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小心翼翼地掀起眼皮看了厉佑霆一眼,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怕爸爸你会担心,你已经很忙很累了,我不想让你更累了。”
听到绵绵说出这样懂事又贴心的话语,厉佑霆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揪了一下,好像更疼了。
“绵绵,只要是你的事情,爸爸永远都不会觉得累。下次绝对不许这样了,知道吗?身体但凡有点不舒服,就要告诉爸爸,知道吗?不然爸爸只会更担心,嗯?”厉佑霆语气轻柔的对绵绵说道。
绵绵听话的点了点头:“都听爸爸的。”
看着绵绵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厉佑霆又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绵绵的小脑袋:“这就对了。”
绵绵笑了笑,她的目光这会儿才注意到了站在厉佑霆身后的赵玄灵。
说实话,她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天到晚都粘着她爸爸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女人中是很有异性缘的。
即便他现在带着一个孩子,也还是有不少女人想要嫁给他。
但这些女人,她却都瞧不上。
能配得上她爸爸的女人,怎么说也得比她妈妈漂亮吧?
然而她见过那么多出现在他爸爸周边的女人,却都没见过比她妈妈漂亮的。
或许因为,那是自己的妈妈吧。
所以,怎么看都觉得特别的顺眼。
“绵绵,阿姨听说你不见了,也特别的担心,所以就跟着你爸爸一块儿来找你了。”赵玄灵也能感受的到,绵绵是不太喜欢自己的,所以她便马上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不过,绵绵不太喜欢她,她也是能理解的。
每一个小孩儿,都不可能轻易的接受别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父亲身边的。
所以,她能理解绵绵对她的那份敌意跟不喜欢。
绵绵只是淡淡的看了赵玄灵一眼,绵绵不喜欢这个人,她也就没办法对着这个人嬉皮笑脸的。
“对了,刚才将你送来医院的人呢?”厉佑霆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并未看到他们周围站着什么人。
“那位阿姨已经走了。”绵绵有点失落的说道。
“走了啊?你没让她再多等一会儿,好让我当面跟她道谢?”厉佑霆问道。
“那位阿姨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就先走了。”绵绵解释道。
厉佑霆也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而是看了一眼绵绵手背上的输液针:“也快输完了,等输完了爸爸带你回家。”
“嗯。”绵绵点了点头。
绵绵还有不少的话想要跟厉佑霆说,但碍于赵玄灵在场,她便暂且将这些话藏在了肚子里。
赵玄灵站在一旁,她不停的主动寻找话题,想要跟绵绵亲近:“绵绵,听说你们今天去会展中心看画展了?画展怎么样?好看吗?”
“赵阿姨,我哪儿看得懂那些画啊?你问我好不好看,我还真的回答不上来。”绵绵发觉,赵玄灵总喜欢跟她尬聊,问一些她根本就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绵绵的回答,也总能让赵玄灵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
她有点尴尬的看了厉佑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绵绵:“对哦,我还真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幼儿园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画展,的确是有些早了。”
赵玄灵原本是想要让厉佑霆看到,她跟绵绵能和平愉快的相处的画面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
“赵设计师,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绵绵就行了。”厉佑霆也不太喜欢他跟绵绵相处的时候,有一个外人杵在旁边。
那种感觉,是真的太奇怪了。
赵玄灵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厉佑霆这是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呢?
想要靠近厉佑霆,真的是太难了。
她都为此努力了四年了,却一点成效都没有。
这让她的心里稍微有些失落,但她终究是没在厉佑霆的面前显露出太明显的情绪:“行吧,看到绵绵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厉佑霆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绵绵则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喜欢某个人的时候,也实在没办法做到嘴甜,更没办法笑脸相迎。
绵绵的这种性格,也真的是像极了萧昕颜,都不会做面上的功夫。
在赵玄灵离开了之后,绵绵才神秘兮兮的对厉佑霆说道:“爸爸,你知道吗?刚才的那位阿姨,真的像极了妈妈!”
绵绵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厉佑霆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掀起了波澜。
他的眼睫毛甚至都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
就在刚才,绵绵跟他通电话的时候,他听到过那个女人的声音,他当时就觉得那声音很像是萧昕颜的声音。
只不过他当时心里都在想着尽快见到绵绵,后来也就没去在意这个问题了。
但现在听到绵绵这样说,厉佑霆的脑袋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难不成……这个凑巧将绵绵救下的女人,真的就是萧昕颜吗?
不然,怎么会存在这样一个女人,长得跟萧昕颜很像,就连声音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爸爸,你在想什么?”绵绵看到厉佑霆有些愣住了,便拉了拉厉佑霆的胳膊。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那个救了你的人,很像你妈妈?”厉佑霆只觉得自己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心,好像又瞬间燃起了希望。
“我觉得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绵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她看起来并不认识我,所以我就觉得,她应该不是我妈妈。而且,她并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她说她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厉佑霆听到绵绵这样说,再度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会不会真的就是萧昕颜呢?
“爸爸,不如咱们将那位阿姨约出来,这样你就能帮我看看,她是不是妈妈了。”绵绵的心里头也藏着一个私心。
如果这个人就是她妈妈,那该多好啊。
这样,她就能有自己的妈妈了。
没有人能理解,她有多么羡慕那些有母亲陪伴在侧的人。
更没有人能理解,她有多么渴望得到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