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的时候,我发现加里在寻找几个人,可能就是当天死去的那几个人,而江八应该是没有告诉他真相的。”
“我没有猜错,加里以为那几人的失踪可能和你有关,所以哪怕害怕也会硬撑着去找你的。当然,他的表现一般,毁掉了可能获得情报的机会。”
“加里原本应该是很害怕那几个人是被你杀掉的,但后来估计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叫了高三的小混混来找你麻烦。不过这件事你篮球队的朋友们已经帮你搞定了,所以现在没问题了。我这段时间为了你做了不少调查呢。”
尼尔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后喝了口水润了下喉咙。
洛眩听完这些话,表情有些凝固了,他提出了疑问:“这些事你都很清楚?”
“算是吧。”尼尔回答道。
“你怎么做到的?”洛眩忍不住问道,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说呢,我只是花了足够多的时间精力来做准备而已。”尼尔实话实说道。
“这已经很厉害了好不!”洛眩有些激动地说。
“那你的消息又都是哪里来的,你一个人不可能顾及那么多方面的吧?”洛眩问。
“嗯……我有帮手。”尼尔道,然后就又闭嘴了。
“就这样?”
“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尼尔笑道。
“好吧。”洛眩不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尼尔是不打算说出事实了。
“你应该还有一些想要知道的吧?”
洛眩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周三那天晚上有人会抽我血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抽血检验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们可以通过分析你的血液来判断你是否是超越者。”尼尔回答。
“你怎么肯定他一定是来抽血,而不是做别的事的?”洛眩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
虽然他很信任尼尔,但信任归信任,他需要知道一些的事来证明自己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当下和将来。
没人会愿意让自己的生活始终被别人所掌控的。
尼尔感受到了洛眩的想法,认真想了想,说:“我知道他的消息,也可以大概判断出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也不敢说我的猜想一定正确,所以我在上周五时给了你那三颗纽扣。”
洛眩听后点了点头,看了下自己上衣的三颗黑色纽扣,那是尼尔在上周五的谈话快结束时交给他的。
“这个是声控的,它可以保护到你,记得带着身上。”这是尼尔当时的说法。
“当时我就考虑到了你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的这一事实,便把这东西交给了你。你有着预知危险的能力,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应付突发情况。”尼尔说道。
洛眩点头,认同了尼尔所说的。他在先前的纸条上已经得出了遇到问题时的应对方法。尼尔交给他的那三颗纽扣也让他在危机中有了反应时间。这种情况下确实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但,依旧还是有些勉强。
洛眩有些不安,当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的话,还是有着对方强行出手的几率的。虽然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但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洛尼丝却是可能会有危险。
尼尔看着洛眩变得有些阴沉的表情,一脸轻松地说道:“那天我有让人在你家的附近监视,在有危险的时候就会出手帮忙的。”
这句话打消了洛眩心中的顾虑,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洛眩很在意迎素的安危,这就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哪怕信任尼尔,但这种事情终归是要自己有了一定的把握才可以安心的。
“洛尼丝不会有危险就好。”洛眩安心后说道。
“大概就在下周的运动会之后吧,我会让你们到超越者的地盘上去见识一下的。”尼尔突然说道。
“你没开玩笑吧……等等,你说的‘你们’什么意思?除了我还有谁?”洛眩问。
尼尔一脸愉悦地说道:“那当然是洛尼丝啊。”
“不行!”洛眩反对道:“那太危险了,不能让洛尼丝去那种地方!”
他这几天想了不少,他想到了之后自己无法和洛尼丝一起上学了,这会儿还在思索应该怎么和洛尼丝说呢。
“不会危险的,我带着你们很安全的。”
“那也不行!”洛眩站起身来,大声道。
“很遗憾,洛尼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要真想不让她去你就去试着说服她吧。”
“你这家伙!”洛眩一把揪着尼尔的衣领,难得地愤怒了。洛眩太了解洛尼丝的性格了,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同意让洛眩甩下她去做的,她一定会要求洛眩带上她的。
“那我不去了!”洛眩松开了尼尔的衣领,“大不了都不去!”
