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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姜氏姜璇

姜氏皇城内。

地宫,幽暗的长廊曲折回环,两边的墙壁光滑潮湿,上面留存着斑驳的彩色壁画,是形态各异的巨龙张着巨口朝着天空吐息。

一瘦小的人影打着火折子在石壁间摸索着,细小白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清除着壁画的污泥。

“到底下来!请到底下来!姜氏族人!”

轻吟的女声在姜璇耳边不断回响,这声音同梦中所听到的别无二致,姜璇手摸着石壁上的壁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里是皇城的禁区,更是姜氏族人的禁区,来到了这里已是触犯了禁规,要是再往下闹出什么动静来恐怕是免不了责罚。

可那女子哀求的声音已经持续了数日,一直说着唱衰姜氏王朝的话语,自己倘如不下去把事情给弄清楚怕是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甬道内一阵阴风吹过,扑灭了火折,姜璇朝着甬道深处放眼望去,四周不知为何在眼中早已不是漆黑一片,这下姜璇才鼓起了勇气,寻着那声音朝着石道长廊深处走去。

长廊尽头,刚踏出一步,姜璇就被眼前的宫殿深深震撼住了,倒不是因为有多精美绝伦,而是这巨大的宫殿全是由成百上千具巨龙的尸骨堆砌而成。

“樱火龙!”“寒鸦龙!”“冰霜龙!”

姜璇一边走着一边细数着周围龙骨的所属种类,与其说这是皇城内的地下宫殿倒不如说是巨龙的坟场,当年这地底宫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璇不禁在心底发问。

“这骨骼。”姜璇蹲下观察着手里的龙骨,捡起放下,又接着跑到别处捡起一块龙骨,观察一番后又缓缓放下。

“这些都是自然死亡的龙的骨头,死时骨龄都达到了八千岁之上了。”姜璇喃喃自语道。

“不错!”忽然一声巨大的龙鸣声在姜璇背后响起。

姜璇猛的一个转身,巨大的黑色龙脸露着雪白的獠牙映入姜璇眼帘,姜璇瞪大了双眼,感觉心脏在极速地跳动,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地宫,龙骨宫殿深处。

天煌帝啸龙用前爪上的小倒钩举着姜璇,面前是一块比巨龙还要高大的石碑,石碑上满是龙族的咒语,而石碑的顶上,站着一位身披红衣的女子。

“龙母,这就是您说的新出的姜氏圣人?”天煌帝啸龙晃了晃被龙爪勾着的姜璇。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示意面前的天煌帝啸龙将姜璇放于石碑之上。

“天啸,吾命已不久矣!”红衣女子神情肃穆,走到姜璇身边,附身查看他的身体状况,又接着道:“此子是吾族最后的希望,吾希望尔能在其身边竭尽所能护其周全,姜氏的气运已走到了尽头,吾族不可随之陪葬。”

“可他不过是个三四岁的人族娃娃,他怎么能够保护整个龙族啊!即使他是上天选定的圣人,可他年纪尚轻,印记尚未有觉醒之意,瑞兽麒麟不在其左右,如何护得整个龙族?”天煌帝啸龙忍不住嘟囔道。

红衣女子双手快速结印,一边说道:“要是今日他就有麒麟护身,怕是根本不会将吾等放在眼里了,今日吾族赐予他大恩,日后其才会尽心守护龙族。”

“我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煌帝啸龙摇了摇头。

红衣女子双手间红光闪烁,姜璇的整个身子渐渐漂浮半空,望着姜璇虽是小小年纪,但眉宇之间散发的帝王贵气已是非同寻常,红衣女子忍不住感叹道:“此子日后必震撼整个大陆。”

“你是谁?”姜璇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面前美艳妖冶的红衣女子。

“龙族龙母尤斯塔莉亚。”红衣女子边说着,手上仍旧快速结着龙族的咒印。

龙族尤斯塔莉亚,因欲带领整个龙族脱离姜氏的掌控,于三万年前由姜氏圣人姜道坤出面降服,自此下落不明。姜璇的脑海中想起了这位久远的龙族龙母。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璇咬着牙问道,被困于半空之中使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而且不清楚这龙母正在施展什么法术。

龙母停止了手上的施法结印,抬头望向姜璇,缓缓开口道:“吾相信尔也能感觉的到,姜氏王朝的统治在不久之后便会结束,龙族并不想遭受因姜氏产生灭族的恶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国长治久安,各地皆有巨龙镇守,何来灭族之说?”姜璇有些气愤道。

“尔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作为一个圣人,圣人八技之一便是见闻预先知,尔虽未觉醒,但吾感觉得到,尔身上有股惊天地的力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姜璇几欲挣脱这半空中的无形锁链。

