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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远行的希望

斑驳的草球在空中盘旋,球从稚嫩的双手抛向另一双同样的小手上,大风撩拨着正在玩耍的两名男孩的头发。这里是京都的郊外,在这由伊布氏族管辖和治理,伊布家族之中,唯一的一位大阴阳师“伊布吉岛”成为家族史无前例的荣耀,年仅20多岁就事业有成,可他成为大阴阳师后,却总是闷闷不乐,时不时还会自顾自地低语着什么……

目光所及,在红黄花朵相间的无垠绿植旷野上,以及昏黄天空下,有大批的羊群促成倒悬的“白云”。

一身黑袈裟外包着蓑衣、前身挂满佛珠的男子走向两名男孩一旁,他迎风踏履,从小男孩们身边呼啸而过。眨眼间,他的身影随风消逝了。男孩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男子经过的迹象,只感觉今天的风儿格外的帅气和凛冽。

随着木头吱呀作响,粗糙的手扒开一扇门缝,原本昏暗的木屋内探出一片灰红的夕阳。四周很安静,只听扑通一声,沾满血的蓑衣掉在门外。

满手茧子的妇女从织布架旁抽身起来,走向满是昏黄阳光的门外,小希感觉到了母亲的脚步声,她在迷离中,听到一声慈爱的问候:“希儿,该醒了。”

“啊…”,希儿眼睛还没睁开,她弱气地应了一声,好在四周还算清净,屋内站着的人能够听清她的声音与呼吸音。门外的阳光没有照到希儿,甚至离她的脚还有几步远。

“希儿,你不是想要去旅行吗。”

母亲再度开口,她询问着白棉床铺上躺卧的女孩。

希儿的目光开始清晰起来,她发现门外有一位不肯进屋的男子,她原本晦暗的目光变得明亮一些,因为希儿想起来在上一次意识模糊的时候,母亲答应自己要不久一起去旅行,回归家乡的大哥哥也会一起去。

希儿带满疲惫的眼神竭力望向门外那位高大的男子,她自己心里联想到:“他就是母亲所说的京都阴阳师吗?”

希儿愿意相信每一个约定,她不会忘记母亲那一次的诺言。自母亲答应她后,小希就经常做梦自己在旅行途中、自由自在地拥抱无边的微风与百花的芳韵,像蝴蝶飞鸟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

希儿注意到男子的背后肩负着跟房梁一样高的长箱子,他就是五年前离开家乡,远走天涯的大哥哥,现在他留着及背的长发,看来生活很紧迫,只是轻微的洗一下,连剪头发和扎头发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小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口有点疼。希儿在隐隐作痛中蜷了一下娇小的身子,下一秒就又恢复正常,她的母亲露出担忧而痛苦的脸色,想着是不是晴明大人的阴阳术开始失效了,镇痛的作用逐渐消失,还是病情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那名背着大长箱的男子,他看向躺在床铺上的少女,注意到她攥着拳头,脸上满是汗水。可是,男子却发觉女孩脸色中却没有一丝痛苦的感觉,反而看样子只是有点红润的脸,看样子很健康。

希儿微微听到不远处的两人在说着什么:“她不知道吗…”

“不会的,她不知道……”

希儿的母亲面露难色,但希儿朦胧的眼神却没有看到母亲为难的表情。

“接下来,让我进屋和希儿谈话吧……”

“岛田弦一郎大人,希儿刚醒,先让她缓一缓……不知道……村庄外现在是什么样的境遇?”

“嗯……多亏那位撒播丰收的神明大人的庇护。京都南部这片广袤的土地,其水土肥沃、淳萃。大家都心怀感激——自此,甚至京都五大家族都对神明不管不问。京都五大家族下令,将京都南城和附属京都的郊外地区完全设为自由区,那里的京都人民暂时不用交税。原本,京都五大家族不太待见神明……我刚从凤凰林回到京都,还不知道早然大家长对平安京各个村落的建设如何?”

“上一次八岐大蛇现世,纵然不是其真身降临,但我们这些村庄依然受到了波及。不少村庄的粮食都已经维持不到明年,京都那边哪怕再怎么昌盛繁荣,对我们这些村庄的帮助也只是杯水车薪。还有,村庄附近还有流散的强盗出没,在属于京都地区竟然如此猖獗——”

“好的,大致上我是明白了,这一次我会加强晴明大人给希儿加护的免疫型阴阳术。确保她此次旅途获得普通女孩最起码的快乐和幸福感。对于您之前讲的京都强盗,我会有办法解决。”

“弦一郎,你是个聪明的青年,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学有所成——从修业生连续进阶为大属级别的阴阳师,我们全村都以你为荣。”

