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保护任务人葛虎】
【系统等级:3(35/40)】
【奖励:经验*15,天缘币*30,天道玉*2,丹方碎片*1】
【宿主生命体征濒临临界点。】
【检测到天道冲突,提示,检测到天道冲突】
【执行备用方案1,屏蔽宿主一切关于天道武学器的记忆……】
“想都别想!哈哈哈!秦小子,老子果然没有看错你,什么狗屁修行,你果然天生就是杀人的料,老夫华尘子,今日便送你一场造化!”一声大笑,猛然想起,若是秦予此时还能够有意识的话,他一定能记起,这声音的主人,真是在那张补天灵决的星图之中的老者。
只是,此时的他,躺在了未知的黑暗深处,一动不动,连同意识都陷入了黑暗。
【提示:检测到致命冲突,重新计算……】
【提示:错误……错误……】
……
……
“姓高的,你可千万别让老子习得绝世武功,不让我非得打掉你那嚼舌的满口黄牙!”
“还有这厮,竟然敢趁我不在,去牵小花的手,是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嫂嫂也不能忍!”
并非暮色,天色却是昏暗一片,北迹边陲,刺骨的妖风从荒芜的大漠吹来,穿过居胥山,跨越雁南城关,最后被身后的高耸万丈、连绵不绝的慕容山脉所阻挡,几经盘旋后,最终落到了这长门镇的地界,化作了刺骨的冷刀子和片片白雪,这场大雪,一直会持续到来年三月。
天色渐暗,而在长门镇向西五里慕容山山脚的小道上,风中传来了数声恨恨的低骂。
顺着这条罕无人至的羊肠小道,有一个黑影正顶着漫天风雪走来,细看之下,却是一个面目清冽的少年,身影不高,却如所有北人一样,腰圆膀粗,膘肥体壮。
虽说如此,看个子却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脸上还留有寒风过境的粗砺,身上衣衫厚实,一条兽皮围巾被他裹得严严实实,可就算如此,他的身体依旧在风中忍不住犯着哆嗦。
如今这地儿,除开妖风就是鹅毛般的大雪,四下里荒无人烟,一个寻常少年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艰难求行,漫天风雪愈发凶狠,这哪是一个少年应该来的地方?
更让人诧异的是,就算他落到如今的境地,脸上并没有多少愁苦郁闷之色,更见不着畏惧这漫天风雪的恐慌和害怕,反而是一种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以及一丝丝……痛心疾首?抹掉一头风雪,他一边在雪地上艰难前行,一边叹息着。
“什么狗屁绝世武功,想我秦予大爷三岁习武,五岁玩刀,七岁会剑,一手长剑整个长门镇谁听了不怂?可为啥就是没有什么高人传我个绝世武功呢?难不成是自认为功力不够,没脸当我师傅?”
