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这么大的家伙,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用这个扫描仪照射物品全身之后,就会解读相应物组成的全部技术。再精密的高科技也难逃它的魔爪,从内到外。只要你有相应的制造工艺,完全可以凭借这个,研发同种类的产品…”
“制造工艺?”
“对,要是没有相应技术的话,就连同它一起偷走就好了…”
乐进厚颜的脸颊上,流下虚汗:“偷窃知识产权可是人神共愤的重罪!”
“可以这么讲,但你身为职业者,应当无需有什么心里负担才是。”路明泽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这大概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前方便是那龙潭虎穴…”
乐进拿着新买的二手软屏手机,软塌塌地,却在冷风中逐渐变得坚挺,也脆弱…
上面显示着磁场捕捉器概括模型。它是一个能制造,延伸二十五万公里左右的,内凹球形电磁场机器群,用于聚集星际空间内的原子,分子。活脱一个特种小型黑洞!
与之配套的设备还有,复杂的漩涡螺旋氢提器,神奇的抗高压屏障,令人头皮发炸的电离氢与中性氢萃取机,以及至今未能实现的核聚变发动机的应用…
当然,这还不完全是单个的独立机器,理论上只要每隔特定的空间距离,放置一个压缩后的定向磁场捕捉器,形成一个物质传输网络,它所能覆盖的范围可以达到无限大。就类似于地球上网络信号的传递基站一般。
这些个伴飞的“裸机”,将成为在宇宙中的最佳接力棒,逐级将能转换成核燃料的物质,汇总到中央的小太阳,实现燃料永不枯竭的造梦设想!
但只可惜,这也只是属于理论上的应用。那浩浩荡荡的脆弱大军,在横无际涯的百变空间中,少不了遭遇一些星际尘埃或陨石等物理灾害。这还是排除各种宇宙射线,以及自然损耗之后。
以无法规避的速度对冲,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可走…
好在激光武器日渐成熟,以接近于真空的宇宙中,发射二十九万公里每秒的光能还不在话下。算上一些损失,在此范围内扫清一切障碍拥有了可行性,但以外的领域基本上也只能听天由命…
而且随着飞船的加速,必会出现两个问题;当加速度达到光速的5%,10%以此类推的程度,留给激光武器的时间也必定缩短,预判更加表示压力突增!
速度变快,磁场捕捉器之间的相互联系,必定也会产生脱节。最终导致这位“牧羊人”由于自己跑的太快,而落下了他的“羊群”的尴尬境地…
“正所谓取之于民,还得用之于民…”路明泽发表了不现实的看法。
“那将毫无意义。身为头领,不是为了回馈自然,平分天下。而是为了聚集自己的个人财富,然后走地更远…”
“你这种幼稚想法,只有在特定的场合下才起作用。”
路明泽轻蔑眼神,就像是看一只低等的碳基生命体:“个人的发展只是一时,唯有携手共进才是康庄大道——”
乐进浑不在意挥挥手:“真理永远都是那么残酷,连钢铁也是如此,何况人乎?”
“‘一起吃饭’的例子,已经告诉了我们,世上根本就可能有平等,和谐社会24真经里面的内容更有巨大的矛盾…”
路明泽觉得这样清淡的争论,延长到千年以后都不会有结论。要不是现在双方有着,不可分割合作关系,还是拳头来的更痛快一些!
“但有一条真理是绝对不会改变,总会有人做出我们所不想看见的事。学会接纳包容度,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共存,假使你拒绝了这种生活方式,那么你就站到了共亡的一面!”他倔强地鼻孔朝天。
“你说的不错,但我就是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真理太多,唯有道法自然,无愧于心就好了…”
乐进再次感念起,老庄师恩的道德攀升大法。
“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路明泽稍显疑惑。
“每一个人都是冲突的结合体,我口中所谩骂的,也许也正是我所憧憬的!这具体的应用,可以在很多例子上进行寻找…”
“原来你也是一个潜在的酸葡萄…”路明泽看向半山腰下的军事禁区,不在多说。
松开一枝千山万水处,移植过来的苍劲雪槐,劲道十足地晃动着,却是叫人看的心慌!寒暑易节,有人工的强力干预,倒也未出现南橘北枳的状况…
他提前避开了警觉而来的人体侦查雷达。一看就经验丰富老道,没少干这种事。又在怀里掏了掏,似是在仔细摸索着。
“那又能怎样…知法者亦有犯法。”乐进揉了揉被冻得发红的鼻子。
“这是光学隐身?”
“挺识货的嘛!”路明泽谨慎地校准光谱干扰器,一枚电容似的东西。
“它能屏蔽你我身上散出的红外能量,与周围环境完美的融于一体!”