“我很荣幸被您这样夸奖,小时候受到您的照顾,我也没什么奢求,大家能度过饥荒灾害就好了。在进入村子前,我就听到居民说我们村名从‘天栾’改为‘绫芦’,是因为我们家乡优秀的纺织出名了吧。”

“是呀。我们村子已经被京都认可,可是粮食问题不解决。迟早会结束这个手艺的传承。”

“嗯,夫人,请您安好。我这就带希儿远行。”

弦一郎把背着的长箱子放在门外由藤蔓编织的平台上。

然而,门外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淤青色的蛇影蔓延在女孩的身侧,到下一秒又消失不见,希儿似乎听到了两人没有告诉自己的真相,不可名状的悲伤在女孩的心里油然而生。

当岛田弦一郎轻步走向希儿床铺边,他看到希儿眼帘那晶莹的泪光,还以为是自己此次来访过于暴躁,而惊醒了她。

弦一郎屈折身子,他盘坐在希儿面前,同时右手拨绕着身前一圈巨型的佛珠项链。

“小希,这次我们即将去京都圣地,一路上会很精彩,沿途的风光你未曾见过,期间的旅人会带给你微笑。”

弦一郎说完话,之后,他不顾一切地提刀在他的左手划出五道血痕。接着,弦一郎用自己的鲜血为涂料,他起手在地板上画起阴阳图,只见一股风让希儿闭上大眼睛,她的身上冒起莹色的绿光。当弦一郎再度起身时,加护希儿的阴阳术已然完成——延缓病情和消除痛觉。

奇怪的是,谁也没注意到他的手上的五道伤痕在极速的愈合。弦一郎觉得手有点痒,于是他用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岛田弦一郎牵起消瘦的希儿,因为不堪的患病状态,小希不得不在原地来回地凌乱调整步子,持续几秒后,终于找到了站立的平衡点,对常人来说的站起来行走对她来说都是很难的目标。

弦一郎发现,希儿低迷的姿态看样子随时可能倒下去。难道病魔已经成为残酷的使者,想要将希儿仅剩的思绪也要带走——被病魔缠身的小希只剩思想还是自由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之前,弦一郎心里默念着千万别让小希留下遗憾。

小希的母亲为希儿梳理好缭乱的发丝,让小希那略带银白的头发尽量自然地垂落在她的肩下一侧。

当希儿跟弦一郎走向门外,奇怪的是,之前沾血的蓑衣像翻新一样,一尘不染地被弦一郎拿起,甚至衣物亮起来晶莹的光泽。

希儿的母亲强忍眼泪,在弦一郎缓缓关门的一刹那,屋内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小希走远时,敏锐的弦一郎隐约间听到了夫人那愈演愈烈的哭泣声。

小希和弦一郎在太阳余晖中,再次见到了刚才草丛堆玩耍的两个小男孩,盈盈的草露折射出黄昏的余晖。

这一次,弦一郎没有再前进,而是绕道,毕竟那草球可能会砸到病弱的希儿。

还未进入京都前,四周的风顿时暴烈地像割草一样强势,在希儿眨巴几下疲惫但硕大的眼眸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草原出现一队人,他们身侧各有一位式神——均是手拿伞剑的“丹顶鹤剑客”,只不过剑客们有的头戴蓑笠而眼神犀利;有的眼像鹦鹉一样可爱;还有的和婚宴楼的绝世佳人一样惊艳的妆颜。

“希儿,这些式神是姑获鸟。她们最喜欢照顾小宝宝了。”

“弦一郎大人!我们再问您一次,真的要让她成为今年的巫女?”

秀发散在脸侧的娃娃脸的女孩红扑着脸颊,她踮起脚,故作强势地询问着弦一郎,可在她那矮瘦的身形陪衬下,却显得异常的可爱。她那一顶少属段位特有的青瓷色帽饰,被她收在自己的怀里抱着,像睡前玩偶一样给她安全感。

“橘绫,放心,希儿她今天会成为京都最幸福的女孩。巫女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特别是祭……这一类不吉利的字词。”

弦一郎向拥有京都五大家族姓氏的女孩说着安慰的话,因为橘绫多次向五大家族提议废除活祭品强化京都战力的措施,却迟迟没有得到回信,甚至她还不知道这个祭祀是用来召唤新的邪神。无数女孩自出生起,就要接受吸纳灵力的训练实验,直至灵力和生命力融合下的祭品可以打开通往狭间的路,上一次召唤出来的只是邪念积聚体,并非邪神。

