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莫河几人在经过一下午的忙碌后一桌子的美味总算是做好了,虽然摆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但它却给了莫河一种无比的亲切和温馨感。
“都坐下吧,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快来尝尝爷爷的手艺”在最后一盘炒的香喷喷的油炸土豆片端上桌后爷爷满脸笑容的对着莫河几人叫道。
“好嘞,我先尝尝我亲自挖的土豆”胖子倒是不客气,于是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夹了两块土豆片塞到口中吭哧吭哧的嚼了起来。
“爷爷炒的真好吃,你们快吃啊”
“真是头猪,就知道吃”小柔鄙视的别了胖子一眼后才红着小脸坐到了莫河的身边。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他却并没有生气。
“哈哈哈,好吃就好,爷爷还担心你们吃不惯呢”见胖子在那吃得津津有味的爷爷那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笑容。
“小河哥哥也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小柔见莫河还没有动筷于是羞涩的为莫河夹了两条炒的金黄酥脆的泥鳅放到了莫河的碗中。然而胖子在看到后却瞬间不开心了,想想这泥鳅还是他辛辛苦苦的跑到稻田里去抠的呢,可结果小柔却不给他夹于是满脸委屈的看着小柔道
“小柔,我也要”
“你自己不是有手么,自己夹去”
“我……”胖子顿时无语凝噎,只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好啦好啦,小奇也辛苦了,爷爷给你夹”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也夹了两条放入了他的碗中,然而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于是有些闷闷的说道“谢谢爷爷,我自己来就行。”
“小气鬼,诺,这个给你,你这么胖,得多吃点素菜才行”小柔在感觉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后于是也给胖子夹了两块土豆片,虽然待遇是比莫河要差了些不过胖子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容。
“谢谢小柔,小柔真好”
“贫嘴,赶紧吃吧”小柔的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在偷偷看了眼莫河后才赶紧低下头拿起饭碗遮住了她那因害羞而变得滚烫的小脸。
另一边爷爷则有些复杂的看了小柔一眼,他自然知道小柔小柔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莫河,但看莫河的意思却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反观张奇则好像要更喜欢小柔一些,因此他的心里也很是为难,不过这毕竟只是年轻人的事了所以他也不好再去参合于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后才转脸对着莫河两人说道“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太晚了又不好回去了。”
“爷爷说的是,我们快吃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回去呢”莫河并没有发现爷爷语气中的无奈,于是在应了爷爷一声后轻轻的推了推还在傻笑着的胖子。
“哦哦,爷爷也快吃吧”胖子在反应过来后赶紧一脸讨好的为小柔夹了两筷她最喜欢吃的青菜。于是小柔那本来就红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一些。
“傻小子,你们也快吃吧,不然这样夹来夹去的等到吃饱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爷爷看着两人你一夹我一夹的于是佯怒着说了一句。因此胖子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好在这时小柔忽然想起了前两天云海奇景的事于是有些期待的看向了莫河道“小河哥哥你前几天去看云海了么?听村里人说那天可热闹了呢。”
然而莫河还没有回答她胖子却先兴奋的囔了起来“可不是,小柔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场景真是太震撼了,只见在云来镇的天空上面忽然出现了四只好大的怪兽,嗯,应该有房子那么大,不对,应该比房子更大一些,那时观看的人漫山遍野都是,就连动动手指都难呢……”
“那后来怎么样了?”小柔满脸好奇的问道。不过她看着的却是莫河。
莫河见她看向了自己于是摇了摇头道“我没看到,不知道后面怎么了”
“后面呐,后面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好像门一样的东西,不过太远我看不清,我只看到那个东西出现后云海就慢慢的散了开了,然后就彻底消失了。”胖子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只是他那拧着的眉头说明了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哦,原来是这样子”小柔见莫河不说话于是有些失望的垂下了脑袋。
“傻丫头,云来镇云海每十年便出现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去看”爷爷见小柔有些失落于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对呀,下次我带你一起去看”胖子也笑嘻嘻的说道。
“那小河哥哥呢?”小柔期待的看着莫河问道。
“我?我啊,到时候我也一起去”莫河也点头道。
“嗯嗯,到时候爷爷也一起去”小柔开心的啄了啄脑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
“傻丫头”爷爷的眼神黯了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挨到下一个十年,但他又怎么对小柔说出口呢?于是他故作轻松的为三人夹了夹菜道“好啦,到时候爷爷陪你们一起去看,来,吃菜吃菜,多吃点”
“嗯嗯,谢谢爷爷,爷爷做的菜比我婶婶做的好吃多了”莫河尝了一口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吧着嘴道。
“好吃就多吃点,别跟爷爷客气”
“谢谢爷爷”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阵阵欢乐的笑声,只是几人开心几人愁,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莫河他们在吃好以后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毕竟两人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婶婶又要到处找自己了。
“小河哥哥什么时候再来呀”
村口处小柔看着两人心里充满了不舍,他们这一走不知道又要几个月才能再相见了。
“好啦,我们又不是不来了,快回去吧,别让爷爷担心”莫河笑着安慰道。
“那小河哥哥要早点来哦,我跟爷爷在家等你”小柔扁着嘴说道,眼睛瞬间变的雾蒙蒙的就仿佛随时都会滴出水来一般。
