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本就该我自己解决。”聂允儿目不斜视的看着裴启言。
聂母原本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聂父却扯了扯她的胳膊,并且丢给她一个提醒的眼神。
最后,他们通过眼神的交流,做了决定。
“好……我跟你妈先回去。你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我们相信……你会懂得为自己争取权益,也懂得保护自己。”聂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拉着聂母一块儿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办公室便变得无比的安静,而且这种安静,让人稍微有点窒息跟难受。
聂允儿在他们走后,才起身走到了裴启言的面前,她抬起手,轻轻的帮裴启言领子上的一小个脏东西给拂掉了。
“我这个人有点洁癖……绝对不允许眼睛里掉进一粒沙子,也绝对不允许衣服上出现任何的脏东西。同理,我也不希望自己丈夫的人生里还有别的女人。”聂允儿的眼神变了,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份温婉跟柔和。
裴启言垂眸,与聂允儿对视着,半响之后才开口道:“没有爱的婚姻,为什么还要可笑的维持着?一个心里只有别的女人的丈夫,为什么不肯丢了?”
“裴启言,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不爱我,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更不该娶我,让我的心掀起波澜!”
聂允儿原本还能让自己保持淡定的,但裴启言的那番话,让她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她所有的坚强,都在那一瞬间分崩瓦解。
“现在跟我提离婚?在我已经深陷这段婚姻里的时候,你跟我提离婚?就为了你那该死的责任?你要去对顾南湘负责,就要让我承受这些不幸吗?你考虑过我吗?”
“从今往后,别人该怎么谈论我?我聂允儿……就这样变成一个笑柄了吗?裴启言,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聂允儿在说到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裴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到聂允儿的这副模样,他的心里头也不好受。
但……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不幸,早就该终结了。
否则往后,将带来更加无穷尽的麻烦跟痛苦。
“对不起……”这些裴启言目前为止,唯一能对她说的。
听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刹那,聂允儿的眼泪直接决了堤,从她的眼角速速掉落。
她一头扑进了裴启言的怀里,然后用力的抱着他:“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启言,我要你……我不要你跟我离婚,我要你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丈夫!启言……你在婚礼上是怎么宣誓的,你忘了吗?咱们是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
婚礼上……裴启言的确是言不由衷的做出了这样的宣誓。
现在再想起那场婚礼,竟然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启言……结婚以来,我也没对你提出过什么请求……就这一次,你当我求你了,可以吗?别这样丢下我……”聂允儿把脑袋紧紧的贴在他的心口处,感受着他真切的心跳声。
只有他,能让她有安全感跟幸福感。
这两年,就算他很少着家,她也仍旧觉得幸福。
光是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她都会觉得幸福。
裴启言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许多下,心口也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
他也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允儿,我会把自己现在所拥有的都交出去……”裴启言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躲在他怀中哭泣的聂允儿,她的身体不由得轻轻僵了一下,连眼神也在那一瞬间变得凄凉起来。
她都这样卑微的哀求他了……
得到的,竟然只是他这样的一句话?
聂允儿缓缓的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在你跟我离婚之后,我会想要看到一个过得无比落魄或者是凄惨的你吗?启言……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你真的舍得扔掉这一切?”
“或许,在很多年前,我就不该……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那一年,我就不该丢下已经怀了孕的顾南湘,去追逐所谓的地位跟财势。”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后悔了。
在他跟她提出要离开的那一天,顾南湘问过他:“裴启言,你这么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他那会儿无比坚定的告诉她:“没什么可后悔的,人生从来都是这样,有舍才有得。”
但现在……
真是打脸啊。
这两年,他所得到的,远远没有他失去的多。
聂允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难过得嚎啕大哭。
“所以……你都想好了?想好了?”聂允儿微垂着眼眸,冷漠的问道。
“嗯,想好了。”裴启言顿了顿之后又说道:“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定好了,我会让我的助理送过去给你。如果没什么问题……”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聂允儿突然打断了他:“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从前的我的确是不争不抢,但现在的我……改变主意了!你想要离婚……不可能!”
说罢,她也不给裴启言任何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掉了。
裴启言一言不发的立在办公室内,神色复杂,脸上还透着几分的沧桑。
这段时间,他真的是被离婚这件事弄得很累。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去打扰顾南湘。
因为他觉得,自己得先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清楚了,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顾南湘。
而顾南湘这些天都在住院,她跟年年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年年已经会喊她妈妈了,只要听着年年轻软的声音,看着年年的笑容,她便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潭水。
危延看着顾南湘一脸爱意的看着年年,他的唇角也跟着勾起了一抹笑。
他走到年年的跟前,冲着年年笑得一脸灿烂:“年年,我是危叔叔,你怎么还不肯开口喊我一声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