龙母突然伸出细长的手臂单手抓住了姜璇的整张脸,同时朝着姜璇恶狠狠道:“吾说什么便是什么,不需要尔懂,尔要是想死,吾现在就可送你上路,要是不想死,就别动,还有注意尔说话的语气,吾之一族对姜氏竭心尽力,并不亏欠任何,反倒是姜氏欠吾族大恩,吾族亦有尊严。吾没有多少时间,吾亦没有多少耐性。”

红衣女子释放的龙族威压朝着姜璇倾泻而出,整个地宫发出阵阵微颤。一股亡命的窒息感朝着姜璇侵袭而来,压抑着四肢百骸。

姜璇小口喘息着,舒缓了一阵,望着面前面色沉重的绝色女子,道:“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吾要尔继承吾龙源之力。”红衣女子说完还未等姜璇做好准备,一股巨大的鲜红力量自红衣女子身上朝姜璇倾泻而去。

整个地宫晃动不止,上方开始掉落碎石,而地面开始缓缓塌陷,此时天煌帝啸龙张开巨大的双翼将整个石碑遮住。

半响过后,地宫停止了震颤,天煌帝啸龙缓缓收起双翼。

那红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而小世子姜璇临空而立在石碑之上,身体周围尽是条条咒文,无尽的风声在耳边传来。

龙族千万年来积累的知识涌入姜璇的识海,破坏、构建、重组,整个龙族的历史在脑海之中反复推演变化,此刻的姜璇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宁静,身体里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狂暴而又沉稳,深邃而又绵长,广袤而又自由。

“看来你已经继承龙之力了。”天煌帝啸龙惆怅道。

“为何是我?”姜璇像是在向天煌帝啸龙提问,又像是在对自己发问。

“龙母看中了你的潜力,之前我们有过其他的计划,都被她一一否定了,本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相信你?如此相信一个人族的娃娃。”天煌帝啸龙说道,“不过看你能如此平稳吸收了龙之力,本王竟开始有些相信龙母所说的了。”

“你们为什么会留在这地宫之内?”姜璇问道,说着缓缓从石碑上走了下来,接着转身开始看起了这满是龙语的石碑。

“为了平衡整个姜氏内龙族的戾气,换而言之,有龙母在皇城之内,龙族的狂傲之气会得到震慑,防止龙之戾气暴走,屠戮整个皇城。而龙母之所以会待在皇城之内想必你也能猜得到,我龙族龙母尤斯塔莉亚天纵之姿,上天的宠儿,要不是姜氏一族出了个圣人,恐怕龙族早就脱离了姜氏一族的控制。”天煌帝啸龙愤恨道。

“我会还你们自由的。”姜璇手指微点,这巨大的石碑瞬间化为了齑粉。

“为什么?”天煌帝啸龙巨大的脑袋望向渐渐走出地宫的姜璇问道。

姜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在身后的天煌帝啸龙道:“怎么?你不跟上来吗?”

巨龙长啸一声,朝着姜璇奔来。

姜璇长吸了口气,心中暗道,这千万年的龙族历史在脑海里推演了好几遍,姜氏一族对待龙族的罪行令自己瞠目结舌,万般的言辞都无法掩饰姜氏一族对龙族的迫害,龙母问我能不能看清姜氏王朝前方的路,我看得很清,的确已经走上了穷途末路,自己不过是姜氏一个三岁的孩童,我缺少力量去改变这一切,今天龙母尤斯塔莉亚给了自己龙族千万年的知识宝库,我不知道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能改变整个姜氏王朝多少,但再也不会像是从前那般无力。

从前,我的眼睛一闭,三王的崛起,姜氏的衰弱,王朝破灭的场景就会让自己惊醒。

而此刻,我清楚明白这姜氏王朝不过是时间里的一粒沙尘,而即使这样一粒沙尘,我也要让它在湮灭之时,发出钻石般的光芒。

走出地宫,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一位孩童,灰头土脸,唯有一双眼睛清澈见底,身后的巨龙从阴影中走出,朝着天空发出帝王般的龙啸之声。

四大世家,八大贵族,入皇宫,台阶之上,天煌帝啸龙立于其上,姜璇立于龙首,剑眉星目,一副帝王之相,众人见此,无不跪拜。

七日后,真武皇帝宣令由四岁世子姜璇领国政,司国事。

夕阳下,一人一龙,立于皇城最高点太清阁屋顶之上。

“你说这三王举事后领分封,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你现在有龙族千万年的智慧,你问我?”

“我就是问问你,这样我就可以反驳你了。”

“。。。”

“如若我姜氏王朝不保,自会放你们龙族自行离去。”

“这就好,本王也好久没回龙岛了。”

“多久了?”

“差不多两万年了。”

“。。。”

“你可知两万年对一个人类来说是有多长的时间?”

“不知,本王也没兴趣知道。”

“呵呵,那我就拉你们龙族一起陪葬,活这么久还不够?”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现在可是龙主。”

“我看你像是个龙猪,你是龙主,你连龙都不是,你吐个息来给本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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