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知道我身为心因科对咒法理解不精,不该挑这种术式的,对不起遥泠姐,真的对不起!”
“……”
“我……我想起来了,在流体上应用舍沙之影会引起周围不规则的进动,我从一开始就用错法术了,对不起对不起!”
“……”
“呜呜呜……果然用法术之前应该先仔细查一查,我太轻举妄动了……”
粉头耷脸地回宿舍的路上,左莉一直在跟我道歉。
虽说确实是她的错吧,不过这一路上她消极惶恐的情绪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得不努力安抚她,回到住处,好不容易安抚完毕,洗完澡之后,左莉居然还没有离开,而且迎面居然还是同一句话——
“遥、遥泠姐……刚才吃饭的时候那种情况,是真的很对不起,不好意思啦……”
“好了,好了……”
我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也没什么糟糕的后果嘛,做事总会出意外的,别过度紧张了。”
“紧张也没办法啊……”
左莉摇了摇头,好像完全没把我宽慰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是第一次,找朋友交朋友吃饭嘛……所以,太紧张太激动了,太想表现自己了。对、对不起啊,你尽管说,我……我无论怎么样都会尽量想办法补偿遥泠姐的。”
“哎哟喂……”
我无可奈何,又重重叹了口气。左莉这家伙交朋友也太弱气了吧。
就打湿上半身这么一件事,连头发都没怎么污染,这到底还能怎么补偿啊,补偿洗衣液,补偿洗衣粉?
“咳。”
哎,得。
“这样吧,左莉?”
我轻轻戳了戳左莉,左莉抬起头来。
“是,是——遥泠姐,怎么说?!”
“你看因为你魔法操作失误,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嘛。”
我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洗衣桶。
“这东西估计不好好洗一下也不行,你要不作为补偿,带我去洗衣房帮我把它们洗干净怎么样?这样我们就算是扯平了!”
“这、这样吗?那我马上带遥泠姐去!”
左莉马上点头同意,精神都振作了起来。
“那么,桶就让我来提吧?遥泠姐跟我来,我来跟你介绍一下我们三舍洗衣房怎么用!”
“咳……”
我这么一说她就这觉得“扯平了”,这个左莉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带上钥匙,锁好门跟着左莉走了出去。
洗衣房在一楼U型回廊其中一角,该说是不出人所料吧,洗衣机也一样是现代化的款式,不过使用的洗涤剂似乎不是我熟悉的品牌,颜色也和我熟知的洗衣液有些区别,我想这总该是和魔法有关的东西了吧。
“来,遥泠姐,你看哦。”
仿佛是想一口气把弄脏我衣服的“债”还光似的,左莉一板一眼地跟我指示着洗衣房的用法,看起来非常尽职尽责。
“三舍的洗衣房都是免费使用的,不需要投币,你只需要把自己的校徽镶在这里——激活它,它就会允许你启动它还有使用它的洗涤流体了,嗯嗯,就是洗衣液啦。然后我们需要做的就只是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去,不过当然也要注意不要堆在一起啦,那样的话洗衣机旋转不均匀,还是容易出问——诶?”
就在这个时候,左莉盯着我的衣物桶,或者准确来说,盯着一件从那里拿出来的T恤,愣住了。
“这个是……”
“啊啊啊这个是……!!”
我慌了。
这个是我今天白天的时候,还身为男孩子的时候,在左莉面前穿的衣服。
因为舍不得的缘故,再加上预防什么时候需要变回去了却没衣服穿,所以我之前就直接把它丢进桶里准备清洗了,那个时候我可根本没想到我会“请”左莉来帮我洗衣服!
“这个是、这个是,啊咳咳……这个的话——”
这种情况下必须先下手为强,求生欲让我当机立断把我的语气压了下来。
音调变化突兀得像是从喜马拉雅山瞬间掉进马里亚纳海沟,不过这也没办法,求生啊求生!
“左莉啊,你……知道这衣服从哪儿来的吗?”
“有点儿眼熟。”
左莉果然是个粗线条,连怀疑的情绪都没来得及产生,被我这么一问,马上收起奇怪的表情,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我白天的时候,好像见过穿这个衣服的人,还是个男人——遥泠姐,你这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好像是……我下午刚经过商店街拐角的时候,在小巷子边上捡到的。”
我昂起脑袋,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丢在这里的,嘛哈哈……不过我看尺寸差不多,感觉洗一洗可以穿,就顺手捡回来了嘛。”
“诶,这么勤俭持家的吗!?”
“啊咳,话说回来,左莉你知道这衣服是谁丢的吗?”
“要说这个吗……”
左莉拎起我的男版T恤,又前后端详了几秒,最后露出有点儿恶心的表情,把它和我的其他衣服一样丢进了洗衣机,转过来面对我双手抱胸。
“如果要严格地,提纲挈领地,非常认真地来说的话……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是个强制猥亵犯!”
“强制,猥亵犯?”
“就是那种——”
左莉双手抱胸,脸蛋上充满嗔怨,看起来倒不见得有多难以启齿,但是明显充满愤慨。
“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把你弄倒在地上‘呜呀~呜呀~’地揉你的胸部的变态人渣!”
“哇——!”
“虽然之前早就听说学院里有男性入侵者了,不过我完全没想到,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这种、这种……男朋友都没有过的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封建社会那可就直接让人嫁不出去了,但是就算放在现在也不可原谅!遥泠姐你说,这种人有朝一日抓住了,是不是该处以极刑?”
“啊,啊,是的呢。”
“千刀万剐,炸死,魔法阉割,凌迟,用奶昔地狱淹死……唔,不行,那样太便宜这种人了,应该用溶解了芥末的榴莲地瓜奶昔灌死!”
“啊,啊,是的呢。”
够了,别说了,你那句“阉割”说得我现在都感觉下体隐隐作痛啊。
呃……不,等等,我现在有下体吗?
啊啊就当是幻痛吧,总之赶紧把这个糟糕的话题糊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