘘......仔细听。”
爱丽丝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灵梦安静下来,注意空气中的异状。
领会了她的意思的灵梦,闭上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着风,以及风从远处带来的声音。那股风带着一阵正变得越来越响的声音,从隧道的深处吹来。
“这是......脚步声?”灵梦睁开眼睛,一脸疑惑地说道,“从隧道里传来的脚步声?”
“小心点,”爱丽丝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卷人偶丝,套在了手指上,“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哼!”魔理沙掏出迷你八卦炉,对准了隧道口,“如果出来的家伙是敌人的话,那就一炮送它上天!”
三人握着各自的法宝,摆好了架势,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一片漆黑的隧道深处,等待着那个从黑暗中跑出来的家伙。她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旦来者不善,便可立即退治。
脚步声越来越大了,现在即使想要去忽视它,也是不可能的了。灵梦甚至能从隧道的阴影之中,分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这更是令她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丝毫不敢大意。
但是,当那人形的黑影越来越清晰,最终现出全貌之时,灵梦又将提起来的心重新放了回去,并且最终松了一口气......
“啊......是你啊......”
“什么嘛,虚惊一场......”
“我记得你是......妖怪之山的......”
当那白色的身影抵达隧道口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三人皆如释重负,甩了甩胳膊,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怎......怎么了,你们三个......为什么一脸失望的样子,我做错什么了吗?”
犬走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显得有些惶恐。她刚从漫长的黑暗之中脱身,又遇上这档子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被吓到也是应该的。
“不,没事,啥事都没有。”灵梦拍了拍椛的肩膀,摇着头道。
“看你的着装,你是妖怪之山的白狼天狗卫兵对吧?”爱丽丝问道,“你在那里面做什么呢?”
“啊,对了,正好博丽的巫女小姐也在,真是帮了大忙了!”椛没有回答爱丽丝的问题,而是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转头对着灵梦说道:
“听我说,巫女小姐,大事不妙了!”
“啊?啥事?”
“文遇上大事了!”
“文?那个卖报纸的射命丸文?”
“对,就是那个文!文她......文她......她被吸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