“她不是最近才知道的,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有关超越者的事情了。”尼尔看着洛眩的双眼,说出了他不知道的事实。在洛眩听来,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洛尼丝早就准备要和尼尔一起去那个地方了。
“你这简直乱来,你想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洛眩情绪激动地说道。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说了很安全的好吧,没有危险的。”
“我上周五才亲眼看到几个人死了,你和我说没有危险?!”洛眩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揪着尼尔的衣领瞪眼怒道。
上周五的血肉纷飞的场景给了洛眩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那仿佛是潜意识里深层的恐惧化为了真实,如同极地的寒冰般刺入胸膛,肺部似乎被冰霜凝结了,几乎沉重得无法呼吸。夜晚的睡眠里,那场景不断出现,如影随形。他每次惊醒都会手脚发凉,呼吸都快要跟不上身体的需求了。
他这几天都在强迫自己用乐观的视角来看待这件事,但那是对自己的欺骗,他用对未来路途多姿多彩的预估来麻痹自己的恐惧,让自己变得像往常一样坚韧。
在周四凌晨被抽血过后,他便对自己发誓,要未来拥有力量,保护好自己所珍惜的一切。尼尔,洛尼丝,这两人是他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了。
尼尔比自己要强大,所以自己要努力变强,和他一样。但洛尼丝比自己弱小,所以洛眩希望将来可以保护洛尼丝,洛眩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接触到太多的残酷。他一开始就决定了不让洛尼丝去超越者的世界。
但尼尔的话打碎了他的决定,就像是利剑,刺穿了他极力装饰的坚韧外表。
“你知不知道那是会要命的,那样的怪物你打算让洛尼丝去面对,你是打算杀了她吗?!”洛眩脱掉了冷静的伪装外表,怒声道。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尼尔平静地说道。
洛眩没有因为尼尔的话就放开他,他现在的脑子无法运转,只有万千的情绪和想法在脑子里盘旋,他自己都抓不到那些脑子里飞舞的想法,当他无力和害怕的事情在脑中闪过时,他脑袋里很快就空白了,什么都想不到了。
尼尔没有说话,把他的手臂给抓着,帮他稳住身体。
等到洛眩缓过神来,突然想到了自己先前的失控,急忙扭头看向远处的几个人。可西餐厅里坐着的那几个人都出乎意料地没有对他们的刚才的争执产生反应,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尼尔解释:“这里的西餐厅是安全的,可以放心说一些秘密。”
洛眩又一次为尼尔的话所感到由衷的钦佩,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把抓着尼尔衣领的手松开,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他的眼泪就在这一瞬间落了下来,滴落在地,他赶紧用手把眼泪给擦去了。
“你了解我的,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会儿的我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的。”
洛眩听到尼尔的这话,虚脱感突然消去了不少。
尼尔接着说下去:“你也明白的,如果不是真的不得已,我不会愿意让洛尼丝进到那个危险的环境里的,但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世界要变了。我必须让你和洛尼丝得到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确定不会很危险吗?”洛眩看着尼尔问道。
“是的,我可以肯定。”
“好吧。”洛眩经过很久的思考,终于同意了。
尼尔露出笑容,说:“好,那你打个电话给洛尼丝,让她来这里,我和她说一下具体事项。”
“你干嘛不自己打?”
“她不接我电话。”
“这样啊……”
洛眩拨通洛尼丝的电话,清脆的声音传来:“喂。”
“洛尼丝,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怎么了?”
“你来一下一个地方。”
“哪里?”
“在安化区15号小区旁边的一家西餐厅,商量一下下周的事。”
“什么事?”
“就是尼尔下周要带我们去超越者的地方这件事。”
电话里洛尼丝的声音不见了,一时间没有回应。
“喂?”洛眩问,“听到了吗?”
洛尼丝急忙回答:“听到了,我这就来。”
洛眩挂掉电话,看向尼尔,说:“你是不是又耍我了?”
“没……”
“洛尼丝刚才电话里有点怪,好像是被我的话惊到了。你之前应该没有告诉过她下周的事吧。”洛眩语气不善道。被连续耍了那么多次,就算是他也生气了。
“我没有骗你,她很早就知道了超越者的事。”
“真的吗?”
“真的。”
洛眩眼神凌厉,质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要提前和我说一下的吗?”
尼尔注视着洛眩,真诚地说:“我说过,我想要让你们拥有自保的能力。”
“这次我会拿出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