“小河哥哥答应你就是了,你看看你每次都这么爱哭,眼睛红的都快比的上兔子了”看着她那红彤彤的眼睛莫河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你才是兔子呢,不理你了”小柔脸色一红于是娇嗔了一句后便转过身去了。一旁的胖子看着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里很明白小柔喜欢莫河,只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也许默默的看着她开心他就满足了吧。
“好了,我们回去了,下次来的时候小河哥哥给你带个礼物”莫河轻轻的牵起她的手将一个小袋子放到她的手心后便拉着一旁还在生着闷气的胖子离开了。
“你要早点回来”小柔愣愣的捏着袋子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的喊道。只是她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听的见。
清凉的秋风拨乱了她的心弦,片片火红的枫叶翩翩起舞,似在不舍与树枝的离别,又似在追求秋风的脚步。可枫叶既然已经离开了树枝又怎能再飞回去?人生的事,谁又能猜到下一秒?
“莫河,你给了小柔什么东西啊?”在回去的路上胖子终于憋不下去了于是转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莫河只是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真小气”胖子撇了撇嘴然后也把头转到了一边去了,于是乎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眨眼间四个月便已经过去了,而云来镇也终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再说莫河,他自上次跟胖子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胖子,一是店里忙,二是胖子也不来找他,再加上天气寒冷,所以他也懒得出去。
千里香酒楼中莫河在看了看门外并没有什么客人光顾后便哆嗦着跑回了楼上,天气实在太冷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
“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你们感受到了没?”莫河刚走进众人取暖的小屋就听到竹竿在那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我看最不对劲的就是你吧,”莫河挤到他身边坐下后鄙视的说道。
“我说的真的,最近我听说杨员外家举家搬迁走了,而且我们这边的首富云老爷家似乎也要搬走。”竹竿有些奇怪的说道
“为什么?”莫河有些好奇了,难道去过冬?
“不知道,所以说不对劲啊”竹竿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这么多干嘛,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莫河撇了撇嘴道。
“小青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种事往年可从来没有过,我明天去外面打听打听,不然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这时候就连一直沉默的柳大叔也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于是莫河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了。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吗?”莫河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柳青跟柳大叔只要一有空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而莫河百无聊赖之下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胖子,那货可是个八卦的主,找他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小河,我在这,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就在莫河准备出去找胖子的时候胖子却自己找了过来。看来这二胖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莫河有些开心的想道。
“我正有事找你呢,想不到你就来了”
“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走吧,去你家酒楼里说”胖子搓着手说道。
“好”莫河也是冷的发抖于是便领着他进了酒楼。
“小河,你知不知道杨家搬走的消息?”
“不清楚,传言是真的吗?”莫河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城里有钱的人基本都已经悄悄的离开了。留在城里的不过都是一些老弱的家丁罢了,所以我感觉不对劲后便来跟你商量商量”胖子凝重的说道。
“要出什么事了吗?”这时候莫河也感觉到有些不正常了,怪不得最近酒楼里都没什么生意了,要是在往年不管再冷也总会有一些人前来买酒,而今年却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人了。
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就没人去打听吗?”
“有,但那些家丁都只说是去帝都过冬去了……”
莫河裂了咧嘴“这你也信?”
“我是不信,可人家不肯说也没办法啊。而且我也跟我爹娘说过了,但他们却说我不务正业整天瞎忙活,所以我就只能来找你喽”胖子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静观其变吧”对此莫河也很无奈,就像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去跟大人说你要倒霉了一般,这样的事又有几人会信?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等我有了消息我再来找你”胖子回去了,而后面柳大叔打听到的消息也跟胖子说的差不了多少,但他们却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有钱人搬家去外地发展本来就很正常,而这次只不过凑巧一些罢了。可尽管如此但莫河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也去跟婶婶说起过,但婶婶却跟胖子的爹娘一样,觉得他想的太多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莫河在心里安慰自己。
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然而云来镇却似乎越来越冷清了,至于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因此莫河也就不再去想了“今天真冷”莫河看着窗外那零星的雪花冻得直搓手。“也不知道小柔跟爷爷有没有准备好过冬的衣物”想起小柔那娇柔的模样莫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出门买了些保暖的衣物后便叫上胖子一起往小村里送去了。
“胖子,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消息,我想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吧”胖子摇头说道。
“希望吧”莫河也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好好的又能有什么事?
