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年级组办公室分明就是一个暗潮汹涌的淤泥湖。
既有湖底的肮脏物,也有不染淤腐的青莲,更多的是严川梁诗这样的小鱼小虾。
谁说新老师就一定带不好差班?鲤鱼尚有跃龙门的一天,梁诗也一定有出头之日,他严川也一定有脱单的一天,嗯一定的!
虽然现在一切似乎都很难,班级难管,家长难相处,同事……都有赌约了你说呢。但严川和梁诗坚信,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严川仔细低头一看,似乎自己的肚子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好肥。再看梁诗,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好好看……
简单收拾一下办公桌,严川跟着梁诗一前一后出了学校。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梁诗忍了一路,终于在出租屋小区门口爆发了。
严川默不作声,指了指小区门,意思是我也住这,回来只有一条路。
“我不管你什么来头,能不能别给我添麻烦了。你凭什么私自替我做主,跟那几个老师打赌?你凭什么说会赢他们?你凭什么把我的同事关系弄得一团糟!”
想到最近的诸事不顺,梁诗心里堵得发慌。
谈了四年恋爱的男朋友跟人跑了,另外找了份工作又被安排最糟糕的问题班级,才开学就有家长举报搞事,才上班就跟老同事起了不可调和的冲突……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处处不顺……这个可恶的家伙还到处给自己添乱!
梁诗越想越生气,越说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啜泣了。
看着梁诗哭泣的伤心模样,严川心里很慌,有意靠近安慰一下,梁诗又退一步保持距离。
严川只好说道:“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行……实在不行,我现在去找那几位老师道歉,好吗?”
道歉就算了,那几位老师嘴巴本来就臭,只是梁诗从来没有这么强硬的跟人起过冲突。以往的她遇上这样的事,都是忍忍就好,以息事宁人为主。现在严川的做法,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说要去道歉,那更加不可能了。
严川缓缓道:“我只是听她们说的话太难听,为你感到不忿,所以就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说着,严川还郑重地鞠了个躬。
梁诗只是最近的事太多,所有委屈都憋在一起,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而已,倒也没有太生严川的气。缓了片刻,情绪总算好了一些,低头不语默默往出租屋走去。
严川亦步亦趋跟着,生怕她又突然爆发。
虽然情绪缓和了一些,但梁诗心里对严川的疑惑仍然很多,于是问道:“严川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梁诗严肃的声音,严川也不敢再嘻嘻哈哈的,回道:“什么怎么回事?”
梁诗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余泪,目光直视着严川:“我一直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第一次在车站相遇或许是偶然,第二次呢,你竟然跟在我之后租了我对面的房子,更让人的惊讶的是,你还在我之后入职了鹏雅,又是在我接了三年四班之后临时调换成我们班的科学老师!”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呢?我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严川,老实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梁诗目光冷峻,直逼得严川不敢直视。
严川惨然一笑:“如果我说,这是缘分呢?”
“缘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我们这是缘分,那你前世一定什么也没干,就光忙着回眸了!”梁诗根本不会相信缘分一说。
前世严川回不回眸不清楚,今生前十几年他倒是没少回眸,只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而不得。
梁诗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既能知道自己租在哪儿,房东是谁,又能随意进校当老师,还能随意调换成自己班的科学老师……这人私底下到底调查了自己多少事?梁诗细思恐极。
严川似乎有意摊牌,小心温柔的问道:“你还记得,你大腿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吗?”
对了,还有这个伤疤,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大腿有伤疤的?这几天梁诗穿的是长裙,别说大腿了,小腿都遮得严严实实。他是怎么看到的?这个死变态,一定是通过某种猥琐的手段偷窥了!
脑海里想到严川偷偷看自己大腿的猥琐样,梁诗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怒:“你个臭流氓,滚!”
梁诗怒喝了一身,转身就走了。
要不是没有证据,她都有报警的打算了。
严川则一脸的懵逼。
这哪儿跟哪儿啊,他连摊牌后如何煽情,如何表达思念之情,如何进一步靠近梁诗,进而拥抱的动作都想好了,再给他点时间,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出来了,怎么就只迎来一句臭流氓?
自己的剧情不是这么写的呀喂!
到底怎么回事嘛,怎么莫名其妙就戴了一顶臭流氓的帽子!不过想想,至少现在这顶帽子没颜色,还挺好。
严川紧紧跟在梁诗身后,他还能去哪儿?谁叫二人住同一层的对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