邪神曾被京都的五大家族,成功召唤出八个。却在解决京都无数次战争后,逐个不再受阴阳师所控制,现在已然全部失踪。

至于橘氏一族,相较藤原、源、平、所罗门,它是京都五大家族最低的那一族。

突然,一队阴阳师中,走出来一个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大阴阳师伊布家族的伊布吉岛。因为他那一把“灭刀数珠丸”一直没有离开他身边半步,他一直把数珠丸带在身上。这件事,整个京都的阴阳师几乎都知道。

数珠丸这把刀的杀伤力相当可怕,仅仅是刀柄都可以作为钝器杀死敌人。天天带着这把刀的伊布吉岛,他因此也没有参加过庙会等民间娱乐活动。

弦一郎觉得伊布吉岛的生活方式非常孤独,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弦一郎还想到,之前他和另一位名为伊美莱的大阴阳师一同前往过御水客栈。那里的惨案,他在今天也听说了,奇怪了,京都的安防会让大妖怪乘虚而入吗……弦一郎在深思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弦一郎的思绪逐渐越想越远,直至伊布吉岛的话打断了他:“弦一郎先生,我可以看一下这位女孩所患的病吗?”

“当然!请您帮助她吧!”

“嗯……根据我的经验,我记得平安京西方的三生谷有一位地仙。他有办法帮助这位女孩,不过就看她愿不愿意了,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当伊布吉岛提到三生谷和地仙时,弦一郎的眼眸中冒出一簇谁也没发现的狐火。

岛田弦一郎抬高一点头,他注视着伊布吉岛,发现吉岛那一双疲惫的眼神不亚于希儿,是同样一种对人生无望、无求,却带一丝舍不得的目光。

“谢谢您指出一条明路,我知道如何才能解决病魔了。天色已晚,您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带希儿去见识下京都最盛况的景色。”

弦一郎再一次摸了下鼻翼,他身后的长箱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片刻后,长箱子又恢复了平静。

伊布吉岛闭目转身,没有理会奇怪的长箱子,他背向弦一郎挥了几下手,说了一声:“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现在我明白了。既然世上有那么多不公平,我必须趁现在还有力气,我要尽快对自己的命运作出决定。我只是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不必言谢。”

伊布吉岛说完话后就不见其踪影,弦一郎只感觉,四周的风再度激荡着,掀起股股热浪拂向自己。可如此猛烈的风,却有一处死角是留给希儿的,唯独希儿站着的那一个角落风平气定,弦一郎对此心里感叹着:“伊布吉岛的内心原来如此温柔。”虽然这样从外人看来只是不经意的小事,但想必希儿心里也是暖暖的。

希儿的步伐短小而缓慢,而弦一郎像带着女儿一样,学着她的步调缓缓同行。而弦一郎右手也跟着这样缓慢的节奏拨动着大佛珠项链。

希儿吃力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她感觉没什么问题,毕竟自己患得不是什么大病,走路当然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不是什么大病”是希儿的母亲亲口告诉她,所谓的真相。

“没什么大不了的”,希儿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吐露出这么一句话,同时眼角似乎泛着晶莹的光。

“怎么了,希儿。”

弦一郎似乎察觉到了小希的心情不是很好。

“嗯……京都的景色和家乡没什么区别呀!是同样的美丽呢。”

弦一郎听着小希那振作精神的话,像是在鼓励她自己一样,感觉十分勉强。不时,弦一郎还能看到希儿抿着嘴,呆滞地盯着脚下走过的路。

外人看来,他俩如年轻的父女一样和谐,两人步入京都的东城门,那里屹立着东城门的地标——御水客栈那独特的十几盏灯笼挂在长门及其各栅窗户前。

“您好,请问是两位客官要入住吗。或是要寻找什么人,还是要问什么事情吗?”

猫耳女孩看了看站在前面一点的弦一郎,接着也没有让自己的目光冷落了背着长箱子男子身后的小女孩,小希也注意到了猫掌柜的目光。

竖起猫耳的女孩,看样子她是化人形的花猫妖,她那橙色黑边的服饰和她的白色绒毛,对比出冷暖平韵、温和的感觉,加上她礼貌的语气和成熟的姿态,很值得大家去亲近的性格。只是她的样子是十六岁的少女模样。若不是那猫耳,大家还以为是来帮家人打点家业的好孩子。

“嗯。你是真希咲的女儿吗……”

“不,她是人类,嗯……”

弦一郎下意识地错把眼前的猫耳女孩当成了另一位人类女孩,当他回过神来,话已经说出来两句。

“掌柜她是我的恩人。”

“嗯……你就像她,或者说你就是她。她还活着,我一直相信,她未曾离开过御水客栈。”

