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高大的院墙,瘦小的曲兰心如一丝游魂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游荡,身上早已经湿透的衣裳正慢慢冻结……年仅九岁的她在一夕之间长大,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去,要复仇,就必须活着!
走了很久,隐约的觉得街道两旁的人们开始偷偷的从门缝里探出脑袋,窥视着外面的风声。大概是觉得灾难已过,不会再累及他们了,几个胆大的又开始挑出担子,做起了买卖。
没多久,京城的街道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可这冷冽的寒风却越来越紧,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硬……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走出了城门,回首的那一刻,她眼里是掩不住的殇,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可是她的双唇在哆唆,上下牙齿碰撞着发出“咯咯”的声响,全身变得麻木,知觉变的模糊起来……
不能倒下,曲兰心,你必须站起来,你决不能倒下!在她耳边出现的是家人的声音,是复仇的声音!扑倒在地的曲兰心重新睁开眼睛,慢慢的向前爬动,她要不顾一切的活下来……
手掌被坎坷的地面磨出了道道血痕,在她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终于看到前面有座破庙,或许她可以先到那里休息一下!
眼前的目标仿佛使她有了新的力量,匍匐的速度也快了一些,近了,近了,就快到了……
她终于爬进了破庙,一股刺鼻的霉味顿时朝她袭来,使人忍不住的反胃,可她现在连呕吐的力气都没了!
里面有人!
“你是谁?”是一个妇人惊恐的声音!
她从地上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原来是一个瘸了腿的女乞丐,她同样的也在打量着她!
曲兰心没有吭声,只是挪动着身子朝里面爬去!
也许女乞丐看到来的人只是一个小女孩,脸上的惊恐也慢慢褪去,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瞪着她,“你的衣服全湿了吗?”语气里带着点惊讶,这么冷的天,一个小孩子穿着一身湿衣服,这究竟是为什么?
靠着墙上,曲兰心闭起眼睛点了点头!
“你……我帮你生堆火,把衣服烤一烤吧!”或许是她不堪的模样让动了恻隐之心。
张看眼睛,看着女乞丐一会儿后,说道:“谢谢!”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都脱下来吧,这里没人,他们都出去了!”女乞丐生完火后,面对着她,脸上多了些许慈爱!
“恩!”靠近火堆,曲兰心解开衣服,一件件的褪下后放在火堆的旁边。
帮她把一件件的衣服晾开,在火上烘烤,两人陷入了沉默,庙堂里只有火堆中发出的“劈呖叭啦”的声音!
“都干了,赶快穿上吧!”把衣服放进她的怀里,女乞丐的语气里有点忐忑不安。
曲兰心朝她看了一眼后,把衣服重新穿回身上,可是她冰冷的心却没有因为这而感到一点的温暖。
“你……你快离开这里吧!”看到她穿完了衣服,女乞丐开始向门外张望起来,“他们快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在这里,一定不会饶了你!”她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她的同伙——一群乞丐!
她的话她有些不明白,曲兰心看着她脸上的焦急无动于衷!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不会允许有别人来分享!”她很清楚他们的手段,她不愿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遭受这样的痛苦!
“是吗?”她的淡然和她的紧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女乞丐万分的震惊,一个甚至还没发育的小女孩,竟有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