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阑儿掩口而笑。“哈哈…莫名其妙,有人送东西的感觉还真不错。这剑还挺重”宁尘说完轻轻敲了敲那剑身,一身清脆悦耳之声传来。“这应该是青铜剑,而且有些年头了,声音居然这样好听,说不定真是一个宝物。赶紧收好了先,回去后藏好了,别让人发现了,还有那牌子”宁尘对阑儿道。
阑儿把宝剑装进盒子,放到自己身旁,取过锦帕包裹的卷轴递给宁尘,宁尘打开锦帕其中是一个红绸系着的卷轴。宁尘道“估计是一副字画什么的,那老道说是他送我的,他说话时看我的样子就和我现在看你一样,估计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你看我时是什么样子啊?”阑儿抬起头一脸疑惑的问。宁尘立马露出那无耻的嘴脸,然后笑答道“当然是,色眯眯贱兮兮的样子咯”,当然宁尘自然不忘捏了捏阑儿的小脸。
“说不定是一张美人图,哈哈…说不定可能是春…春日踏青图”其实宁尘心里想的是具有科教意义的图,嘴上却是呼噜过去了。而当宁尘打开卷轴时呆住了,这不是美人图,不是春宫图,是一副山水画,但在宁尘眼里胜似春宫图。
那的确是一副山水画,画中没有做着奇怪动作的两个人,没有衣不蔽体的打斗画面,没有绝丽出尘的美人画卷。而宁尘依旧是看呆了,不是画面太美的呆了,而是他满脑子都在恶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画面。
那是一张未完成的山水画,画占右上四分之一那么大,画中是一人持剑在砍一棵参天大树。是,这明明就是离开洛阳时在豆卢安然背上看到的画。只是这幅画是在纸上,那幅在美人背上。
宁尘想到那张娇嫩却不失英武的美丽面孔,想起了那惊鸿一刹白皙的沟壑山峦,想起了那最后的香艳礼物。突然宁尘又想到了那老道色眯眯贱兮兮的样子,想到了那可爱的姑娘赤裸的坐在前,后面一个老头描画着她背上的画的场景。
想着想着宁尘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阑儿也注意到了宁尘有异,问道“阿郎,怎么啦?”
“没什么,收起来”宁尘边说边卷着画,只听得“那仙师也真会开玩笑,哪有人画还没画完就送人的啊”宁尘听得阑儿那略带痴怨的话,突然想到,这么神秘,一幅画被纹到背上,守护着一个家族的秘密。而今又被老道和宝物一起送给我,难道说这也是一个宝贝,这画显然只有这一部分,估计有四幅,拼到一起应该是一幅完整的画,想来这完整的画才是宝物,难道是藏宝图?宁尘越想越兴奋,很快就卷完画轴,这时阑儿递过包裹的锦帕突然惊讶的道“阿郎,快看,这帕子上有字”
宁尘拿过来,确实有字,可惜宁尘不识得,“嗯~,你帮我念念写的什么我这会子有点眼花”宁尘在那表演着,却不曾想可把阑儿急坏了,连忙左揉右按,问东问西。宁尘一番解释不奏效只得说出了实话“哎呀,没眼花,连你脖子上的米粒儿都看得清楚,这不是失忆了嘛,认不得这几个字了嘛!”
阑儿愣愣片刻,没好气的道“阿郎再这样,人家生气了啊!”
