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李江源比想象中的清瘦了许多。
能看出来他刚刚结束工作,还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只是眼窝发青,眼神疲倦,看上去像是许久没有休息好。
“裴小姐,您来了。”李江源笑着打了声招呼,连忙让裴清乐坐在了他的对面。
裴清乐坐下,关心的问:“顾氏最近......事情很多吗?”
虽然在如今的新海,暂时还没有任何人,任何一家企业能够撼动顾氏的位置。
但这不代表着,没有人在窥伺。
没有了顾霖寒的顾氏少了许多威慑力,再加上它本身枝繁叶茂,内部纷争本就不断,现如今又来了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顾老爷子,还有那两个只会耍嘴皮子,很多地方添乱的顾淑艳姐妹。
想必李江源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
“哎,实不相瞒,现在我的位置基本上已经被架空。”李江源重重的叹了口气:“老爷子在我们爷......失踪之后受到了很重的打击,身体也不算太好,顾淑艳趁机把控着一定的是决策权。她倒是还行,只是她的那个妹妹,心思歹毒阴险,第一步要做的事情,便是架空我们这些一早便跟着三爷的。”
“架空你们?”裴清乐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顾氏现在这个时候,只能稳定军心,顾淑艳要是真的聪明,该先把局势慢慢稳住,至少在外部没有明显的威胁下。
但是......
如果在这个时候动内部,尤其是动像李江源这样的核心的人,只怕会给外面那些窥探顾氏已久的人机会!
“您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吗?”李江源苦笑着摇头:“我们有个经理已经提出来了,但是被顾淑艳辞退,他可是在顾氏待了五年的老人,她这一招哪里是杀鸡儆猴,分明是在寒了那些老人们的心!但是我已经管不了了,她把我架空之后,每天给我安排的都是最基本的琐碎的事情,她以为我不知道吗?无非是趁着我们爷不在,把我们当成了她的出气筒!”
“顾老爷子呢?如果你跟他反映的话,他应该会知道的吧?”
李江源继续苦笑:“没用的。他现在在气头上,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顾淑艳也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会给我们穿小鞋。
您不知道,我们爷在的时候,她们这两个姐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更别提之前妄想夺权,直接被我们爷给赶出了新海。这次.....他们两个渔翁得利,正是得意嚣张的时候,眼里根本装不下别人。”
他说着,想到顾淑艳对他的态度还有做出来的那些事,忍不住的咬紧了牙关。
裴清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顾氏的事情她实在没办法插手,单说那个顾老爷子,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她......
如果她说些什么,只会让顾老爷子更加的反感李江源他们。
“裴小姐,您放心,这些压力还在能抗住的范围内。我相信我们爷一定会回来,也知道老爷子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您放心,顾氏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的处理好,一切等着我们爷回来!”
李江源深吸一口气,仔细看,他的眼眶还微微泛着红,但是不忘安慰裴清乐。
“好,我们一起等他。”
裴清乐淡淡的笑了,她想,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等着顾霖寒,盼望着那个人回来的太多了。
所以,他一定要回来。
“对了裴小姐,您看我,光顾着抱怨,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李江源说着,朝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下。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裴清乐的神色,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纸袋,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们爷之前准备的,这几天刚刚从巴黎空运回来。我想他一定是想亲手交给您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保管在我这里不是很好。”李江源缓缓地说着。
裴清乐在看到那个袋子上的牌子之后,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那个牌子她知道,应该是......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裴清乐伸出手拿起袋子,却在想要打开的时候,双手颤抖的顿住。
裴清乐深吸一口气,朝着自己的掌心狠狠地掐了一下,这才稳住慌乱的心神,打开了纸袋子,赫然看到里面黑色的蕾.丝盒子。
盒子是心形的,但是和一般的不一样,只见它的外面包裹着黑色的蕾.丝,而且在盒子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清”字。
裴清乐在看到盒子的瞬间,眼眶腾地变红,心里好像是一只只的蚂蚁在踩着,鼻尖更是狠狠一酸。
她把盒子拿出来,双手颤抖的打开,看到了里面善良发光的钻戒。
“这是我们爷很早之前跟这个设计师定的,想必您也听说过她,她很难约,而且经过她设计的结婚钻戒,结婚之后的情侣过的都很幸福。所以她名声在外,可是及其难约,全世界也不过只有十个钻戒出自她的手,这就是那第十枚。”
李江源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刀,说着每个字的时候,都发出尖锐的痛。
这本该是他们爷来给的。
可是现在......
裴清乐望着那枚戒指,好想要把它看穿一样。她拿起来,缓缓地带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尺寸刚刚好。
她想起来之前顾霖寒开玩笑的把她抱在怀里,比划着她的手指,动作好像是在量尺寸。
那个时候的她,开着玩笑说自己也想要结婚戒指。
顾霖寒只是笑了笑,把她的手指窝在掌心中,深深地吻着她。
原来那个人什么都在做准备......
裴清乐望着戒指,从看到纸袋子的瞬间开始忍着的眼泪终是忍不住的宣泄而出。
她在,她已经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她也已经洗脱了杀人犯的名声。
她可以丝毫不犹豫的收下这个戒指。
可是那个要帮她戴上戒指,要带着她一起生活的人,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