“还有那狗屁姓高的,你以为有高人瞅上你就不得了大发了?有个当捕快的爹了不起啊?等老子也寻得绝世武功后,不得把你牙给全掰了,居然敢污蔑我偷看隔壁豆芽菜洗澡?还害得小花三天都不和我说话……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偷看的手段还是不够啊,居然会被发现!”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
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痛心疾首地自我检讨着,嘴里哈着白气,一边走一边摇头。
雪越来越大,入目之地,不足十米,积雪漫过脚踝,深处甚至到了腰间,这寻得绝世武功之路,看来得暂且放下才行。
若这雪再大些,覆及腰间,步履维艰,这儿就会变成货真价实的埋骨之地。
想来这些年,北莽蛮子觊觎大夏国境,少不了萌生从这儿偷渡到国境之内想法的狠人,裹着漫天飘雪,就算是常年驻守山脉的慕容家族,对那些蛮子也束手无策。
怎奈何这风雪可不是一般的风雪,平日里山谷沟壑、鸟语花香,一进了雪季,数百里连绵不绝的雪原望不这边际。
看似厚实的雪原之下,危机重重,一脚踏空就可能落入深渊之中,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再加上彻骨的风雪,行军缓慢,又没有足够的食物和火源,十天不过,油尽灯枯,弹尽粮绝……
于是,就有了每年三月开春之际的‘扫地’习俗,趁着春意盎然的时节,冰雪消融,雁南城关的驻军拉成一条长网,与慕容家族的族人相互配合,向着这片雪原一包夹。
遇着运气差的,被冻成冷硬冰块的,剥掉身上器具,缴了蛮子腰牌,然后用刀柄敲碎直接扔进沟壑里喂了豺狼,若当真有运气逆天,寻得某个山洞苟延残喘的,也不过一刀下去,斩了大好头颅,算作军功一件。
这种用不着搏命的,又能方便赚取军功的,每年开春争着来这儿‘扫地’的将士,数不胜数。
每年三月的时候,长门镇总能看见那些身穿褐色制式甲胄,头戴雁翎盔的秦家军,骑着高头大马,身上一股血味儿,脸上表情却无比平静,停留个三两日,遍会拖着一箩筐骇人的蛮子头颅离去,血迹从慕容山脚,一直到雁南城关,不曾停歇。
大夏和蛮子的仇恨,不可谓不深。
“天地做床被,我和美人睡……”
“瑞雪兆丰年,小花亲我脸……”
“算了,看来确实和这绝世武功无缘了,等这雪小一会儿了,就回去罢。”
看着身边的积雪逐渐厚实了起来,自称秦予的少年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只是身体斜倚着山脚,摸索了一阵,只听得咔嚓一声,整个人突然从这漫天风雪中消失不见,不一会儿,连所有经过的痕迹都被覆盖不见,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漆黑的旮沓里,‘咯嚓’的声音不时响起,像是石块之间的摩擦声,偶尔还带起几点火星。
伴随着些许烟雾,还有刻意吹风的‘呼呼’声,一袅火苗在漆黑的空间里突然腾起,动物油脂燃烧的香味伴随着木材焦化的噼里啪啦声,整个空间都明朗了起来,两盏油灯一点,灯影摇晃,再一细看,才知这是一个洞穴。
洞穴不大,不过一间偏屋大小,却是五脏俱全,一张吊床,下面垫着稻草,上面裹了两层兽皮,白色的表皮弯曲着,应该是羊皮。
之上还吊着两层棉被,那可是北方过多必备的物件,若是没有这等保暖的东西,恐怕一晚上过去就能被冻成冰棍。
再向南看,一扇粗制滥造的木门翻了个面,又紧紧地关拢着,木门斜在洞壁上,地面上还留有些许碎雪。
“这雪还真是大,好久没有怎么大的雪了,明年收成肯定差不了。”
秦予嘀咕着站在北面的一个石台上,对着墙壁的一块木板一推,一道白光悄然穿进洞穴,外面白晃晃的天光,如今尽收眼底。
一想起瑞雪兆丰年之内的词语,或许是内心馋虫作祟,肚子倒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秦予拿出木盆,舀了一盆雪,搁在火堆旁,又探出身子,从雪中的一个地窖中摸索出一根羊腿,上面还带着坚冰,扔进雪里,再加上两三根柴火,秦予躺在吊床上,发起呆来。
火苗跳跃着,小窗外的天光竟显。
“予儿,羊腿可不要直接直接烤,这样烤出来的肉又老又硬,要先用温水化掉其中的冰,然后再放在火上烤,这样出来的羊腿,又香又脆……”
“如果你想的话,每年都可以准备一些东西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予儿,我和你妈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啊,如果明年开春还没回来的话,或许等下一个开春我们就会回来了……”
骗子!