路明泽将它在指缝间转动:“也就是说这一波段的光谱,是大自然环境下的热能。”
「这个指将发热源,从热红外遥感上抹除,并不是肉眼不可见。」
乐进往路明泽身边凑了凑:“你身上是不是有四次元口袋?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路明泽悠悠然吐了口气:“为什么会认为你所在的世界,真的是处于三次元状态?也许你就是四维生命体?有时候一个概念,是需要在两种互撑概念的基础之上形成…”
“你还真是不管什么都想辩论一番…路大学者?你可具有挑战权威的想象力!”
乐进面无表情,操起脖子上挂着的VR眼镜状的望远镜。自动变焦的镜头下是一座,排列井然有序的本土黑人军营,但科技化的程度并不是很高。就以整体实力而言,估摸着也不会有啥社会地位。
这感觉就像是,从上帝视角玩游戏一样…
他嗅了嗅,离老远飘过来,一股子淡淡的倦怠风气,是深入骨髓的丧气,就好似吃了败仗!
“不好,天外雨顺风飘到这来了…”路明泽整理了下衣服领口。
“你考虑好方案了没?”
“你细细看去,从他们有恃无恐的举止中,有没有外松内紧的感觉,这是刻意营造出懈怠氛围,八成有请君入瓮的意思!”乐进抄袭而来的发型,在毛毛细雨之中边抽缩,边摇摆。
“等的是谁?是你吗?”
“不可能,我这是自发行为…除非有先知的存在!”路明泽又紧了紧套筒雨披,没察觉有什么血腥味。
乐进顿了顿,回头看向貌似人畜无害的他。心中兼权尚计,又起了一帆波涛…
“这时候应当发挥你的特长,比如输送一些虚假指令,调虎离山之类的…”
“没有用,三级防护措施让我无从下手。这可不是普通的信息网络,后台的窗户基本严格锁闭。黑入的基本法则是,至少需要有另一个有权限的使用者,以充作途径和挡箭牌。”
“运气不好,那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主动操控任何公共网络程序…真是奇怪,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只能静观其变。”
彼时一个头两个大的乐进,可没自信能以一敌百,于人海之中一进一出,宛若杀胚一般杀得全身而退!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而过,却被落下的一团稀松融雪惊走,怎么也追不回来了…
“咦?来人了!”
路明泽稍微挪动了位置,蹲在灰白的参差石尖上,正一筹莫展之际。主峰之下似有鬼日西降,山涧茫茫,雾霭湍急,银光灿烂,群峰尽染…
“皮特·马蒂尔·拉库图阿里马纳纳·拉乔纳里马曼皮亚尼纳将军?”
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的巴桑,脸皮抽搐地打量着,脸骨像是亚洲人的非洲人。一只脚踩进,被轻雪所悄悄掩盖的可恶愚人陷阱…
“我知道这个名字很绕口,所以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将军阁下。”
巴桑将靴子恶狠狠地抽了出来:“好吧,将军阁下。我是应邀来到这里,研究最近气候变化多端原因的观察员。不知您有没有提前收到,关于全力配合我们工作的消息…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将军接过证明简单看了看,没有进行严格的检查。因为纸上的文字,是绝对不可全信的!
他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几个能突出女性性别特征的方面上,直到最后看见了她的脸…
“啧啧…刚刚我差点就要和你,来一个热烈的拥抱加亲吻。黄天在上,谁能想到你居然是个女人!”
脸黑不爽的巴桑。看着将军做出一个,似要拥抱苍天的戏剧性举动,颇有种要扬长而去的冲动!但还是沉稳告诫自己,这是伪装成功的最好证明…
“你至于乐成这个模样吗?”
将军做出一个绅士的邀请:“我在中国留学期间,知晓了一个无上大道…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既然我无法创造美好的命运,那只好去享受痛苦的命运——”
巴桑复杂地笑笑:“您身为一个将军,却还保留着这种原始的妥协快乐。这会耽误很多事情的…”
“也正是因为有我的存在,你们才能肆无忌惮,不是吗?”
将军见她迟迟不肯搭上自己递出去的,那只僵硬的粗糙大手掌,无所谓地噘嘴。继续保持着那份洒脱,于淅淅沥沥的棚子下,挥手扇走一切不愉快…
他就像个小丑一样,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评判,仿佛只是沉浸在自己那简单的愉悦氛围当中…
巴桑瞟见将军那似有低落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在礼仪与“洁癖”二者之中稍微权衡片刻,但实则内心是拒绝的…
最终别扭地伸出几根冰凉的手指,想要同他握手言和,来挽回一下这尴尬的氛围。殊不知此举乃火上浇油!
已然不在挂心的将军,诧异低眉。可她那带有浓浓恶心人的行事方式,直把人气的直翻白眼,脑瓜子嗡嗡地!
“一个本被人所歧视伤害的人,现在也因为认知的隔阂,而去伤害别人。世间总是喜欢传递恶果的循环…”路明泽装模作样地举着望远镜。
乐进擦了擦,本就干净的镜头:“你好像很了解他们一样。”
“是啊,但凡是在地球上行走过的,留下足迹的,我都知道他们的全部。如今天下又能有几人还有隐私?!”
