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坐落于中国地图的第三级阶梯,地形以平原为主,属亚热带气候。
晚秋早上的六点天还没亮,从窗内望去外面雾蒙蒙的一片,气温也只有十几度。
苏绾绾的手机闹铃响个不停,在周末的早晨可谓是一大禁忌。
手机里传出的歌曲一直在宿舍回荡着,显得异常扰人,可是她本人却没听见,依旧在床上睡的香甜,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昨晚三点才睡的李溪却被吵醒了,一脸的不耐烦,从被窝里探出头,对着睡在下铺的苏绾绾喊道:“苏绾绾,苏绾绾……”感受到有人喊她的苏绾绾揉了揉眼睛应了声。
“苏绾绾,你能不能把你的闹钟给关了,你这样子是不是很烦人,我们还睡不睡了,大清早的干嘛”。
处于混沌状态的苏绾绾猛的反应了过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这就关”听见歌声停止的李溪把头缩回了被窝,继续睡觉。
清醒了的苏绾绾打开手机一看已经6点07了,鼓起勇气从暖和被窝里坐了起来,连忙穿好衣服拿着盆和洗漱用品出了寝室。
女生公寓年久失修,也从未翻新,就像是被学校遗忘了一般,不管是宿舍内已经吱吱作响的床,还是寝室门需要大力推才能关上。
甚至在这个学校呆了三年,苏绾绾连老鼠蟑螂也不怕了,收拾它们也是有自己的一套。
寝室的陈旧被历届学生投诉过N次也没有用,学校置若罔闻,而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要离开了。
寝室里并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因为她所在的寝室位于走廊的最里面,而洗漱的地方又在另一个走廊的最里面,所以她每次都要花费好几分钟从这个走廊的尽头走到那个走廊的尽头。
路过各个寝室门口都能闻到很多让苏绾绾难受的气息,她也只能加快步伐,每天都是如此。
苏绾绾所在的学校属于专科,她当年高考分数离本科线差一分,虽有不甘心,但也只好选择读专科。
今年是她专科生涯的最后半年,室友们都忙着写毕业论文赶通宵,她也不例外,昨天晚上修改着已经改了四遍的毕业论文直到两点。
今天是她加入的一个登山爱好群群主组织的一次登山活动,目的就是登上A市北边的大佛山。
苏绾绾喜欢运动,并且热爱登山,但是她又遗传了家族性哮喘病,导致自己不能长时间运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报了名。
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犯病,但是走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把药放进背包,走出了学校。
出学校的时候是6:40,苏绾绾已经能看的清周围的情况。
她还要步行20分钟走到地铁站,再坐20分钟的地铁换乘另一条通往大佛山地铁,第二条地铁线需乘坐半个小时,争取能在八点半之前到山脚下。
路过面包店的时候苏绾绾买了两个自己喜欢的毛毛虫面包和一盒纯牛奶当早餐。
又想起来昨天群主发的叫他们自带干粮上山好当中午饭,她又多拿了几个毛毛虫放进书包,对她来说,毛毛虫面包好像是自己怎么吃也吃不腻的。
苏绾绾记得高中学业繁重时,很多时候吃完上一顿饭还没到下一顿饭点就饿了,她就会从学校外面的面包店买面包吃。
因为毛毛虫最便宜,所以她会为了省钱经常吃那种,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只要是进面包店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毛毛虫。
在外上大学三年,她很少回家,除了每年过年回家呆五天,暑假呆一个星期,除此之外她都没有回家乡。
寒暑假和平时的双休苏绾绾都去做兼职賺钱,她不觉得累,即使是在玩具场一站站十几个小时,亦或是洗碗洗到手胀痛,她都不想哭。
但是一想到父亲在建筑工地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挣学费养活一家子,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常常在深夜在被窝里无声哭泣。
每半年回家一次,她看着父亲日益苍老,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的沟壑越来越深,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看起来活脱脱的像个70岁的老头,可是她父亲也只有五十出头啊。
在地铁上戴着耳机的苏绾绾靠着单杠闭上眼合起来休息了大约20分钟,七点多的地铁很拥挤,但是苏绾绾太困了,她只想找个能容纳她的空间缓一缓。
八点二十,她感到了山脚下,根据群里的信息她顺利的找到了集合点。
队里大多是一些长者看起来五十多岁,只有她一个大学生还有一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气质的男子也就27,8那样子,身上透露着属于职场人的干练。
苏绾绾觉得有点不舒服,却还是强忍了下来,毕竟已经要出发了,再转回去实在是太亏了,而且还会麻烦别人,就这样她还是跟上了队伍,走在最后面。
哪成想走到了半山腰,自己的病突然就犯了,难受的自己无法隐忍。
她无力的喊了喊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无力的蹲在了地上,那个中年人看到她的情况好像不对就把全队喊了回来,拥挤的人把苏绾绾围了一圈。
“药,包里……”苏绾绾喘不上气的说着几个字,脸色苍白表情难受。
称自己是医生的青年果断的打开苏绾绾的包,找到了喷雾剂递给苏绾绾,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顺气,喷完药的苏绾绾缓了一阵子,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看到她渐渐好转,周围的人连忙问她有没有事?好点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苏绾绾断断续续的跟大家道了谢,还说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实在是抱歉,大家可以不用管她,她能一个人回去的。
苏绾绾从小就害怕麻烦他人,更受不了太多人的关心,因为自己从来没被除了家里人以外的人关心。
她从小因为家庭情况家境贫寒而自卑,一直到现在她都是独来独往,她习惯了孤单,习惯了不被人关心,习惯了做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