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沈炽难,就是在闵吉顺惹上纠纷又进了医院,闵疏和母亲走投无路的时候。
沈炽难来得很及时。闵疏想尽一切办法,却全都无济于事,就在她深陷绝望的时候,沈炽难就像神明一样降临在了她的世界里。
沈炽难解决了他们面临的一切问题,并且承担了闵吉顺所有的医疗费和赔偿,闵疏知道这些费用有一个可能她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数目,但是除了接受沈炽难的帮助她别无他法。
闵疏一家对沈炽难感恩戴德,闵疏想着,不论怎样,她都会尽力回报沈炽难。
所以后来沈炽难问闵疏:“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那时候,闵疏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察觉到沈炽难眼底的疯狂。
再后来,就渐渐成了如今这个境地。
沈炽难几乎将闵疏和过往的一切隔绝,把闵疏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
包括把闵疏当作别人的替身,这些闵疏都可以忍受,只是后来,沈炽难的脾气越来越古怪,闵疏稍一疏忽,便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惩罚,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侮辱,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堪。
再后来,闵疏却隐约发现了一年前的事故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当她想要调查清楚时,却被沈炽难打断进程,也有了今天的事。
当沈炽难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时,她却在想,如果能就这样真的死了那该多好,赔给他一条命,应该算是将欠他的都偿清了。
可是沈炽难到底没有杀她。
她也料到了沈炽难不会杀她,可她就是生出那么一点期望。
***
闵疏整个人如一摊烂泥,毫不挣扎地瘫在沈炽难的怀里,一动不动,就跟死去了一样。
沈炽难此时倒是清醒得很,他心疼地拂过闵疏背上的伤痕,眉头紧皱,满眼愧疚:“对不起,我今天没控制住情绪。”
闵疏没有任何回应,她只觉得凄凉,这日子如同一个圈,总是这样周而复始,唯一不同的就是沈炽难对她的折磨越来越变本加厉,她不知道这个圈什么时候能终止,她只得这样艰难地熬着。
沈炽难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搂着瘦弱的闵疏,而后疲惫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冰冷的墙壁让他的思绪格外清晰,他抬眼看着窗外冷冷的一线月牙,而后闭上了眼睛。
沈炽难仍旧记得第一次见到闵疏的时候,她还很小,大概十六岁多一点,整个人瘦得如同营养不良,但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遇到闵疏的那个雨夜,是章凡苓出殡的日子。
沈炽难被仇家追杀,他虽然逃出来了,却渐渐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跌跌撞撞走上了一条陌生的道路,倒在地上,他想:“或许这样死了,也很好。”直到遇到了闵疏,那双同章凡苓长得几乎一样的眼睛,在模模糊糊的灯光下,他甚至以为是章凡苓来接他了。
闵疏穿着短裤和白色短袖,细细长长的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走在黑色天幕的大雨里,沈炽难一眼就看到了她。
也就是看到她的那一刻,一个巨大的阴谋在他心里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