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太监尖声叫着“皇上驾到”,众人起身,低头面朝主位跪拜。
太子,凌惟珵都跟在皇上的身后,入座后从侧殿又传来了一嗓子“皇后驾到”。
待众人坐下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歌女进来献唱,舞女伴舞,还有乐器班的,可是还是有股子冷清的气氛。
繁花往上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上,皇上看上去极为年轻,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张牙舞爪的龙印在胸前,显耀着主人的尊贵,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温和,眼睛却透露着冷清,是与萧子期不同的冰冷,有一种历经沧桑的与外物隔绝的感觉,繁花觉得他的脸透着诡异的气息,但又说不上来。
旁边端坐着各宫的妃子,乔婉坐在皇后的旁边,在皇后雍容的气质下显得娇柔了些。
“喂,你有没有觉着这些妃子长得都好像”繁花偏过头问叶似锦。
“皇上的口味吧”叶似锦满不在意的说道。
嫔妃们除了衣着,气质不同,或多或少都能在脸上看到相似之处,繁花看久了,竟觉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她晃了晃脑袋,心想是醉意上来了。
皇子们都坐在一起,表面看起来都在热情的交谈,偶尔还会一同举杯,表面一片欢愉。
繁花环顾四周,竟然没发现南凤公主凌霜,看来皇上不打算让自己心爱的公主出嫁了,所以安排了各个官员把自己的女儿带来,给这些官员趋炎附势的机会,真是不屑啊。
偶尔会和凌惟珵对上眼,他倒是副高兴的样子,举着杯子邀她饮酒。
适应了气氛,大臣们也愉悦的说起了话,不必遮遮掩掩,坐在萧子期附近的大臣还会带着女儿向他敬酒,俨然是欲盖弥彰。
萧子期穿金戴银的坐在那里,散发的气息中却带着生人勿近,尤其违和,细看还会觉得冒着傻气。
“萧皇子,可有中意的女子?”略带磁性的声音从主位传来,皇上的声音格外好听,好像山谷吹来的一阵清风,瞬间让人清醒。
萧子期站起身,身上不知是什么金器碰的叮当响“有一位,初见她就萦绕心间”语气中罕见的略带羞涩。
“哦?那朕还真想看看是哪位,可是在座的哪位娉婷女子”皇上带着玩味的声音,底下的大臣们也笑了起来,纷纷猜测是哪家女子。
萧子期抬起缀满了装饰的右手,扬起头,改变了刚刚羞涩的表情,指着叶似锦的位置,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不禁愣住了,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好男风?”,再看一眼“小侯爷”,一下子被惊到了。
可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硬生生的转到了繁花的方向“是她”,萧子期从脸上挤出了僵硬的微笑。
只有叶似锦看到了他刚刚挑衅的眼神,他还没有疑惑完,就被匆忙的告知了答案。
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不行”。
繁花仍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叶似锦就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愉快,语气都带上了狠厉。
萧子期的脸也一下子降到冰点,他本是不打算联姻的,可如若药盒在她那,此举当最好,等找到药盒后他借由不要她就行。
他在脑海里飞快的想出了对策,表情也缓和了起来“为何不行”。
“皇上,秦繁花与我有婚约”叶似锦没有理会萧子期的问题,直接说与皇上。
“秦繁花,你什么时候和萧子期熟了?”秦父坐在下面悄悄问道,他有些生气,也不好去太过责怪繁花。
“我没见过他啊,今儿头一次见”她现在满脸问号,现在算是成了宴会上的主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三个身上打转。
“朕是知道的,想来萧皇子不知道”皇上点点头道。
萧子期转过身子,面朝皇上“可不见得不能悔婚”,这句话说出来极不尊敬,偏生萧子期还与叶似锦对视了一眼。
太子看着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大咧咧的道:“让秦家小姐自己选择不就行了”。
太子斜靠着椅子上,端着酒杯,整张脸上都透露着戾气,他厌烦了这种无趣的宴会,还不如在东宫里安心的逗弄着他的猫,他只盼着宴会能快些结束,高坐在上方的他的父皇却像看热闹似得,他觉得更加胸闷了。
皇上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点着头,非常赞同太子的说法“那秦家小姐是怎么想的?”
棘手的问题落到了繁花手里,几乎是被迫着要回答出来,她眨巴着眼睛,还没怎么弄明白,大致知道就是两个男人争夺她的戏码,可是她之前的确没有跟萧子期有过任何瓜葛,那么他就算是另有图谋了,会是什么呢?
话剧里的戏码真实的出现在了现实中,其他人都有些凑热闹的感觉,不过秦父和叶父两个人倒是有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儿女长大了,也该自己做决定了,叶家儿子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不知道秦家女儿的想法了。
“萧皇子,我的确与叶似锦有婚约,父母之命,这事可作罢不得”繁花站起身,稍稍往叶似锦靠了靠,一脸娇羞的模样,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嫁给了他那般。
叶似锦配合的点点头,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给大家看见拉手的画面,要不是繁花用力的捏着他的手,叶似锦都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了。
倒是萧子期一脸惋惜的样子,取下了手中的一枚玉戒指,走了过去,拉起繁花的另一只手,她依旧微笑着,可手却想狠狠地缩进去,他把玉戒指放到她的手心“我相信我们是有缘的”。
叶似锦一下子扯过她的手,对着萧子期呵呵两声“一厢情愿也叫缘分”。
手中的玉戒指有种不一样的触感,没有温润的感觉,反而冷冰冰的,和他的人一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好像真的有什么目的。
叶似锦盯着那枚戒指,真是越看越来气,忍不住想把它丢掉,可繁花却握的很紧。
一场闹剧就这样终结了,皇上似乎还想要介绍其他的女儿家,可都被萧子期推辞了,不由得让繁花遭受了妒忌。
皇上看起来似乎是乏了,便让众人自乐,他拉着乔婉离开了,皇后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乔婉是最近新进的嫔妃,姿色美貌都属上乘,皇上偏爱的多。
皇后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她不禁松了口气,皇上走后,她周围也少了冰冷的气息,整个人竟有种向死而生的生机感,让人感觉非常疑惑。
繁花第一次觉着宫里似乎藏着巨大的秘密,以至于每个人都透着奇怪,别扭的掩盖着那个秘密。
宴会结束的很晚,叶父央着秦父再去他家喝两杯,侯府离皇宫不远,比将军府近多了,秦父看着天色很晚了,也就同意了。
“那个盒子呢?”繁花跟在叶似锦后面前去客房。
“藏起来了,对了,上次那个老板的尸体找到了,离成衣铺不远的河道,不过没有什么线索,那个盒子至今也打不开”叶似锦缓缓说道。
“我猜想萧子期也是为了这个盒子,对了,上次那拨刺客会不会是他派来的”
“不会,刺客先于我们在成衣铺,应该是另外一拨,不过也没有线索”
叶似锦说完后,气氛就变得安静起来,叶似锦降低了速度和繁花走在一起。
廊道上的灯光忽明忽暗的,月亮也被藏在了云层之中,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几声蛙叫,剩下的就是清晰又连贯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