“好啦,别生气咯!大不了送你一个香香”宁尘作势要亲。
“去,不给亲,哼!要向人家讨教就说嘛!可惜人家也不会!”从薄嗔到俏皮的无缝转换,宁尘再次见识到女人的无敌技能。
“啊,你也不认识吗,那你知道谁认识吗?”宁尘哪能放过,还是厚着脸皮在阑儿的颊上啄了一下。
“我可不知道谁认识。”宁尘听得不知道谁认识,心里一阵失落,早就知道阑儿她们四个丫头自小陪着宁尘读书写字,虽不文采风流,但学识比那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也不逞稍让。如果她不知道,那要知道这几个字肯定还需费一番周折。
看见宁尘失落的样子,阑儿一声轻笑“噗…嘻嘻,人家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了啊,哈哈…阿郎我骗你的啦”宁尘一听被这平日温文的小娘子给骗了,哪能罢休,一番打闹不在话下。
最终宁尘知晓了那十二字是什么,那确实是古体字,比秦时小篆还要早些,幸得阑儿在二娘那见过一本古籍《大顺良异志》,后二娘见阑儿喜欢便借与阑儿研习,过后还赠了一本手抄本的《列子疏义》给阑儿。
“颍川东,逐鹿地,流云堡,美人妓”这便是那锦帕上的十二字。颍川是秦时郡名在河南道,逐鹿地应该是具体地点,流云堡应该是一个小地名,美人妓应该是一个人,这应该是一个指向一个人的线索,会不会是另一份图的线索,宁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便越好奇这到底是不是藏宝图了。
当晚稍稍耽误行程,到了能够歇息处时已经是掌灯时分,老太公命人捐赠了一笔香油钱,便借住了一古刹的一个偏房小院。赶了一天的山路,所有人都已是困乏无力,便吃过晚饭早早歇下了。宁尘觉得那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或是得了几件宝物,或是因为想到寻找宝藏而兴奋,或是劳顿辛苦所至,但最为主要的是前几日日间宁尘总是竭力的放空自己,尽力逗弄身边的人,安慰她们,而自己总会在深夜辗转难眠,心中满是潼儿,是她喜怒安乐,是她的伤怀怅望,还有洛阳留下的那些未能解开的迷惑。
再次睁开眼时,宁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而此刻宁尘正躺在她的怀里,她正在为宁尘喂着药。那人是二娘,是一个本应远在洛阳的人,宁尘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做梦,但很快听得“小家伙,怎么?都醒了还想赖在人家怀里不起来啊!”
宁尘听了不由得一个机灵就往起爬,可是刚刚把身子抬起一点,又倒了下去,一点力气也没有。这一爬一倒间,倒是把身子重重的砸在了二娘的怀里,宁尘都觉得自己的头被一团软肉撞得晕乎乎的,“啊,你…你是要撞死我吖,我就说说的嘛,好没趣的小家伙,你能爬起来才怪!”
“我…这是哪?我怎么了?”宁尘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惠普寺啊,你是中了毒了”二娘边揉着自己的胸口边说。
“啊,那其他人呢?她们怎么样,你怎么在这里?”宁尘吃力的问。
“都中毒了,除了值夜的两个人,受了些伤,其他人都没大事,大娘子和那四个丫头死了”二娘言笑晏晏的道。
“什么,死了,死了…不行,我不信,我不信…快扶我去看看…”
“你想先看哪个啊!你的小丫头还是你家大人呢?”
“有意思吗?无聊,你骗我的吧!”
“我可没有骗你,她们确实是都中毒了,没有我的话,她们确实都死了,你说我该不该救她们呢?”
“你…”宁尘懒得和她废话,看她那副言笑晏晏的样子,想来她们已经被救了,她只是纯粹在挑逗自己而已。
“怎么?生气了啊?”
宁尘闭口不语,当盛着难闻气味的汤匙递到宁尘嘴边时,宁尘不反抗,况且也无力反抗,相反是自觉的张开嘴,最终被二娘一口口的喂完了药。
“潼儿怎么样?她还好吗?”当二娘放下碗时,宁尘问道。
“你觉得呢?小家伙,你是不是对她说过什么了?”二娘掰起宁尘的下巴问道
“说过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练功的事”
“没有啊,你不是知道我失忆了嘛”
二娘听言,放下了宁尘的下巴,在那愣愣出神。
“对了,还得请二娘教我练功,潼儿说只有这个能够救她。”
“这个不必你提醒,我自然知道。”二娘把怀里的宁尘往榻上一抛道。
“哎哟,你能不能轻点,”然后宁尘见到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和一个款款而去的背影。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而且莫名其妙,尤其是漂亮女人,宁尘腹诽道。
待得二娘第二次进来,是宁尘做了一个好梦之后,虽然说身处险地,而且还不明情况。但自从见到二娘的那刻起,宁尘就完全没有了紧迫感,也安下心来。就好像这个女人有一种天然的气势,让人觉得在她身边很安全。尤其是宁尘,在他与二娘的相处过程中,他发现二娘并没有长辈的架子,反而时常撩拨宁尘,也不会指手画脚干预宁尘的任何事,就连自己和潼儿的事情她也是支持的。她就像一束有毒的玫瑰,明明知道她有毒,不能靠近,但她太过神秘,有太多秘密,这样反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究,越无法抗拒她。
依旧是由她给宁尘喂饭,“你怎么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乖乖的吃了几口后的宁尘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