片刻后,两人便再次来到了小柔家里,不出意外的,两人又被她家的大黄狗给吓了一跳。好在这次小柔及时将他们领了进去所以大黄狗才没有再叫他们,不过两人的心里却依然很不爽,毕竟他们都来过好多次了,可这死狗却总是不记得他们。
“小河啊,你看看你,你能来看爷爷爷爷已经很开心了,还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下次可别再这样乱花钱了”爷爷看着莫河手中的棉袄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对此莫河只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
“没事啦,这些都是我跟小胖存的零花钱买的,也不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而且我们每次来爷爷这都是白吃白喝的我们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我这都是些粗茶淡饭的怎么能和这些东西比,你们还是退回去吧。”
“爷爷您别说了,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而且小柔身子太弱,万一要是生病了该如何是好?”莫河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一件女孩穿的棉袄塞到了小柔的怀中,小柔本想拒绝,可莫河却忽然放开手退了好几步以至于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于是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了爷爷。
爷爷沉默了,可当他看到小柔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后他的心又软了下来于是有些心疼的道“那这次爷爷就代小柔先收下了,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破费了,不然爷爷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你这份人情了。”他知道莫河说的没错,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当是为了小柔吧,他只怪自己没能力给予她好的生活罢了。
“嗯嗯,听爷爷的”莫河赶紧点了点头。
“可是爷爷……”
“丫头就收下吧,这是你小河哥哥特意给你买的,还不快谢谢他?”小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爷爷却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对啊,小柔快去试试合不合身吧,小河哥哥也想看看小柔穿上新衣服的样子呢。”莫河见爷爷终于点头于是也赶紧笑着说道。
小柔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然后又看了看爷爷后才在莫河那期待的眼神下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哽咽的对两人道谢道“谢谢小河哥哥,谢谢张奇哥哥”。这些年她跟爷爷都是相依为命的,别说什么新衣服了,就连平时吃喝都得精打细算的,
“傻丫头,别让你小河哥哥见笑了,快拿到房间里去换上”
“嗯嗯,那小河哥哥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好”小柔脸色瞬间一红于是迫不及待的拿着衣服跑回房中去换去了。那激动的模样看的两人都是心里一酸。
“爷爷也快去换上吧,天越来越冷了您也要保重身体才行”见小柔进入房中后莫河把另一件衣服塞到了爷爷的怀中。
“没事,爷爷一会儿再去,爷爷不冷”爷爷慈祥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摇头道。
莫河心里一叹,他知道爷爷好面子所以也就不再强求他了“那好吧,只是天气越来越冷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让小柔来镇里找我们就行,我们出来婶婶还不知道的,现在我们也得回去了。”
“怎么这么急,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啊,小柔也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爷爷挽留道
“不了,还请爷爷替我跟小柔说一声,天气太冷了别让她跑出来送我们了,我们下次再来看望爷爷,爷爷保重。”莫河说完便拉着还有些不舍的胖子出了门。
爷爷还想挽留一下可是他们却已经出去了。“这小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自己哪天不在了,小柔也不用担心没有人照顾了吧!
“爷爷爷爷,你看看好不好看”就在这时候小柔也换好衣服跑了出来。
“好看好看,我家小柔最好看了”爷爷看着如喜鹊般的小柔毫不犹豫的夸了一句。
“咦,小河哥哥他们呢?”小柔开心的在屋里寻找了一圈然而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爷爷默默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他们有事先回去了”
小柔心里一堵,然后眼睛蓦然红了起来“那我去送他们”她说完就想往外跑。然而爷爷却拉住了她
“傻丫头,别出去了,他们就是不想看到你哭鼻子才没告诉你的,你又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可是我就是想跟小河哥哥一起”小柔低下头眼睛更红了。
“傻丫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他心里没有你,你就算是再怎么缠着他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小河哥哥”小柔倔强的说道,只是她的心意莫河能明白吗?她不知道,但她却并不后悔。不管将来如何,没有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此时屋外的天空渐渐的昏暗了下来,隐藏在那滚滚乌云后面的暴风雪也似乎随时也要落下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