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淳紧挨着洛木躺着,在薄薄的被子中冻的嘴唇青紫,不止是陈淳,包括身强体壮的洛木在内的其他新弟子,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昏黄的烛光中,一只黑手伸向陈淳,将紧紧裹着自己的被子抽走了。
陈淳怪叫了一声,是他身旁一个身强力健的少年,抢走陈淳的被子后,他就怒目一横,骂着:“叫什么叫的!有本事你就抢回去啊!”
就陈淳那个小身板咋们可能打的过别人,不过旁边却有人应该打的过啊,脑瓜子一转,向洛木做出十分委屈的表情,“洛哥,有人刚抢我被子,都要冻死了!”
洛木听到了陈淳说话,也听见了抢被子的人说话如此理直气壮地,让他怒发冲冠,便一脚踹了过去。
那个叫上官崇池的少年,被洛木踹到了地上,而上官崇池想爬起来想继续打,洛木二话不说,从床上鲤鱼打挺爬起来,喉咙里发出胸腔的放劲闷鸣之音。
“啪”
一拳打在上官崇池的脸上,上官崇池的身体横甩了出去就如风中的落叶。摔在一两米外的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直到上官崇池哎呦惨叫出声,其他的人都看了了过来,一个个为洛木的拳脚震惊得目瞪口呆!
当洛木准备再次动手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快把他们拉开。”
听到这句话,当时过来了四五个,准备拉架的,而一直保持沉默的陈淳,面色略带戏谑:“你们上啊!再来两个恐怕把也你们打趴下,别被人当枪使了,这家伙可是见过血的!”
说完拿手指了指洛木,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当时那几位就立马收手了,里面虽然有陈淳恐吓的成分,但更多是惧怕如野兽般凶悍的洛木。
然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上官崇池却不顾这么多,只见他怪叫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刺向洛木,因为距离不远且速度极快,匕首发出嗤嗤的破空声。
像是侧面都长了眼睛的洛木明显不是吃素的,反手一抓上官崇池手腕,扣住他手臂上的经脉,上官崇池手中匕首应当是个削铁如泥的好玩意,落地时深深插入地面,只露出刀柄。
扣住上官崇池的洛木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开而后便不管上官崇池,此后有一个人将其扶起应是上官崇池认识的某个人吧。
陈淳看到洛木向自己走来,那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到人世间的金子一般,闪闪发光!说道:“厉害啊,就啪啪两拳头,就放倒了,这功夫厉害哈!力气挺大的!”
洛木像是被夸的不适应一般,挠挠后脑勺说道:“都是原来打猎的时候,练的一些三脚猫功夫,我也不知道力气为什么这么大,可能是从小就做一些农活,打猎慢慢的力气就大了吧。”说完还不忘嘿嘿一笑,那还真像一个“木头”。
说完便躺在床上睡觉了,虽然还是有一些抢被风波,但也没有人在陈淳和洛木这里动手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在三声清脆的钟声中,这两百多名少年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后,赶往平房前的空地上去集合。
在昨夜的那位引路师兄的带领下,他们吃过早膳,穿过一片片精致的建筑,便前往最终选拔的场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引路人将他们带到一个露天广场,此时千丹宗负责最后一个环节的师兄师姐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而那位带陈淳到千丹宗的赵良嗣更是被簇拥在中间,就在这时天上突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道:“听说你们这群小辈发现了十几个修行的好苗子?”
