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可儿的大伯母突然喝斥出声,她立即站起身,走到余飞身边,伸手就要去摘余飞的口罩。
“你一个医生大白天鬼鬼祟祟的,戴着口罩干什么?”
谭可儿大伯母的手刚刚伸过来,在快要触碰到余飞耳朵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立即把手给缩了回去!
她一脸惊骇地看着余飞,指着余飞说:“你敢用针扎我!?”
余飞没有理会谭可儿大伯母,他动作迅速地将谭可儿爷爷的眼皮翻开一点,随后余飞直接在这些人面前倒数:“九、八、七……三、二、一。”
当余飞数到“一”时,边上的人都发现谭可儿爷爷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接着,老人家慢慢地将沉重的眼皮打开。
“爸(爷爷),您醒啦?”
边上几个人迅速围了上去。
然而站在床边的余飞却是伸出手阻止他们靠近:“先别过来,我再检查一下。”
“等等!”谭可儿的大伯母阴沉着脸,“凭什么让你检查,你算什么东西!?”
余飞这时候特意转头对着谭可儿问:“你刚才说,你们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这个女人?我怎么觉得她一点脑子都没有,老人家的眼光似乎有点问题啊。”
“你说什么!?” 谭可儿大伯母突然把自己的音调给提高了起来。
“那边的大伯劳烦您管一下你的女人,这里是病房,不是广场。要跳广场舞、扭秧歌,请到外边去,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嗓音,请去KTV。”
余飞这句话反而把谭可儿给逗乐了,只不过谭可儿不敢明显地表现出来,连忙别过头,微微捂着自己的嘴巴偷偷地笑。
这时,谭可儿的大伯连忙在边上解释:“昨天晚上多亏了这位医生,如果不是他的话,爸也不会这么准时就清醒过来。”
“哼!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相信跛脚医生的话,之前我叫来的专家已经说过爸爸本来问题就不大,没准是他无中生有了。也许,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动什么手术,谁知道他在手术房里面是不是几个人在喝茶聊天?”
挤兑的话刚说完,谭可儿大伯母就站到床边上,立马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对着老人问:“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马上打电话,让杨老过来?”
老人眨了眨眼睛,慢慢地侧过头,对着余飞微微一笑:“虽然昨天晚上打了麻醉,但动手术的时候,我隐隐听到了一些声音。而且我脑子有没有被人动过,自己还是有数的。昨天那个情况,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是这位小哥的话,你们现在见到的应该是盖着白布的尸体了。”
“爸,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人笑了笑。
这时候,他看到谭可儿手里面抓着一个保温瓶,不由地开口问:“可儿,这保温瓶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爷爷,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补药,您刚刚醒过来,现在还不能喝。”
谭可儿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大伯母就立即绕了过来,一把从谭可儿的手里将保温瓶夺了过去。
大伯母动作迅速地将瓶盖打开,把鼻子凑上去微微嗅了嗅,然后抖着满脸的肥肉嫌弃出声:“你这泡的是什么东西?闻着不苦不甜,里面都加了什么药材?”
“这、这是我特意给爷爷熬制的七星地味丸。”在这个强势大伯母面前,谭可儿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小,而且也不敢跟她对视,只微微低着头。
“这不是七星地味丸,在这里边还闻到了一点雷公藤的味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谭可儿的大伯母用极其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瞪着谭可儿:“你刚才说这是要给你爷爷吃的药,但这药里面有雷公藤,显然就是毒药,你这是打算要把你爷爷给毒死吗!?”
“我、我没有!这药、这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熬起来的!”
“哼,平时看着你就蠢,看样子你应该是被这个人给骗了!他明显是要利用你,给爸下毒!”
面对着气势逼人,目光凌厉的谭可儿大伯母,余飞面色平静,对着旁边的谭可儿爷爷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老爷子,我可以抽他吗?”
“你说什么!?” 谭可儿大伯母就如同被猫踩到尾巴的老鼠,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瞪大着眼珠子,伸出留着很长指甲的手,如同余飞刚醒来时见到的陈秋凤那般,咄咄逼人地将指甲指着余飞的眉心,“刚才的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你敢想打我,你这种狗东西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余飞没有说话,而余飞越是这样,这个女人也就越嚣张。
“来啊,你打啊,老娘把脸凑过来,我就看你敢不敢打!?”
“啪。”
伴随着一声很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房间突然就清静了下来。
余飞仍旧用平时那种不咸不淡的口吻,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出身杏林世家,却一丁点的道德礼仪廉耻都不懂。我刚才看到的不是一个家族掌权人应有的姿态,反倒更像是路边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而跟人争吵的泼妇。”
“你、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
谭可儿大伯母捂着自己已经被打红的脸,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余飞。
脸上满是愤怒和怨毒!
“啪!”
余飞又扇了一巴掌。
“刚才那一巴掌是替老爷子打的,这一巴掌是替可儿打的,如果你再继续唧唧歪歪的话,我不介意替你老公打一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男人现在肯定非常想学我的样子,在你这张充满肥油的脸上狠狠地留下五指印。”
余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边上谭可儿的大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态,但是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以及眼睛里面流露出那么一丢丢的“向往”之色,似乎真的被余飞说中了。
余飞接着说:“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不懂装懂,而是对所有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然后凭借自己猪脑子臆测的人。真正懂药的人,又如何会凭借一两味药来判断,药汤的功效?”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判断这药的功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