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出知事府门,就看见一个猥琐的小老头一样人站在面前。赵瑜海也非要一起跟去,黄诚知道他这是想和自己拉近一下关系,反正有他在,有些什么问题也好当场问一下,就答应了。这一路上聊了才知道,敢情这小老头才三十多岁,估计是每天担惊受怕,吃不好穿不暖的,愣是给自己霍霍成这样。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倒是感觉脸上有了不少的红润感。
从东营城的北门出来第一个十字路口往右拐有一条大路,顺着大路走,到海边并不远。黄诚还特意和他的世界的地图对比了一下,发现道路完全对不上,看来随着历史发展的不同,行政划分和道路部署也是有很大的不同。一路上,两边荒地中还夹杂着一些貌似耕种过的土地,赵玉海说这都是海边的一些渔民私种的,这些土地并没有登记在籍,毕竟渔民还是以打渔为主,种的地也都是一些蔬菜,主食他们会到东营城内用渔获换取,这些地其实都已经是无主之地了,目前都是划到了威虎王府所属。
黄诚也和赵瑜海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主要是讲承包制和防止土地兼并的想法。黄诚告诉赵瑜海,现在这也只是暂时的策略,近期他会让皇帝在全国推行这个政策,到时候,这些土地还得归到知事府管辖,让他有时间去和曹颖了解一下什么是包产到户,黄诚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
赵瑜海也和黄诚说了一下当前东营城的行政处境。目前在威虎城外,平整出来的大量荒地虽然在曹颖的指示下划到了威虎王府所属,但是,曹颖还是划出了很大一片区域,让东营直接管辖,其中划分出来了名曰商业用地,住宅用地,校区用地和工业用地。如果按照曹颖的规划,已经离东营城不远了。这样东营城和威虎城已经快合二为一了,这个须要明确一下行政区分。
黄诚说到,“这个本王和曹长吏商量过了,威虎城的说法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不如直接将东营城扩大到现在的威虎城范围内,以后威虎城还是以威虎王府的面貌出现即可。而且,咱们也不需要城墙什么的,等处理完这些盐耗子,咱们临近的危险并不多,加之军械我来提供,你多招些府兵轮换巡视。咱们争取在明年,让对讲机在东营辖区内都可互通,这样一旦有什么敌情,也能快速的应对。”
赵瑜海,“现今东营城府役有二十多人,府兵也有二百人,县役村役大约有四百多人,周围三县四十二村,全部加起来不到十万口,招募府兵的话,也不敢招募太多。而且时不时的还有高鲜人的海盗袭扰,现今各个城主为了护卫自己的盐场,他们自己就会应对海盗了,下官担忧的是一旦处理了他们,海上的护卫人手也是需要招募的。”
黄诚,“这个无妨,人少咱们就用威力强大的军械来应付,你一会问问狗子咱们和蛮人的仗是如何打的就知道了,哈哈”
赵瑜海,“是!那下官回去就写一份二城合一的奏章。”
离海越近,看着荒废的村庄越多,黄诚不禁皱起了眉头,问赵瑜海,“这些荒废的村庄难道都是因为盐场。”
赵瑜海,“哎,的确是,从先皇的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下官根据府志算计过,近三十年消失了能有十多万人口啊。”
黄诚惊讶了,问道,“那就说现在盐场里面有十多万人在做工?”
赵瑜海,“具体数字不可查,但是根据下官派人暗访探得,最多不超过三万人,哎!”
黄诚明白了,这些盐场特么的是在吃人!
二人正聊的起劲,狗子突然一指前面,说到,“王爷,您看前面村里面好像有火事,有黑烟升起。”
黄诚,“快,你们先赶紧前去看看怎么回事,帮救下火!”,狗子马上带着四名护卫快马加鞭先过去了,黄诚和剩下的人也跟在后面加快了速度。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房屋?只能叫棚子,就是木头搭建一个架子,墙壁好像是用什么草编的席子围起来的,房顶也是如此。只有几户人家用的是土墙。家家外面都晒着渔网,看来这算是一个渔村。着火的那一家到是用土墙建的,但是现在看见的真的只有土墙了,周围只有几个老人和妇女在用一些破瓦罐之类的救火,狗子他们也是一身的尘土,看来是刚帮忙灭火了,只是地上还躺着两个人,明显是一对老夫妻,身上还有刀伤,不过好像都不深,人还活着。
狗子看黄诚赶到了,赶紧跑过来,“王,啊,主事,火救完了,其他的还没有问。他们好像戒备心都挺强,问什么都不说。”
黄诚给赵瑜海使了一个眼色,赵瑜海一看就是老好人一个,穿着也是比较朴素的麻衣,不像狗子他们一身家丁打扮还挂着刀,哪有挂着刀去问人家的。让赵瑜海去询问,让狗子他们赶紧把急救包拿出来,给两位老人包扎。
赵瑜海来到一位老人面前,说到,“这位老丈勿怕,我们是来收渔获的商贾,正好路过于此,见有火事,所以才让护卫们来帮忙的。”,然后指指受伤的两位老人说到,“这二老身上的是刀伤,难道是村内闹贼了?如果需要报官的话,等我们返回时顺便去知事府给您报一下可好?”