天空陆续降下十几道白光,这些人全部都是不请自来,直接走进了广场挑选自己钟意的苗子。
十几个人走入人群中,都将脚下的剑收了起来,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在四十岁以上的,有的静若幽兰,或沉稳如磐石,或自然随和,或凌厉如剑芒,都是各有各的气质,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前方等候的师兄师姐也各自到了他们身边。
其中一位气势沉凝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这一次有两百多个苗子,不错不错,你们发现那几个修行的好苗子啊?”说完便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耳语几句后,他突然看向洛木,笑而不语,不断打量他,不时点头,而赵良嗣却一直看着陈淳,把陈淳看的有点发毛,翻了一个白眼,便扭头看向别处。
中年男子看着洛木,突然指着他说道:“这个孩子,不错我要了,我觉得他适合我们天域峰”
“沈福山,你看错了,吾等认为这孩子适合我们天御峰。”两位来自天御峰的老人将洛木护住。
被称为沈福山的中年男子,人如其名像山一般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压迫感,他说的非常直接:“既然有十几个修行的好苗子,我自然想渡走几个,是不是这个理?将他们引上修行的道路。”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也点了点头道:“没错,咋们千丹宗五个峰向来都是同气连枝,寻得这么多修行的好苗子,我们天羽峰自然也要分得几个。”说完还看了看她所认为的好苗子看了一圈,当然那些她看不上眼的自然没有多看。
另外一旁天谕峰的老人皱眉道:“杨素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两百多个少年,不能光看那么几个根骨好的啊,大家都想要渡几个根骨好的去,也要平均啊。”
“那些人资质平庸,那入的了我的眼,我可不要,最起码也要看他给我希望,在杂役的时候,最起码要到凝炁五层才行啊!”白发老妪笑着说。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走了上来,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这样吧,我们天宇峰先选到时候再留几个给你们如何?”
这时他们顿时沉不住气了,但似乎对仙风道骨模样的老人颇有忌惮,这时那位来自天谕峰的老人,忍不住对他说道:“侯永利,你们天宇峰还缺少有潜力的门徒嘛?你看赵良嗣还是掌门弟子啊,至少现在还是你们天宇峰的。”
被称做侯永利的老人只是笑而不语,不断打量陈淳像是要看透他一样,看的陈淳内心直发毛,想道“这老头指不定打什么歪主意。”便撇过头看向天上的仙鹤,似在打量好不好吃。
“这样吧,我代表天域峰就只选一人了。”沈福山指向洛木和上官崇池,道:“我也不要多的他们两个其中之一便可。”
“不可。”天御峰的两位老人几乎同时说道。
此刻气氛已经非常紧张了,五方争夺不下,竟然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都是各不相让。
那个身如山岳的中年男子沈福山,向前一步,道:“看来如今只有比斗一场了”
“正该如此。”那位来自天羽峰的老妪杨素香也点头表示同意了。
“为了避免伤了五峰和气,我们点到为止。”那位来自天谕峰的老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十几道白光冲天而起,在白天也是格外耀眼,五峰的比斗开始了。陈淳等人在广场上,仰天观望,但很可惜,这些人越打越远,无法真正的看清。
不多时,这些人比斗的都看不见踪影了,不知激战到何方。
直至过了莫约两刻后,天际才有白光出现,划破长空,转瞬即至。
第一个降落的竟是赵良嗣,颇有年轻一代天骄的感觉,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随后降下的是天宇峰的侯永利,尽管看起来有些许狼狈,甚至衣着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但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后方那些人也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伤痕。强势的沈福山,肩头血迹未干,一位老者胡子都被斩断,那位老妪杨素香打的披头散发。
“没想到啊,赵良嗣竟在这个年龄段远超吾等,天宇峰出了不世奇才啊!”杨素香不禁连连感叹。
而更吃惊的是陈淳,这位去接他来到这里的年轻道长,是如此的强大,战败了这些老人。
“既然输了,就无话可说了,你们天宇峰先选两人,而后在挑选杂役弟子。”沈福山面色不是很好,不仅仅是输给后辈脸上无光,也有因为不能优先选人的原因。
那位仙风道骨的侯永利看向了本次胜出者赵良嗣,赵良嗣没有任何犹豫,道:“陈家后人,过来。”但陈淳暂时还没有过去,对着赵良嗣把洛木拉到自己身边,道:“把洛木带上吧,咱两是兄弟。”
赵良嗣看了一眼洛木,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