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阎罗王的人龙行虎步仪态威严,两旁不明生物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看看来到两人一蛙十步处停了下来,那个称做阎罗王身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开口道:“尔等擅闯地狱,扰乱我无边鬼域清净,可知罪乎?”声音尖锐,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萧天和萧仁听那如细高枯瘦如竹竿般的白衣人说话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不禁失笑,萧天伸手指着那些匍匐在地的不明生物,笑道:“扰乱清净?这些家伙可是吵吵闹闹的自相残杀,何来清净乎。”
阎罗王身旁另一个戴着高高的黑帽,一身黑衣的人尖声叫道:“大胆,竟敢如此对我王说话,看我不拒你魂魄打入枉死城受那永世阴寒之苦。”
一边说一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臂,手中挥舞着一条黑漆漆的铁链向着萧天头上套来。
萧天经过适才和那些不明生物的生死搏杀,对此诡异之像已没了惧怕之心,见铁链当头套下,当即略略侧头避过,随即一拳飞出打在给衣人小腹,那黑衣人一声尖叫,身体化为一阵黑烟,飘飘荡荡的散入空中消失不见。
阎罗王身边的白衣人见了一声呼啸,也挥舞一条铁链直冲上来,依旧挥动铁链向着萧天头上套去。
萧天笑道:“就会这一手么?”一边说一边将身向前一扑已扑入白衣人怀里,随即反手一拳打在白衣人下巴上,只感觉触手处如若无物,白衣人一声尖叫化作一阵白烟消散不见。
萧天不禁颚然,想不到这黑白两人看起来阴森诡异,但却如此不禁揍,不禁摇了摇头退到蟾蜍身边。
阎罗王神色不变,静静的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大蟾蜍,浑身弥漫出强大的若有若无的威压。
那牛头人和马面人齐齐仰头嘶吼,吼声中向着萧天冲了过来,萧天未及有所动作,只听萧仁大叫道:“到我了,到我了,我来,我来。”
萧天笑道:“你这臭小子,当是伤小媳妇儿呢么,干啥也不肯吃亏,真是……”
话未说完,只见萧仁身体倒飞而出,噗通一声摔落在地,却是被牛头马面二人一联手击飞。
萧天看着萧仁狼狈的样,不禁哈哈大笑,萧仁满面涨红从地上爬死骂道:“奶奶的,没天理啊,轮到我了,这两个家伙咋这么难搞。”
萧天笑嘻嘻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就叫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还是咱哥两个一人对付一个,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萧仁听了当即点头,道:“我搞牛头,马面交给你。”
两人说话间便欲冲上去和牛头马面捉对厮杀,那大蟾蜍自阎罗王出现便一直蹲踞在地全身绷紧,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此时突然呱的一声大叫,后肢在地面用力一撑高高跃起,巨大的身躯如一枚炮弹般向着阎罗王疾撞过去。
阎罗王气度沉稳,见大蟾蜍撞到面前,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轻轻的抵在蟾蜍头上,大蟾蜍撞来之势迅猛劲疾,却被阎罗王轻轻一掌阻住,蟾蜍呱呱呱呱叫了几声,张开嘴来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珠子有海碗般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法咒符文,一出现立即滴溜溜的极速转动,随着转动,突然珠子上的一个符文化做一片碧绿的火焰喷发而出,眨眼间便铺天盖地席卷向阎罗王。
阎罗王自出现以来一直雍容沉稳,此时突然面色一变,见那碧绿的火焰扑到面前,大袖一挥,身体嗖的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牛头马面紧随其后也凭空消散。
