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晚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清晨的空气很好,平常她很喜欢坐在院下发呆。
但现在可不行,天灯今晚将要发,可她才做了一个,还是一个忘了上色的。
南离初那个大坏蛋,自从上次说分房以后,当晚就将她给狠狠地吃干抹净了。
之后每晚都折腾的她睡不了觉,真是精力旺盛。
昨夜好不容易没折腾她,要不然,今早她就起不来了。
“阿月,你再去拿些竹丝过来。彩儿,你再去拿些纸来。”
苏莫晚抬起手在脸上随意地抹了一把,继续烤着那些生竹丝,弯成一个大大的弧度。
虽然是冬天,但这样烤上许久还是会觉得热,此时苏莫晚就出了一身的汗。
阿月和彩儿应了一声便跑出了院子。
南离初一来便看到了沁出薄汗的苏莫晚,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莫晚头也不抬地道:“南离初你先坐会儿,我一会就忙完了。”
“坐着也是无聊,倒不如和你一起来的有趣。”
说罢,还不待苏莫晚反应过来便已半蹲在了她身边,拿起笔沾了色便在一旁的素白天灯上画起了丹青。
俩丫头还没回来,苏莫晚做好了框架才松闲起来,看着他男人画的画,只觉心里甜滋滋的。
南离初画技超好,在已经做好的天灯上画画一点都没影响到画的质量,一片流水旁满是梅花林,朱砂将梅花渲染的极其红艳,地上铺满了红色的花瓣。
苏莫晚并不是懂画之人,就像她从小学戏却做不到戏痴懂戏的地步。
她只是戏中人的扮演者,可是南离初这幅画却让她入了迷,觉得非常好非常美,可究竟是为何?她就不知了。
“南离初,咦,怎么这么厉害?我将纸糊上去时才想起没涂,所以就打算将就一下放了。
毕竟做好了的天灯是很难在上面作画题字的,可你就是画上去了,而且还这么好。”
苏莫晚一副崇拜样,南离初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如一汪清泉一般清澈干净,灵动用好看。
“那你高不高兴?你夫君可是能文能武,才貌双全。”
说着还笑了起来,红唇皓齿,可沬春风,果然,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来那可是难得的景致啊!
苏莫晚快速的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飞快的摇头。
南离初蹙了下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莫晚就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我很高兴,可是我又不是特别高兴,因为这样的你就会有很多的优秀美好的女子喜欢你,我会觉得压力很大。”
说着说着,苏莫晚就把头低得低低的,语气也是委屈十足。
南离初突然觉得特心疼,一把将人拥入怀里,头枕在她头上淡淡道:“大可不必这样想,这世间女子唯有你才是我的良配,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给你说句话好不好?听了你肯定会高兴的。”
“什么话?”
苏莫晚将脸贴着他的胸膛闷闷道。
“我很喜欢紫罗兰,也很相信它。”
啥?苏莫晚一把将他推开,可推不动,简直是欲哭无泪。
南离初倒像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紧紧地抱住她低声浅笑。
后来有一天,苏莫晚问他为什么会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会让她开心?
他笑的很温暖,宠溺道:“因为你,我喜欢上了它,也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也相信了它。”
他说:紫罗兰代表在美境中选择爱上你,永久的美丽和爱。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南离初让阿月和彩儿给她换上了上次她准备的大红色丝绸衣裳,自己也换上了,一番梳洗打扮后便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苏莫晚用手枕着头有些失望道:“我的灯还没做好呢,唉,看来今夜是只能放一个天灯了。”
“喏!”
南离初她一脸愁眉苦展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串手串。笑道:“你还想放多少?这串手串给你。”
说着还给她直接戴上,动作很轻很柔。
苏莫晚瞧着手颈上的手串,四颗玛瑙周围都穿着红红的红豆。
“你给我这手串干嘛?定情信物?”
“我们都是夫妻了。”
“哦,也对。”
“那用来干啥?”
“啊!你敲我头干嘛?”
看着苏莫晚一脸傻样,南离初是又气又爱,给了他一个暴栗,闭上眼缓缓道:“红豆相思。”
一路上,南离初都闭着眼没再说话,像是睡着了般。
苏莫晚眨巴着眼睛盯着他好看的睡颜冥思了一路。
马车一停,南离初就将眼睛睁开了,拉着苏莫晚便改坐了轿子。
一路上的繁华喜庆已经令她免了疫,可到了皇宫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
同是皇宫,北淮那的奢侈是令人愤恨的,而这的朴素确是令人感动的。
倒也不是不喜庆,只是有了之前的对比效果就自然不一样了。
这里只是简单却有周到的布置了一番,布置了一些。红帘红烛。然后就是给宫人暖心的准备了一套价钱中等质量比宫服还要舒适一些的红色新服,允许宫人的家人进宫探望。
得民心者得天下,哪怕是再渺小卑微的人,团结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苏莫晚想了一路,到了承圣殿她才回过神来,行了礼便听到夏侯久问了和她一样想问的问题。
“皇上哥哥,为什么你让人只将皇宫简单的布置呢?现在可是过年,更是也不应该隆重一点吗?”
南辰看着她,笑道:“久儿,你可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差不多的道理,在宫里布置奢华,这不算隆重,让百姓过得好,过得幸福快乐,在新的一年里有了寄托和希望,这才是隆重,这才是繁华,国泰民安也不过如此。”
“那您开国仓,放国粮给无家流浪之人,施以米粥、面食也是为了国泰民安?这样外人来见此情景,自然心中敬佩而又畏惧。”
“不只是做给外人看,更是做进我们的心里。
国以民为根、为本,无民无国,无国无家,国不能离民,民亦不能离国。”
“这便是贤君之道,大国之范吧!您追求的是民族团结,国不犯国。但若他国进犯,本国的一粒沙石都绝不能带走,是否?”
“久儿真是冰雪聪明。”
聊完,南离初站起开始和南辰说着话,夏侯烟儿姐妹俩聊着天,就只剩下苏莫晚一个人坐着低下头听。
〖这大兴皇帝确实是个擅长治国之道的人,懂国策,知民心,以简胜华,无一不妙。〗苏莫晚不禁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