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鸢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时之间,心里涌出比之前还要深的愤怒。
“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想起来用父子情绑架他,你配做他的父亲?”苏雪鸢狠狠地盯着郑伟谭,她一直觉得郑伟谭已经够无耻了,可这个人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的下限。刚才还在对他们发火质问,现在又开始祈求。
“我原本不想和你争论那么多,但你不配,知道吗?”苏雪鸢声音低沉:“当初夺阳进了郑氏,做的好端端的,可你呢?你因为想让郑怀阳继承一切,所以干脆做个瞎子聋子,也要让郑怀阳和肖薇薇设计陷害夺阳,从而把他赶出去。
再说,这么多年来,你那唯一的一点可笑的亲情不是全部都给了郑怀阳吗?怎么有脸现在扯父子情!郑伟谭,实话告诉你,我和夺阳计划的全部都是你怎么落得一个属于你的下场。我的父亲,他的母亲和外公全部都死于你一个人的手上,你就算是跪在这里磕上一万个头,原谅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雪鸢这次是真的被气到,她和郑夺阳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当然也知道郑伟谭根本不配做个父亲。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又不要脸的拿着亲情绑架,他怎么有脸!
郑伟谭的脸色果然迅速的变得苍白下去,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言未发的郑夺阳,似乎想要争取些什么。
“不用想了。”苏雪鸢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冷声说:“或许你不知道,关于你的所有刑罚,我和夺阳专门找了检察官,而我们两个也是起诉人。我可不想让你判个无期徒刑,在牢里待着。我只想让你赶紧判死刑,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知道吗?”
她说着,反而不生气了,脸上浮现出了嘲讽的神情:“你不是最在乎名气吗?做事情总是喜欢找媒体报道,等你判刑的那天,我一定自己出钱,给你搞的轰动整个国内,让每个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又因此被判了什么刑。哦,对了,我劝你还是认命,你的老婆也就是刘素文,现在同样因为杀人的罪名被起诉。哦,你这双腿还是她设计撞的。你的那个儿子,牢里待着,恐怕你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苏雪鸢看着郑伟谭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越来越绝望,继续说:“反正你也早早地放弃了郑怀阳不是吗?郑伟谭,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成功吗?可是现在看看你自己的下场,你孤苦伶仃,就算是被判了死刑,我和夺阳也不会为你做任何的辩护。”
“郑氏呢!我如果真的判了死刑,郑氏怎么办!你们两个这么狠心的设计我,难道不怕遭报应吗!”郑伟谭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哪怕坐在轮椅上,哪怕双手被手铐拷着,但他根本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撑在桌子上,眼睛里充斥着杀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夺阳此时上下看了他一眼,不管是表情或者是语气,都十分的冷淡:“郑氏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以为郑氏是你的吗?那是苏家和白家的继承,当然,现在郑氏是我的。是死是活,未来如何发展,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不过是个死刑犯罢了。”苏雪鸢紧接着补充。
他们两个人站了起来,不再管一直在咆哮着挣扎着的郑伟谭,而是携手离开。
郑伟谭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他所做的事情,不仅被大众知道,更要接受法律的严惩。不管他愿不愿意,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离开之后,郑夺阳和苏雪鸢并没有马上回到郑氏或者家里,而是去了苏启文和白清秋的墓前。
所有的仇,在郑伟谭被抓走的那一刻,都报了。苏雪鸢自己好似也得到了救赎和解脱,从今之后,她和郑夺阳可以为了他们自己而活,不会每天都沉浸在报仇的事情中,更不会再因为郑伟谭而压抑。
苏雪鸢以为自己可以淡定的面对一切,可以激动又高兴地把自己所做的事情说出来。但是看到苏启文的墓碑和上面的照片时,她却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她多想,苏启文是活着看她所做的事情。
现在就算是她把一切都说给对方听,可是苏启文真的能听到吗?
苏雪鸢看着照片上苏启文爽朗的笑容,心中越来越复杂。在过去,她母亲情绪平和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提起她的父亲。她母亲不想让她,也不想让自己把苏启文忘了,于是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说着那些说过无数的事情。
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所有的回忆,不管大小,总是被她母亲挂在嘴边。
也只有那个时候,苏雪鸢觉得自己母亲是温柔的。
而对自己的父亲,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涌出对方呵护她和母亲的样子。
苏启文也的的确确在呵护着他们,哪怕被设计陷害,也想重新再来的和他们一起度过难过,并没有选择抛下他们。
如果还活着该多好,如果没有去见郑伟谭该多好。
不管多难,多苦,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总会把所有的难关度过。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一切,但只要在一起,都是好的。
可是现实却是,她现在就算是看到了郑伟谭狼狈的模样,也换不回自己的父亲。
一旁的郑夺阳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随即便跪在了墓碑前。
“伯父,我会好好对雪鸢,会爱她,保护她,不让她有任何的委屈,会让她幸福。谢谢您和伯母,让我有了她。”郑夺阳沉声说着,随即,他看向了苏雪鸢,柔声说:“乖,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
苏雪鸢抿紧了唇,无声地哭着。
她和郑夺阳,会一直一直的陪着彼此。这是他们从相识,到现在,一直所进行着的事情。
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不管他们中间夹杂着什么,但她和郑夺阳,都不会放弃牵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