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陈酣,快点过来,不然你要错过今天的班车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一辆大巴旁边,冲他挥手。
陈酣呼出一口气,朝着他走过去,直到坐到大巴的位置上时,他仍有些目眩。
“喂,你拿到钱了吧。”
因为大巴上坐满了人,所以没有单独的两个空位留给不好交际的陈酣了,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男人作为他短暂旅途的坐友,然而天不从人愿,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人往往只是缺少了打开嘴巴的那个开关。
陈酣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兀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非要人体实验,天天抽血注射什么的,哎,现在的科学家啊……要不是报酬丰厚,我才不愿意来呢……”
旁边的男人的话让他大致了解了这次的实验,不过大概是由于持续性的抽血导致陈酣有些贫血,又可能是大巴一路颠簸,总之他有些头晕不适。
男人持续性的在聒噪,窗外又下起了雨,阴阴沉沉的云盖在头顶,低气压让陈酣的血液有些滚烫,咕噜噜的想向外冒着什么。
他终于无法忍受,猩红的眼睛瞪着一旁的男人,“闭嘴!”
男人面露惊惧,双手抬起,做着投降的动作,“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陈酣弯下腰,靠在大腿上,他把自己抱起来,大脑的混乱让他想要蜷缩起来,脑子里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响亮的报站机器女声在他耳朵里也十分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膜布,但陈酣大致还是能判断出是先前家庭住址上的站点。
“我要下车。”他喘着粗气,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小,又加大了嗓门,“我要下车!”
司机听见后一个急刹车,陈酣猛地一下撞在前面乘客的椅背上,他暗骂一声,忍着天旋地转在车上众人的瞩目下跌跌撞撞的下了车。
他缓慢而稳健的走在大马路上,完全是依靠着他的意志力。
陈酣是个奇怪的人,他容易沉浸于悲伤和苦痛,但也容易在苦痛中学会苦中作乐,此时他就是这个状态。
家庭地址他早已牢记在心,他走在大马路上,周围没有什么路人,身体上的疼痛还在折磨着他,但他内心却十分平静,甚至十分好奇于自己能否在这个状态下走直线。
他哼笑出声,觉得自己真像个精神病。
大概是运气值爆炸,他随意走到一所房子前,查看门牌号后发现居然是自己的邻居家,那找到自己家就不需要花太多功夫。
陈酣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走进去关上门后,他贴在门板上逐渐下滑,瘫软在地板上,失去了意识。
他好像又回到了实验室,雪白的墙壁和他喜爱的消毒水味,他被绑在实验床上,意识模糊......
实验床边站着一个人,有些眼熟,陈酣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是谁,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场景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