秦予紧闭着双眼,捂着额头,嘴角咧了一下,似在自嘲。
他从脖子上掏出一块吊坠,那是他平日都挂在胸前的物什,吊坠不大,拇指大小,半月形,整体通透,却不似正常的乳白色或者翠绿色,而是褐色和黑色在其中不断盘旋,仿佛有着莫名的力量在驱动着它们,偶尔翻转的时候,透过天光,眸子里还能倒映出暗红色的色泽。
也许是错觉,紧紧握着玉佩的秦予,只感觉一阵暖流从手中不断涌入,身体暖呼呼的,风雪里挣扎过的身体,无比疲惫,伴随着这股暖流,眼皮愈加沉重。
握着父母给自己的玉佩,不多时秦予便已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梦里他瞅见了自己那可恶的爹妈笑嘻嘻地回来了,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咱是去找儿媳妇去了,他还梦见自己遇见了一大群白胡子老爷爷,个个见着面就夸自己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天才,挤破脑袋要当自己的师父,他还梦见小花红着脸亲了自己一下,长门镇姓高的那小子,腆着脸追着自己喊大哥……
寒风彻骨,拂过慕容山岗,穿过雪原,厚雪‘嘎吱’响了一声。
开窗的背风面,一阵妖风卷着碎雪涌入洞穴,火苗猛然摇晃了一下,睡在吊床上的少年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左手放在腰间,抽出一柄短刀。
‘吱嘎’的声音逐渐明显了起来,那些风声,也大了起来,似妖魔嘶吼,又似女子幽怨哭嚎。
“兽?不可能,入冬之后,万虫蛰伏,雪原无兽,而且这声音并没有那么厚重,肯定是人,难不成是过来的‘蛮子’?”
秦予脑袋一转,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踮起脚尖,悄悄地用脚踝勾住木板,耷拉下来,又将身影藏在门后的黑暗中,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如果真的是蛮子的话,这漫天雪原中,躲过了雁南城关,又瞒过了慕容家族的眼线,到了这里,恐怕接下来长门镇就危险了。
而且,听说蛮子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能够手撕豺狼,生劈虎豹,无比凶狠,就是没脑子。
现在秦予只祈祷,那‘蛮子’千万不要靠近这里,等他走后,一定要先回长门镇!不,先去慕容山搬救兵。
就长门镇的那些武生、捕快,若是作奸犯科小打小闹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遇上这等连骁勇善战的秦家军也不敢说五对一有把握拿下的蛮子,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脚步声逐渐近了,那些厚雪的‘吱嘎’声愈发明显。
秦予屏住了呼吸,手里短刀抹上了黑泥,刃间收在半身处,朝上仰着,如同一只吐着蛇信的毒蛇。
只要那‘蛮子’敢进来,这一刀,势必要划破他的脖颈,刺入他的动脉,然后死死地在其中搅动,斩断神经和血管,直到那该死的‘蛮子’真正无法再动弹。
那‘吱嘎’声突然停住了,似乎是在端详着什么。
突然,一声木门翻转的声音,一个黑影,猛然摔了进来。
“乒!”
秦予猛然向上一刺,却没有感受到预想中那种利刃入肉的戳破感,而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
高手!
偷袭未果,本就半吊子的秦予哪还有半点胜算。
他一个跳跃就向后跳去,一脚踹开了之前透风的木窗,准备钻出去。
可是,身后却传来了‘咕噜咕噜’熟悉的声音。
“嗯?”
秦予疑惑地扭过头去,却只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脸色苍白的男人躺在地上,他的手中,还有一把断了一半的剑,另外一半掉落在了地面上,看断面还沾着黑泥,想来就是刚才秦予那一刀的杰作。
原来不是蛮子?
秦予松了一口气,面前这个男人,虽说浑身脏兮兮的,但依旧掩盖不住其内书卷气,身上黑衣也快被磨得落破落不成样子,但是那柄长剑剑柄镶嵌着宝石一看就不是凡物,而且现在他的脸趴在地上,肚子倒是‘咕噜咕噜’的响起来,和秦予的肚子一唱一和。
“不是蛮子就好,不过这鬼天气穿得这么薄,他究竟是什么人?”
秦予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化了冰的羊腿,再摸了一下自己干瘪的肚皮。
“管他呢,先绑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