“人肉搜索大法?”乐进眉眼间充满了自忧。
路明泽自是明白,这个装腔作态家伙的小心思:“但凡事都有例外…”
乐进忽然说:“他们进去了,那个外来的黄人怎么还走上猫步了?他是做什么的?”
“有意思…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从她的身上寻找突破口!”路明泽回头对着乐进眨眨眼。
军营里可算不上是什么好光景!瘦高黑色军人身上披挂的装备,和现代高科技相比较,简直就像是中世纪的冷兵器玩具,不值一提!
一具具魔改修补过的重型武器,造型狰狞别具一格,八成都是淘宝而来。不过,武装一个加强连还绰绰有余,最起码称得上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但那也要分与谁对抗。
“我们有自知之明。既然在攻击力上,几乎不在什么进步的可能。那只好想尽一切办法,将这里打造成密不透风的棺材本。营造神秘的环境,是让敌人不敢贸然下手的方式之一…”
巴桑收回左顾右盼的目光。确如将军所言,这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称得上让人感到赏心悦目的物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军犬到军人…
“没什么要和我讲这些?”
“我们总得体现出,自己活着的必要性吧…”
这时,巴桑的手机传来一条讯息,其口吻稍显怪异,“别忘了在那里也收集一些土壤,多在看起来不正常的地方,保不齐里面就是见不得人的生物实验室。要是遇到不认知的机器,也要得记录下来。拜访完以后,第一时间发给我。永远爱你的吉克参上!”
她额头上生出愤怒的黑线,恨不得立马隔空撕烂,吉克那口无遮拦的破嘴!
将军回头提醒:“前面是信号隔离区,基本上可以隔绝一切现在已知的通讯方式…”
“什么意思?”
“接下来,我需要对你进行搜身,以确保不会出现害人害己的怪事!”
巴桑听闻,缩紧了身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我拒绝,你们这是在侵犯人权!”
将军好笑的看着她:“要论这世界上,对那方面概念最为淡薄或滥用的人,想来也不用我再多说。胡搅蛮缠终究是不行的…”
“你没有的选择!再者又说,你长得并不好看。除非是从未见过女人的蠢蛋,否则没人会想在你的身上揩油——”
百感交集的巴桑,脸色是一变再变,说不清一副幻化模样。但怒气冲发,到却是流露出几分,自然的怪诞女人味…
将军皱起丰富的褶子眉头,觉得自己似乎吐槽过火了。看来最近愈发扑朔迷离的国际局势,将自己的搞得身心俱疲,做出一些不合理举动,也相当的合理了…
汪——汪——汪——
突然一只好似发了疯的军犬,挣脱缰绳,张牙舞爪地扑向巴桑,口中腥臭的唾液四溅,仿佛是某种强腐蚀溶液!
将军一个闪身挡在她前,撩腿搓起漫天的雪花。可是这并没有惊吓住军犬,更没有阻止或延缓它的行动!
遛狗的士兵,猛然回过神来,抄起周围一切能触手可及的物品,试图抢先一步打断军犬的施法,但也仅是这样而已了…
将军眼中闪过不忍之色,却当机立断拔枪就要射!
这时间,从他们的面前飞过一团无形空气炮!音爆之际,一切陷于震慑当中。震耳欲聋的巨响将三人一狗远远地抛飞,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空气墙…
地面上出现了一方空地,积雪之下被掩埋多年的土地,瑟瑟发抖不知方物,西风萧萧,一缕青叶…
“这次怎么这么猛?”将军淡定地撑起身子,望向炮手。
士兵抓紧治服在原地打滚的军犬,五花大绑,手段熟练度可不低,看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过这种状况…
炮手满不在乎的吹着口哨:“其实我想趁机搞你——”
“还能抢救一下!”士兵小心翼翼地扒了着,口吐白沫的狗头。
“有没有受伤?这里的医疗条件,还是很有水平的!”将军捡起深色贝雷帽。
“发生了什么?”巴桑懵懵懂懂地起身。
“一件小事,我觉得它今天的心情,可能有点不爽。大概是昨晚加班巡逻的缘故…”
将军回头对士兵说:“以后你再在敢克扣狗罐头,不给它应得的,定要你好看!”
巴桑被这通操作,搞得不明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是受了那一方面的领导?”
“人民的领导,哪里有不平之事,哪里就有我们的身影!”将军想都不用想,一番义正言辞脱口而出。
“说的可真好听,就像是某信誓旦旦的招聘广告!”
将军听出了巴桑话中的讥讽之意。对于她狂热生涯的简历,也是多少有一些了解的。
较为形象的一个比喻,她就如同那些个为了感性,而非正确的消费,又不愿轻易放弃的人们一样,执着在这里变成了一种智商障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世间本无贞德!虽无法否认,但你可知;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