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起床了!亮亮都准备好了,只等你吃早饭呢!”高远摸了摸陈晓琪的头,陈晓琪不想起床,于是把头钻到到枕头下面,高远挪开枕头,“别犯懒了,快起来!还要送亮亮上学呢!”
陈晓琪浑身酸软,真想赖床一整天,经过大约60秒痛苦异常的灵肉交战,灵魂和精神险胜,支配肉体起身,去卫生间梳洗。高远叠好被子,整理好床铺,尾随跟至卫生间,从身后抱住陈晓琪,面部埋进她耳后的浓密秀发中,深深呼吸。
陈晓琪此时正在化妆,上班又不是朋友生日party还是简洁素雅一些,心想高远现在倒是越来越爱粘人了,该不会是被那个青春靓丽、芳华正盛的“丛芳林”搞的春心荡漾吧,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这般表现呢,而且还挺密切地关注她课余的“社会娱乐活动”,最过分的是看着电视表演还漏出那种“迷之微笑”,哼!
但随即又调整好心情,才不要想那些不能控制、无法左右、又让自己不开心的事。说:“老公,昨夜折腾那么晚,你还没闹够么?”高远笑了笑,捏了她的腰一下,说:“好了,不闹了,快去吃早饭!”
打扮妥当,陈晓琪移步餐厅,享受亮亮的礼貌问候。高远早起一些,把速冻酱肉包蒸好,做了紫菜豆腐蛋花汤,汤已分别盛好,另外每人一小碟新鲜水果块和一些干果。
“谢谢老公,辛苦了,我爱你!”
“谢谢爸爸,辛苦了,我爱您!”
“我爱你们,不客气哦,开动了!”
吃着早餐,亮亮说:“妈妈,今天周一,你怎么可以赖床呢,我早早就起来晨读,等了半天,看着肉包还不能吃,肚子都饿瘪了!”
高远听到,一旁偷笑。陈晓琪尴尬找借口,一语双关,说:“还不是你的问题么?问题那么多,妈妈用脑劳累过度,需要休息啊!”
结婚后,但凡周一的早餐都是高远做,而且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和规定的,除非他出差、随学校演出不在家,这些年一直坚持着。其余时间,多数由陈晓琪做,如果高远睡前问她第二天早上想吃什么,就意味着她可以晚起一会吃现成,她就会开心回答“老公随便做什么吧,我跟亮亮都爱吃”,为了照顾高远的积极性,偶尔也会点一些简单易操作的,第二天吃的时候再夸一夸他的手艺高超。印证着“世上只有妈妈”这句话,高远虽然疼爱儿子,但是一直以来只会问陈晓琪想吃什么,陈晓琪则会轮流征求高远和亮亮的意见来做早餐,令人惊喜的是爷俩毫不挑食,无论什么照单全收。总之,谁都有“节后综合症”,周末放纵玩,周一难清醒,周一大清早可以赖会床真幸福!
心情愉快,进餐完毕,高远收拾桌子刷碗。娘俩漱口,整理下服饰行囊,准备出发,高远出门稍晚些,门口送他们,嘱咐陈晓琪周一交通拥堵,小心点慢些开车,蹲下抱了抱亮亮告诉他上学后认真听讲、好好学习,站起身又跟陈晓琪拥抱轻吻道别。
还是亮亮刚准备要上幼儿园的时候,高远提议,据说父母感情好,孩子的家庭安全感充足,有益成长健康,所以要在孩子面前适度展示“秀恩爱”。陈晓琪最开始觉得做戏就做戏呗,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感情融洽和睦呢,亲就亲呗,再说跟自己自小心仪的男士拥抱亲吻又不吃亏,还很享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可能入戏太深,是否是逢场作戏也已经真假难辨,得过且过,也不想去计较分辨了。但是,她跟高远始终很少有目光交流,总是习惯性逃避对视,不想去看高远的目光,两个人也仿佛心照不宣,都不曾主动谈及情爱方面那些关键核心问题。毕竟,当初可能双方都以为对方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一起尽心尽力地承担起家庭责任就好了。
亮亮学校跟陈晓琪上班顺路,她专心开车尽量不说话,亮亮听英语,或者自己玩魔方。身为女司机,体质所限,反射弧较慢,小心驶得万年船。记得曾经打车,行行出状元,出租司机把车开得行云流水,还跟她唠嗑,陈晓琪好生羡慕这技术水准,司机师傅说他心疼媳妇不让媳妇学开车,其实是因为学了也没用,他可不敢坐,更不敢让媳妇一个人开车出门;倒不是歧视女性,男女体质就不一样,反应速度、危机处理、胆量天生就不同,好多女司机遇事激动立马懵圈,想刹车却踩油门多吓人啊;性别不同有所分工,男人女人各自把自己的责任履行到位就很好了;带孩子男人没几个有耐心看得了,女人压根也不适合体力劳动。陈晓琪觉得这位师傅说的还挺有道理呢!
她从不路怒,更不怕堵车,只要不迟到,堵车挺开心,龟速前进,多安全呀。到学校附近,母子会略聊两句,“亮亮,理论上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但是现实生活中很少有理想的直线可以让人轻松到达目标啊。从家到学校,也是曲线迂回,人生也是这样,学习更是如此,很多事情不能靠一时的兴趣支撑,要靠信念、毅力、态度和责任,真正的深入学习过程是漫长艰辛的,不容易,可能还很枯燥……”
“妈妈,我知道,你告诉过我:索福克拉斯说过——一切知识的获得皆是痛苦的过程。”亮亮说得煞有介事。
“说得很好,苏格拉底也说过——只有一个好的,即求知;只有一个坏的,那就是无知。我们努力追求知识和智慧,辛苦些不算什么。亮亮,加油!”
“我会努力的,妈妈,再见!”
“再见,亮亮宝贝!”
国学大师南怀瑾曾感叹,人是莫名其妙地生来,无可奈何地活着,不知所以然地死去!但是,陈晓琪庆幸自己能跟很多美好的人相逢于世间。望着亮亮远去的背影,又想起看过的一则短文,是父亲对儿子的盼望,感人至深,大意就是希望儿子:
坚强到能够认识自己的软弱;
勇敢到能够面对惧怕。
在诚实的失败中,毫不气馁;
在胜利中,仍保持谦逊温和。
不至空有幻想而缺乏行动;
知道认识自己乃是知识的基石。
不求安逸、舒适,经过压力、艰难和挑战,
学习在风暴中挺身站立,
并学会怜悯那些在重压之下失败的人。
心地纯洁,目标远大;
在指挥别人之前,先懂得驾驭自己;
永不忘记过去的教训,又能伸展未来的理想。
拥有足够的幽默感,
能够认真严肃,却不致过分苛求自己。
心怀谦卑,
永远牢记:真正伟大中的平凡,真正智慧中的开明,真正勇力中的温柔。
——如此,我这作父亲的,才敢低声说:“我没有虚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