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被护士的匆忙声惊醒，他在皱着眉尖的同时睁开眼睛，再然后缓缓地对上了筱宁的视线。
一秒。
两秒。
筱宁首先开口：“子期。”
“我在梦里，梦见你醒过来了。”顾子期笑道，心情有些激动，但他看见护士小姐过来诊断、跟进病情，为了不妨碍到她，还是先去了厕所整理容貌。
他首先拆除掉了手上的纱布，丢进了垃圾桶里。紧接着拧开水龙头，双手形成一个碗状，盛满水，最后拍在自己的脸上。这个动作多次重复下来，顾子期很快就清醒了很多。
是真的，筱宁醒过来是真的。
顾子期松了一口气，跟筱默和秦语芝汇报了这一个消息。
从语气中不难听出，秦语芝依旧对他心存芥蒂，不太能够接受他。在筱宁昏迷的这几天里，秦语芝来过看望筱宁一次，眼里的亏欠之情溢出。顾子期理解因为秦语芝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让他听见她的悄悄话，他索性主动去了门外，背靠着白墙站了许久。
“先生，那里有椅子，您可以去那边坐。”太多的好心话对他说出口。
顾子期只是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就连筱宁的主治医师经过，都不免为他担心起来，面露难色：“你再这样子下去，恐怕自己的身体会垮的。”
顾子期淡淡地摇摇头，回复了医生“我没事”的浅笑。
他装得很好，只是医生始终看得出来他强忍背后的疲乏和伤痛。
医生没有办法，只好拍了拍顾子期的肩膀，回复他“好自为之”的表情。很快，他便离开了，毕竟医院那么大，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
——
等顾子期回到病房时，刚好遇到护士小姐出来，他欣喜地截住她，问：“她的情况怎么样？没事了吧？”
每一个字的语气里包含的全是紧张的心情，护士小姐微微笑着，解除他心里的危机感：“您放心吧，她今天就能出院了。”
这一番话下来，顾子期总算安心了。“谢谢。”
他慢慢地走进来，心里的感受很复杂，他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她醒来了。
顾子期想象过太多她醒来时，可能对她说的话或者场景，但此刻，他只是安静地、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瓜，问道：“饿了吗？”
筱宁此刻还打着点滴，她点点头，握住了他的大手，与他直视：“你就是这么一直握着我，在我耳边说话的。”
顾子期意外，“你能听得到？”
“嗯，你对我说的话，我十有八九都听见了。”
顾子期的心跳慢了半拍，只希望她没有听见那件事情就好……
“我先去买东西了，你等我。”顾子期道，轻轻地松开了她紧握的手。
很快，顾子期开车去到早餐店前。他从头到尾车速都极快，但当抵达店门口前，停下了车，松开了安全带，他还是犹豫地思考了一下。
他坐在驾驶位上，吞了口唾沫，再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顾子期盯着屏幕里的内容，双眸失神后立刻变得深邃，快速地想了很多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