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禄似乎看出了裴清乐的犹豫,抬手在她皱起的眉头上缓缓地抚摸着,柔声说:“是什么?”
这个温柔的动作,轻柔的语气,好似给了裴清乐无限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老头,我觉得很恶心,在那之后甚至一度成为了我的噩梦,可事情......”
她没有说完,因为她发现了男人的沉默。
在这个时候,没什么比沉默更打击人。
裴清乐心中突然涌出一阵强烈的不安,难道梁承禄真的在意?他会不会也绝对自己很脏,沉默了一定是这么觉得的对吗?
她开始慌,开始质疑自己,甚至想要从梁承禄的腿上下来。
她觉得自己不配。
但是此时的梁承禄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裴清乐诧异的抬头,对这个动作感到震惊。
“又在乱想什么呢?”梁承禄刮了一下裴清乐的鼻尖,语气中依旧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宠溺和温柔。
裴清乐的鼻尖狠狠地一酸,差点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我以为你很在意。”裴清乐低声说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梁承禄抬起她的下巴:“顾霖寒知道吗?”
他问的是,当自己是顾霖寒的时候,他知道吗?
裴清乐楞了一下,低声说:“不知道,那个时候没什么机会说。”
“是吗?”梁承禄挑了挑眉:“这是不是说明,我比他做的好,所以你更相信我,更想跟我吐露心声。”
裴清乐的脸上迅速地升起诧异,接着之前所有的害怕和恐慌彻底的消散,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你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还要这么吃醋?还是吃自己的醋。”
“不知道。”梁承禄答的非常坦率。
裴清乐笑着捧起了他的脸,低头迅速的亲了一下。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梁承禄却按住了她的头,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交,哪怕已经无数次了,可每一次这么亲密接触的时候,裴清乐的心还是会跳的非常的快,她总是能在男人的亲吻之下心动不已。
“我们......”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琳姐跨门进来的时候还说着话,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只是短短愣了一秒,立马关上门,对着后面的人大声说:“换个会议室,谁把这场会议安排在这里呢!快走快走!”
助理一脸无辜,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这个会议室里面开会的吗?
等到身后没动静了,裴清乐却还是趴在男人的脖颈处,一动也不动。
“他们已经走了。”梁承禄轻笑。
“我知道。”裴清乐的声音闷闷的。
梁承禄抬手在裴清乐的耳朵上摸了摸,果然很烫。
他知道,他们家小奶猫这是又害羞了。
“怎么办?”裴清乐抬起头,露出了自己通红的脸颊:“琳姐肯定看到了!”
梁承禄挑眉:“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我很少吻你。”
裴清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我......也不知道琳姐身后的那些人看到了吗,要是看到的话,我....我......”
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但是梁承禄非常的淡定,他捏着裴清乐的脸颊,轻声说:“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裴清乐一脸狐疑。
梁承禄笑着抬起裴清乐的下巴,丝毫没有犹豫的吻了上去。
“多吻几次,不就好了?”
梁承禄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清乐被她吻的意乱情迷,一时之间,还真的把什么都抛之脑后。
晚上,裴清乐陪着梁承禄一起去了一趟医院,找的还是之前夏天晴找到的那个医生。
在夏天晴带着梁承禄来的那一次,男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不对,所以找了机会单独和医生相处,并且问清楚了真相。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梁承禄才逐渐的相信并且真正的认同,自己是他们口中的顾霖寒。
“恢复的还算不错。其实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医生长叹一口气:“第一次给你做的心理干预很强,意志力弱一点的人,在触碰到禁忌之后会立马的开始打退堂鼓,并且厌恶。可你却能坚持下来,我一直都很想问,到底为什么?明明排斥着,为什么还会选择相信?”
很多人低估了心理作用,有些时候,哪怕再谨慎的人,都会因为心理干预而抛弃自己的理智,哪怕觉得不正常,也不会往深处去想。
梁承禄看着身边的裴清乐,笑着挑了挑眉。
为什么会选择相信。
因为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想触碰,想拥有,想占据的感情不是假的。
所以他愿意去相信,愿意去尝试。
医生在他看向裴清乐的时候,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
这个男人他印象很深,因为第二次来做心理干预的时候,这个人非常冷静的说,告诉他真相,要不然,他会把这里的一切都毁了。
虽然自己也是个医生,并且还是心理学的,但是在男人巨大的压迫力之下,还是显得无所遁形,只能把真相说了出来。
所以,那一次表面上跟夏家的人说的是做了心理干预,实际上是开始一步步的接触之前的那一次干预。
“再来一次基本上可以把那个干预彻底的解除。”医生笑了笑。
裴清乐低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
“这个就不确定了?记忆恢复这件事不能强求,有时候说不定刺激到了哪一个部分,他会逐渐想到了。这位先生的脑部之前受到过很大的损伤,所以我不建议采取太强烈的手段来刺激他恢复记忆,可以顺其自然的等待。”
裴清乐立马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从医院离开之后,梁承禄一直没有说话,而且表情非常的阴鸷,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裴清乐是坐在车上的时候才注意到的,她不得不侧过身,柔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