“能听到您这样说,我真的好感动。我的努力能够响彻天堂,让掌柜能够感受到就好了。”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真希白。”

“嗯,真希这个姓氏也是很有名的。你一定能够成为京都出色的一员。”

弦一郎的语气肯定地像预言一样祝福着眼前的猫耳女孩。

“我需要两个客房。最好是相邻的两间,我是这位女孩的哥哥。她除了行走不便,此外都能自强自立。您大可不必担心。”

弦一郎说要两个客房后,猫掌柜就担忧地看向他身后的那位小女孩。

当弦一郎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的眼神中露出澄澈如皎月一样美丽的光芒。

弦一郎递给猫掌柜一张写着他和小希姓名的纸片。

“嗯。请您进客栈大厅稍等。我就去登记一下。”

“请忙,掌柜。”

真希白帅气地转身,像扑火一样奔腾而出,她找到了檀香柜台,熟练地翻阅着账簿,拿出笔墨书写着新一格的两个名字——岛田弦一郎、早纪希。

小希在弦一郎那背着长箱子的庞大身影下,显得格外弱小。弦一郎伴着小希颤巍巍的步调,陪她走到了客栈大厅。

只见迎面走来了两个妖怪,最靠前的是有着老鼠门牙、双脚定在硕大的金币样式的轮子上的妖怪——铁鼠。

身穿僧袍、头戴大斗笠的铁鼠义正严辞道:“怎么有残疾的人,还是一个孩子?真是扫兴。看来今天也挣不了钱喽!”

铁鼠一脸像迷信的人大早上看到黑猫一样嫌弃着小希,同时他那笑眯眯地样子,像是在嘲讽小希被命运捉弄成如今不堪的样子。

“闭嘴。”

弦一郎说话的同时,从胸膛的袖口里抽出什么东西,那个东西伴着客栈的灯火竟然闪烁着寒栗的白刃光。

接着,弦一郎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矿石,矿石的形状竟然是天然的舟状,没有丝毫打磨的痕迹,是碧玉那样光滑无垢。

铁鼠看了一眼弦一郎拿出来的矿石,顿时吃惊地从轮子上摔了下来。

“啊!天呐!!啊——”

铁鼠丝毫没有感觉到疼,掉下来即刻爬起来,跪拜在弦一郎的脚前。

“这不是你们铁鼠妖族所信奉的宝物吗?这个东西对于你们来说,相当于皇帝的传国玉玺一样,权利、尊严、财力、威望的至高象征。”

“我…我…我!”

“怎么就口吃了?你就不问一下我怎么得到这个宝物的吗。据说这个矿石世间只有三个。”

“你不用再说,我会给你这个矿石。不过,我要你跟我到户外走一趟。”

“小希,你也来。我先带你回猫掌柜身边,接着就是一对一的事情了。”

客栈侧方,在黑白两色的墙体下,站着一妖一人。

“铁鼠,先把你那僧袍全部脱下来。”

正值冬天中期,严寒最猛烈的那一段时期,铁鼠竟然真的在翻腾中把他的外衣全部脱下。

“很好。为了这个矿石。你能够忘身于外,有一股王霸之气啊。”

“把你那大斗笠和所有外衣都给我。”

铁鼠轻松地把各种衣物丢给了弦一郎,弦一郎看了看只剩白衣的铁鼠,感觉黄脸的妖怪配着白衣相当的滑稽。

弦一郎抽出背着的大长箱,所谓的长箱在年龄稚嫩的小希眼中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他来说,这可是入俭师的黑漆漆棺材。

入俭师弦一郎把铁鼠所有的衣服放进黑色棺材里。铁鼠听见棺材里传出被火焰焚烧的痛苦呐喊声。

“现在,你可以拿着了。”

铁鼠伸手拿向舟状的矿石,下一秒,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小希和猫掌柜一起在柜台前等待着弦一郎。但弦一郎迟迟没有回来,猫掌柜让小希先行进入客房休息。

小希躺在洁净松软的棉胶床上,客栈后方的铃铛悠悠地响彻着。伴随着她进入梦乡,小希听到了一个声音:“曾有一个大妖怪,他放弃成为九尾狐妖,甘愿八尾止步,获得转生之力,其妖力和阅历是世界最强八尾狐妖。”

“目前,这个大妖怪在三生谷活了三百万年之久了,它甚至见证了玉藻前的成长。他的转生之力,会感应方圆二十里至情至性之人,当那个人遗憾而死的话,他会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帮那个人完成心愿,只不过他的样子变成另一个人,可他的性格和初心永在,不曾改变过。”

“在完成那个不甘心的愿望前,这位强大八尾狐妖会暂时失去自己的记忆,直至完成心愿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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