阎罗王和牛头马面一走,那些匍匐在地的不明生物忽的做鸟兽散,鬼哭狼嚎之声大起,瞬间就逃的没了踪影,一时间整个荒原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蟾蜍张嘴把珠子吐了下去大脑袋左右望了望,便向着远处一座小山跳跃而去。
萧天萧仁早知这大蟾蜍非同一般,却不想此时大蟾蜍的表现仍是大大出人意料,一般的生灵能炼出内丹最起码也要苦修千年以上,期间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险和磨难,至于要在内丹上衍生法咒符文能以丹道种子产生异象随意攻击那更不知要修行几千年甚至上万年,非受天地大道眷顾者难得有此修行成果。
两人见大蟾蜍一跳一跳去的远了,才回过神来,急忙撒腿跟了上去。
两人跟在后面行了一阵,来到那座小山前,这座小山只有百十米高,山体遍布怪石枯树,在怪石枯树间黑雾蒙蒙,隐隐有腥臭之气传来,大蟾蜍来到山前径直跳到一个黑洞洞的洞穴前,张嘴冲着洞穴一阵低鸣,蛙声化作滚滚闷雷直入洞中。
萧天萧仁看的惊奇万分,正看的入神突然那洞穴深处响起一阵嗞嗞之声,随即一阵五色药物自洞中涌出,从洞中窜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来。那大蛇能有碗口粗细,长有一丈,一条鲜红的蛇信不停地吞吐,大蛇一窜出洞来立刻盘成一团,直立起半截身子,恶狠狠地盯住蟾蜍。
蟾蜍一声大叫,身体一纵向着大蛇扑去大蛇忽的向上急窜,如闪电般张口向着蟾蜍咬去。
大蟾蜍身在空中,挥动右前肢啪的拍在大蛇头上,那大蛇被拍的嗞嗞怪叫跌落地面,大蟾蜍一击得手,身体自空急坠而下向着大蛇追击过去。
大蛇扭动身体向着一边极速游走,大蟾蜍一落到地面立即又是一跳落在大蛇面前,张口呱唧一声一条长长的舌头自口中吐出啪的粘在大蛇头上,随即慢慢收回舌头将大蛇向口中扯去。
大大蛇生死关头情急拼命,张口吐出一颗如核桃般大的小内丹来,那小小的内丹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向着大蟾蜍脑袋轰去蟾蜍见了松开舌头,张开大口一吞,就将那小小的内丹吞了下去。
大蛇虽然解了危局,但却失去了几百年来苦熬修得的内丹,立即变得焦躁不安,蛇信嗞嗞吞吐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张嘴便咬,蟾蜍把身一跳躲了过去,随即向下急坠砸在大蛇身上,这一下势大力沉,大蛇失了内丹已弱了很多,被蟾蜍这一下砸得在地面翻翻滚滚不住抽搐,抽搐了一阵便不再动弹。
大蟾蜍呱呱叫了几声向旁跳开蹲伏在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大蛇,萧天萧仁见了互相对望了一眼,萧仁迟疑道:“这,这大蛤蟆是什么意思?”
萧天笑道:“这不就是上好的食物么,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萧仁撇嘴道:“这不过是条臭蛇而已,什么龙肉驴肉的胡说八道。”
萧天道:“你真是孤陋寡闻不学无术,蛇成精为蛟,蛟成精便是龙,所以蛇肉应该和龙肉差不多。”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大蛇尾巴拖着来到一块巨石前,从怀中摸出匕首便开始剥皮开膛。
萧天在家时便时常偷偷溜出家门和街上那些孩子打架厮混,对打蛇捕鸟,捉鱼网虾等等勾当娴熟无比,待得萧仁回过神来上前帮忙,已把蛇皮剥了下来,随手把蛇皮扔在一边,挥动匕首哧哧一阵划动,已把蛇身切开,萧天把大蛇内脏一股脑的剥离出来,把拳头大的蛇胆割了下来拿在手里,笑道:“这东西可是大补之物,你吃了吧。”一边说一边做势向着萧仁口中塞去,萧仁随手一挡,那蛇胆湿漉漉的原本滑腻不堪,被萧仁一挡,萧天抓握不住脱手飞出,直向着大蟾蜍那里飞去,那大蟾蜍正闭目养神,忽的一伸舌头把蛇胆卷住吞了下去。
萧天萧仁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两人一起动手将蛇身切成一段一段的摆放到石头上,萧仁四下看了看便走出去捡了些枯枝回来,萧天笑道:“做的很好,真是孺子可教也。”
萧仁呸道:“你很大么,只怕胎毛还没褪尽。”
萧天笑嘻嘻道:“你胎毛褪尽没有,我来摸摸看。”伸出沾满了蛇血的双手便向萧仁胡乱摸去。
两人闹了一阵,萧天取出火刀火石嗒嗒嗒嗒的一阵敲击,随着敲击,火星崩落到枯枝败叶上,随即便慢慢冒起烟来。
萧仁道:“咱那真仙师父不知教的什么修行法门,整得咱哥俩好不容易修出来的丹道种子碎裂破散,否则以种子异象催动符文,生起火来多容易简单。”
