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卡在心口处的话,还有疑问,怎么都无法在那深情又宠溺的目光中问出来。
这一刻,她卑微又无助的希望,如果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希望顾霖寒永远不要告诉她这个真相。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吴尧站在一旁,双眼迸发着凶狠的恨意,如果现在他的手上还有刀,很大可能会立马砍到裴清乐的身上。
顾霖寒皱眉,抬头看着吴尧:“没错,在一起了。”
“为什么!”吴尧双拳紧握:“我让你做的事情是什么?你又做了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却跟害死小黎的女人在一起?顾霖寒,我真他么的看错你了!”
裴清乐的心登时震了一下,吴尧让顾霖寒做了什么?是她猜想的那些事情吗?
早在牢里的时候,她就发现,除了刘洁好之外,还有另外一堆人有目的,而且及其有组织的在折磨她。
不会的......
裴清乐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乱猜。
“我跟你说过,给我时间,我会把真相给你!”顾霖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对于吴尧来说,冷静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吴尧冷笑,眼神狠厉:“真相?你就因为这个女人的片面之词告诉我还有其他的真相?我当年没查吗?我查到的就是这个女人杀的!”
他像是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快速的走到病床前,先一步将裴清乐扫开,再狠狠地揪着顾霖寒的衣领:“你和我,二十多年的兄弟,比不上一个女人是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我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顾霖寒一只手扎着针,身上还有伤口,他被这么揪着衣领,鲜血顿时从伤口里冒了出来,痛的他额头上冒了一层的冷汗。
裴清乐从地上站起来,用尽了力气把吴尧拽走,护在了顾霖寒的身前:“有什么冲着我来。当年的事情,我暂时是没有证据。可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吴小黎,更不知道他就是陆文华的前女友。那天早上......我是第一次见她!”
“放屁!”吴尧狠狠地打断了裴清乐的话,他讥讽的笑着:“怎么?当年承认的那么快,现在巴结上了顾霖寒就不承认了?还不认识?你知道小黎跟我提过多少次你吗?第一次见这种鬼话你都说的出来!你怎么不去死!”
他说着,就要冲上来掐裴清乐的脖子,却被顾霖寒快速的握住了拳头。
“放手!”吴尧咬牙切齿的瞪着顾霖寒。
“她是我的女人,相信我,好吗?”顾霖寒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紧皱着的眉头处处透露着他正在忍耐着强烈的疼痛。
吴尧眼神中迅速的闪过失望:“兄弟和女人,你选择了后者是吗?”
“我只是站在了真相的一边,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冷静,吴尧,冷静下来想想好吗?”顾霖寒沉声说道。
“去你妈的冷静!”吴尧一把甩开两个人,他的双眼猩红,拼了命的压抑着内心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情绪:“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我要亲眼看着小黎死了,亲眼看着这个杀了小黎的女人活着。你知道吗?小黎生前最想有的就是像她这样,打扮的美丽动人,写字楼里加班工作。可是,没有可能了,她已经变成一堆灰,再也没有可能了!你觉得我还能冷静吗?”
裴清乐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吴尧的话说的太绝望,她不禁想起吴小黎死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出头。
“这一次既然你选了她,那我们这二十多年的兄弟别做了。从今以后,不管我去哪儿,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吴尧犹如鬼神一样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夺门而出。
裴清乐却顾不上别的,她慌忙按下报警器,让人进来给顾霖寒处理伤口。
“没事吧?”裴清乐看着顾霖寒脸色越来越白,一点血色都没,她的心仿佛被一片片的割着,疼得难以呼吸。
“没事。你帮我给李江源打个电话,监视着吴尧的一举一动,他现在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了,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顾霖寒倒抽一口冷气,躺倒在床上,将手机递了过去。
此时,病房里来了医生和护士,紧急处理伤口。
裴清乐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她快速的拨打了李江源的电话,按照顾霖寒交代的那样,说了一遍。
“对,他刚刚离开医院。好的,顾氏的事情暂时先放着,如果有紧急的,你拿来医院。”裴清乐沉声交代。
这边伤口已经处理好,裴清乐看着那被浸满鲜血的纱布,眼前一黑,心如刀割。
她坐在了顾霖寒的床边,双手抱着头,声音里带着难以忍受的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事。”顾霖寒揉了揉她的头:“吴尧......他现在很偏激,你不要多想,我已经派人这几天跟着你和他,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接近你的。”
“我理解他,”裴清乐苦笑:“失去亲人的不是你和我,而是他。不相信也是正常的,毕竟当时的证据种种都指向了我。我们可以冷静,是因为你和我都不是受害人的家属。”
她看过吴小黎的照片,青春明媚,看上去就很惹人疼爱。
顾霖寒让裴清乐趴在他的胸膛上,没有扎针的那双手在她的头发上温柔的轻抚着:“吴尧更多的是愧疚,比起恨你,他更恨他自己。”
“你......认识吴小黎吗?”裴清乐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顾霖寒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缓缓说:“认识,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吴小黎的场景,明明都在很久以前了,现在想起来,画面清晰的仿佛是昨天。
大概是十年前,吴尧突然把一个女孩子带到了他们的面前。
当时的吴小黎还小,扎着双马尾,跟在吴尧的身后,清澈的双眼瞪得圆鼓鼓的,看上去天真无邪。大概是第一次见他们,所以显得还有些腼腆,又紧张又忍不住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