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破虎软玉温香在怀,一时却也不敢动弹,只见那女子臊得满面通红,低声道:还不松手。
樊破虎连忙松手,这才仔细观瞧,只见眼前这女子混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弱,竟是一身武林儿女的打扮,身材高挑,体态均匀,虽羞的两腮坨红,但仍掩盖不住眉宇间一丝英武之气。
心下暗暗称奇,但心中挂念着那逃跑的西门敬,也无意多生事端,说了声失礼,转身想走,却被那女子一伸手拦住去路。
女子:你这人怎地如此无礼,撞了我的轿夫,也不给个交代,就想溜走?
樊破虎无心与她纠缠,于怀中随手掏出几两碎银塞到那女子手里,言道:小姐并未受伤,几两碎银权当为小姐压惊,樊某有事在身,就此别过。
那女子抬头仔细看了眼樊破虎,本来气势汹汹的面孔竟忽地破涕而笑,竟好似春风瞬间吹散了漫天的乌云,让人觉得无比的爽利。樊破虎从没想到会有人笑的如此好看,不由得看得一呆。
那姑娘抿嘴笑道:你这人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樊破虎听她问话,望那姑娘身后看了一眼,却见街头已不见了那西门敬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对那女孩言道:姑娘,你可知你放走了一个大大的恶贼。
说罢,对着那姑娘抱腕一礼,大步而去。
那姑娘手里握着银子,却也不好再行阻拦,只好呆呆的看着樊破虎的背影,也不知在转念些什么。
樊破虎纵马疾驰,一路向北,一边沿途打听西门敬的下落,一边往襄阳城赶,将过栖霞渡口,猛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迅捷异常的马蹄声响,回头一望,只见一匹白马奋鬣扬蹄,风驰而来,当即勒马让在道旁。刚站定,耳畔呼的一响,那白马已从身旁一窜而过,四蹄竟似不着地一般。马背上乘着一个黄衣女子,只因那马实在跑得太快,女的面貌没瞧清楚,但见她背影苗条,稳稳地端坐马背。
樊破虎心道:这女子怎地如此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一个“喂!”字刚说了一半,又想到自己初来楚地,哪里有什么熟人,就将话头咽了回去。
那白马已奔得远了,垂柳影下,依稀见那黄衣女回头望了一眼,白马脚步不停,片刻之间,已奔得无影无踪。
栖霞渡虽说只是一个渡口,但由于地处要冲,反倒显得比城镇还要繁华,路边摆着各种小摊,叫卖声响成一片。
樊破虎立足在一个字画摊前,假装挑选字画,借机打探靖边候的消息:老板,我看这渡口人来人往,平日里也这般繁华吗?
商贩:那是当然,不过这几日却的确比往日更加热闹。
樊破虎:这是为何?
商贩:自然是英雄擂即将开始,各路英雄都想去襄阳大显身手了。
樊破虎:一路来,我耳朵里贯满了是靖边候和英雄擂的传闻,老板,是否方便与我介绍一下?
说着从怀中掏出些许碎银,递给那商贩,那商贩见给了银子,眉开眼笑,连说到:不用客气。却赶紧伸手接了过来,生怕樊破虎反悔。
商贩收起银子,说道:要说起这靖边侯爷,那你还真就问对人了,靖边候一门双侯爷,为我大楚开疆扩土,四方征战,平下蔡,灭北凉,那真是我大楚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最值得说的,当是靖边候手中那一杆长枪,也不知挑落了多少英雄人物,才换来我大楚国今日的赫赫声威。
樊破虎听他替靖边候吹嘘,心头有些不乐,于是打岔道:那这侯爷为人如何?
商贩:若说这靖边候这为人啊,靖边候最重天下英雄,听说但凡寒门仕子,只要做得文章能入得了靖边候的法眼,便可一跃龙门,得到靖边候的举荐,而若是哪位武夫,但凡闯出了名声,只需报出曾单枪匹马剿匪多少,哪怕身无分文,靖边候照样会安排在军营或留在府内,给一个锦绣的前程,因此,这靖边候爷说是我大楚当世孟尝也不为过,门下食客岂止三千。
樊破虎:那这英雄擂呢?
商贩:这英雄擂就是侯爷为了招徕各地英雄所设,擂场分为文才,武略两项,挑战者只要立下生死文书,留下姓名就可上台挑战,这英雄擂设立三天,每天能够在擂台上连胜十场者就算过关,抱得美人归,最不济也是侯府门客。在这擂台最后一天,是所有过关者的决战,若是有人能够独占鳌头,侯爷就会拿出宝刀和绝色美女,为朝廷举贤,从此一跃龙门。
樊破虎点头道:原来如此。
商贩:我看壮士相貌堂堂,一看就不是平凡人,莫不是也打算碰碰运气?
樊破虎得到想要的消息,也就无意再过纠缠。
于是哈哈一笑,敷衍道:正有此意。
商贩:那就祝您马到成功。
樊破虎:借您吉言。老板,多谢您的指点,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商贩:您慢走。
樊破虎立在船头,迎着扑面而来的江风,想着心事,忽然一段对话传入耳中。
乘客甲:王老哥,听说了吗?这次英雄擂可是又爆出了一个大新闻。
乘客乙:什么新闻?
乘客甲:你知道这次王爷拿出的是什么宝物?
乘客乙:什么宝物?
乘客甲:昆仑刀!
乘客乙:就是那把传说中能够削铁如泥,当年楚皇讨要,侯爷都不愿割爱的昆仑刀?
乘客甲:听说当年下蔡国灭,下蔡国母将下蔡国宝藏的线索就留在这昆仑刀上,所以当年侯爷才不肯割爱,今天拿了出来,想必也是为了寻找天下才智卓绝之辈,来破解这昆仑刀的秘密吧。
樊破虎听他二人提起家传宝刀,不由得留起心来,偷眼观瞧,凝神听他二人说话。
心下却道:这昆仑刀明明是我家的家传宝刀,从没听我娘提过有什么宝藏的线索,这靖边候如此做法,莫非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