萧天道:“你不懂就不要瞎乱说,师父那么做肯定是有深意,况且我认为不管到什么时候还要靠自身,法力符文不过是外力。”
萧仁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还待说话,萧天道:“别墨迹个没完,快吧蛇肉串起来,再磨叽一会饿也饿死了,还修炼个屁。”
萧仁和萧天在一起混了这么久,自是对这些熟悉的很,当即用尖树枝串了蛇肉,撒上盐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蛇肉被烤的焦黄油亮香气扑鼻,两人饿的久了,也不顾烫得嘴里发痛,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一通大吃直如风卷残云般直吃了半个蛇身,萧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道:“世间最舒服惬意之事莫过如此也。”
萧仁撇嘴道:“什么之乎者也的,听了让人好不舒服。”
萧天笑嘻嘻道:“你这家伙不学无术,以后怎么能跟哥哥我行走天下叱咤风云,要知道闻其言知其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这里面学问大着呢,以后多跟哥哥我学着点。”
萧仁哼了一声不再理睬萧天的喋喋不休,萧天见萧仁不说话。便也没了兴趣,两人只感觉眼皮打架,困意袭来便双双睡去。
待得两人睡醒睁开眼来,只见那大蟾蜍正不住的吞吐内丹,那内丹晶莹碧透,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法咒和符文。
大蟾蜍见两人醒来便两内丹吞下,随即呱呱叫了几声,转身想向着远方跳跃而去。
萧天萧仁急忙爬起跟在后面,不知行了多久四周灰暗阴沉无一丝生气,地面上各种不知名生物的残骸散落荒草间,整个荒原放眼望去,荒草枯枝怪石泥沼交错一望无际。
两人随着大蟾蜍翻过一座光秃秃的大山,穿过一片死寂枯萎怪树林子,面前突然开阔,一阵冰寒之气弥漫过来,两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又行了一阵,冰寒之气渐浓,前边雾气茫茫,流水声自灰沉沉的雾气中传出,穿过茫茫迷雾,一条枯黄幽暗的大河出现在面前,河水散发着冰冷阴寒之气,中人肌肤有如针砭。
大蟾蜍沿着河岸一跳一跳的向着上游行去,两人紧紧跟在后面,行了片刻,来到一座桥边,这桥横跨在河面上,桥身生满了褐藻,有的地方石皮剥落,在桥头立着一个丈许高下的石碑,碑面四周篆刻着图纹,碑正面刻着三个稀奇古怪的字,萧天看了半天也没认出刻的是什么,大蟾蜍蹲在桥头向着对岸望了一阵,呱的一声叫,便跳到桥上向前行去。
两人一蛙行到桥对岸,突然在桥头腾起阵阵轻烟薄雾,一个老太婆凭空出现,那老太婆穿着艳丽的衣服,佝偻着身子,双眼浑浊不堪,脸上满是褶皱,面色诡异鬼气森森,伸出一双鸡爪般的手,手上端着一只破碗,碗中盛着看不出颜色的汤水,老太婆咧嘴露出焦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向着两人一蛙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萧天和萧仁见了不禁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急忙退到蟾蜍身后凝神防备。
老太婆尖声细气的笑了一阵,见两人一蛙没有反应慢慢转过身走下桥头来到一个破木桶前将碗中的汤水倒了进入,伸手在桶中搅动了一下,又重新用碗盛了汤汁,那碗中的汤汁散发出古怪的香气,令人闻着不觉昏昏欲睡。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走到桥上,将目光向着萧天萧仁望了过来。
萧天萧仁不禁向着老太婆的目光看去,突然两人脑海中响起老太婆的声音:“咳,咳,嘿嘿,好个俊俏的哥儿多少年了也没人来过这奈何桥了,我这孟婆汤都等的凉了,一过奈何桥前路茫茫生死未卜,且喝一碗老太婆的汤吧。”
萧天萧仁一时间如中了魔般伸手去接老太婆递过来的汤碗,老太婆面色诡异,咯咯咯咯的笑声不断,大蟾蜍原本一直蹲在两人身边动也不动,就在萧天和萧仁手指堪堪碰到汤碗之际,大蟾蜍忽的一纵向前,巨大的身躯轰的一声撞在老太婆身上,老太婆一声厉叫,声音尖锐刺耳之极,身体飘飘荡荡的飞向灰暗阴森的高空,渐渐消失不见,只有如鬼哭般的尖叫声在天空深处回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