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一早便被白浩宇护在身后,此时的她满心都是刚才那个女人说的那番话,她怎么也没想到裴清乐在牢里会经历这么多,一颗心揪着痛。
但是摆在眼前还有一件头痛的事情,这些看热闹的人大多都是和陆文华有接触的圈内人,顾霖寒又是这种风云人物,舆论眼看控制不住了。
带着裴清乐回家的顾霖寒却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他把怀里的女人搂紧,双臂搭在她的腰上,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
他来晚了。
那个被肖薇薇带过来的女人所说的话,都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放下谈判,匆匆的赶过去。
但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一想到刚才裴清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那副无助的样子,顾霖寒的心就揪着痛。
“霖寒?”裴清乐半睁着眼睛,原本垂下的手,抬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在。”顾霖寒握住了裴清乐的手,低声回了一句。
只有两个字,裴清乐却忍不住的红了眼,她要的不多,要的只是那两个字,他在。
只要有他在,好像一切都可以度过。
“不要怕,我们马上到家了。”顾霖寒抬起另一只手在裴清乐的身上缓缓地拍打着,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顾家。
顾霖寒将裴清乐缓缓地放在了自己卧室的床上,将她凌乱的头发轻轻地捋到耳后,转而坐在了她的床前。
裴清乐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凄惨的苦笑:“她说的那些话,你都知道了是吗?”
那些她想藏起来一辈子的不堪,顾霖寒已经知道了。
他会在意吗?
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觉得她是肮脏的,是配不上他的。
裴清乐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霖寒,眼神担忧又恐惧,唯独那一丝小小的期待像是火光,燃烧在眼睛里,虽然小,却很亮。
顾霖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拉开被子,轻轻地将裴清乐的衣服褪去,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疤。
裴清乐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下意识的紧张害怕起来,因为这些事情而沉淀在骨子里的自卑突然冒了出来,彻底的吞噬了她。
她害怕的用双手捂住了身子,几近疯狂的摇着头,眼泪肆意的流出来:“不要看,求求你不要看。”
顾霖寒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
床原本陷进去的地方,猛地一下子升了起来,裴清乐的心也跟着揪着,她看着顾霖寒离开的背影,眼前一黑。
果然,他是在意的。
也是,像他这样子的人,肯定会在意。
这一切在揭开的时候,肯定会有这个结果的,她早就该猜到的,只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裴清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纵横。
就在这时,她的脸上一冰,那熟悉的气息又将她包围,裴清乐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再次出现的顾霖寒。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顾霖寒手上拿着毛巾,温柔的擦拭着裴清乐脸上的眼泪。
“我,我以为你走了。”裴清乐一脸不可思议,她抓住顾霖寒的手,生怕这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是不是傻?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刚刚只是给你拿毛巾擦眼泪。”顾霖寒低头,嘴角微微勾起,他的眼睛里光芒万丈,荡漾着太多的情愫,其中的温柔和宠溺深沉的像大海。
“我以为你知道了,就会和那些人一样嫌弃我。”裴清乐的声音很小,尾音颤抖着,害怕到了极点。
“为什么要嫌弃?”顾霖寒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毛巾放到一旁,将裴清乐的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我只是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这些伤害。清乐,我的心很疼,一想到你经历了那些,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顾霖寒的声音很低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裴清乐。
“可是我知道,时间回不到过去,你的以前我无法参与。但我能做到的就是和你面对,那些事情,你不想提,我可以一辈子都不问。你想说,我永远会听。但我不会嫌弃你,我只会陪着你。所以,别多想,小傻子。”
顾霖寒这番话说的很慢,裴清乐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中,他的每个字都像是最宝贵的灵药,治愈着她身上的所有伤口。
那些躁动,那些不安,那些惶恐,那些阴影,在这一刻,全部散开。
裴清乐猛地坐起来,一下子钻进了顾霖寒的怀里,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哇的哭出了声。
顾霖寒抬手,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裴清乐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深吸了口气,从顾霖寒的怀中起身,擦着脸上的眼泪。
顾霖寒揉了揉她的头,将盖在身上的杯子缓缓地拿开,看着裴清乐身上的伤疤,目光陡然变得漆黑幽深,他抬起手,在那伤疤上缓缓地抚摸着。
裴清乐仰起脖子,抽了口冷。不知为何,顾霖寒的手很冰,然而就在此时,冰凉的手快速的离开,紧接着,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肌肤上。
裴清乐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低头便看到顾霖寒在吻着那些伤疤。
她心里一热,眼眶微微发红。
“还有哪里受伤了吗?”顾霖寒抬头,轻声问。
“没有了。”裴清乐摇了摇头,转而她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说:“后背还有烧伤的,哎,我身上的伤还真不少。”
“烧伤?”顾霖寒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难道她们在牢里......”
“不是不是。”裴清乐连忙摆手:“这个烧伤是在六年前了,那个时候我救了一个人。”
这件事说起来,裴清乐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而且当时的理由太过愚蠢,总像是在告诉她自己,当初那么奋不顾身的爱着陆文华的她,是多么的可笑。
所以这件事,一直被她藏在心里。
此时面对顾霖寒,裴清乐叹了口气,低声说:“当时我着急赶回来给陆文华过生日,是不是很可笑?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天真,懵懵懂懂的,只有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