老人一看黄诚这一行人又帮忙救火,有帮着疗伤的,也多少放下了担忧,叹了口气说到,“哎!报官没用的,遭灾的那一家是本村的船主,因为欠了盐场的债,所以,才招此横祸呀。这儿媳和小孙子刚被拿去抵债,二老不让拿,这些人就放火砍人,没有天理呀!”
赵瑜海怒道,“本朝有规定,即便是讨债拿逃人,也需要官府出面,岂能私下拿人?你等我去报给官府!”
老人,“没用的,盐场说了,盐场属于城主的,不归知事府管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拿人谁敢拦谁就得死。”
赵瑜海,“没有这回事!只要这块地属于东营的,就应该是东营知事府管,他们盐场私自拿人就是犯法。更何况烧人家财,伤无辜之人更是罪加一等。”
黄诚插嘴问道,“老丈,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老人,“不到半个时辰。”
黄诚又赶紧问了方向,让赵瑜海在这等着,喊上狗子带着三个护卫们就杀了出去。赵瑜海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愣愣的看着。
按照老人指的方向,这是从村里出来的一条小路,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能有十多个人在慢悠悠的走着,人人身上都带着刀,还有背着弓箭的,离近了一看黄诚差点没气晕过去,四个人,扛着两根棍子,棍子上的人手脚都被绑着串在棍子上,明天的前面是个大人,后面是个小孩子,两个人嘴被堵住,只是身体还在不停的扭动。
黄诚大喝一声,“站住!”,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来,黄诚也没有理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谁是主事的?把人放了,主事的跟我回去问话。”
人群中走出一个黝黑的精瘦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黄诚一行人,黄诚他们人人带刀,而且都骑着马,这一看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那个人到是客气,说到,“不知这位员外找我们有何是?”
黄诚是个嫌麻烦的人,懒得说太多,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谁是主事的?把人放了,主事的跟我回去问话。”
这下子那个汉子有点不高兴了,说到,“你这人也太无礼了吧?放人总得有个道理吧?他们欠钱不还,我们拿人,怎么的了?”
黄诚强压住怒火,说到,“我们是威虎王府的,这里是威虎王的封地,拿人得通过威虎王或者东营知事府,你们这样拿人不行!”
那个汉子好像没听说过威虎王,也是,这新进王爷没有多长时间,本身这落后的时代信息就不通畅,估计也就是各个地区上层的一小部分人知道。那个汉子反倒是笑了,说到,“什么威虎王?没听说过,我们是青州城主府的,威虎王算什么东西?”
“嘭!”,对面十多个人都傻了,只见马上的汉子随手掏出一个小小的物件,火光一闪,随之一声巨响,那个汉子脑袋瞬间就爆了,在他们看来那个人的后脑勺直接就是一个大洞炸飞了出来,然后慢慢的瘫倒在地上,死了。
黄诚收起手枪,然后大声说道,“我再说一遍!你们谁是主事的?把人放了,主事的跟我回去问话。”
十多人愣了能有好会,突然一个人大喊道,“咱们人多一起上!”,这下子这帮人才回过神来,个个举起刀,呼啦啦乱哄哄的就往这边冲,在他们的认知里,火铳也就是放一枪就不能用了,他们十多个人,黄诚那边五个人,三打一都够了。但是,在一顿“嘭嘭嘭”的爆响中,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人直接都躺下了。
五个人十把枪,躺地上的人身上基本都是三四个窟窿,血咕咚咕咚的一个劲的往外冒。这下子没人上了,狗子也趁机绕到这些人的后面,以防止他们逃跑了。这下剩下的这些人一看跑不掉了,噗通噗通都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还有个机灵的,赶紧去把捆着的两个人给解开。这母子也是一身狼狈不堪,但是还是什么都不说,赶紧过来给黄诚跪下来。
黄诚说到,“你们都给我住嘴!刚才干什么去了?现在都跟我们回去!跑一个全杀,你们都互相看主了啊!”,然后头也不回就往来的路上走去。有狗子他们押着,只要跑一个,狗子他们真的会全杀。黄诚也懒得和他们慢吞吞的走,先快马返回到村子里面,看见受伤的二位老人已经神志清醒了,赶紧告诉他们,人都劫回来了,在后面呢,马上就到。
这对老夫妻还想给黄诚下跪,被黄诚给制止了。黄诚刚想细问,老汉先说话了,“小老在此感谢这位员外了,只是盐场势大,只要有人回去报个信,大家弄不好都得死啊,你们赶紧走吧!”
黄诚,“这位老人家您尽管放心,我没有放走一个,不会有人报信的,您还是说细说一下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官府也多少有些关系,说不定能帮您一把呢。”
老汉,“没用的,官府根本管不到盐场,这都多少年了,听说上任的官府大老爷都被他们给害死了,你们还是不要管我们了,赶紧走吧。我们也只能逃难去了,不然这全村都要受牵连的。”
话说到这里,黄诚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等着狗子他们回来再说。这时赵瑜海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到,“王爷,我打听了一个大概,这事还真的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