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大年初一的早晨初离早早醒来,睁眼看到黎烨瑾的时候,以为还在做梦。他悄悄爬起来捏捏黎烨瑾的鼻子,扣扣黎烨瑾的眼睛,揉揉黎烨瑾的耳朵,确定是个真爸爸的时候难以掩饰的小雀跃,黎烨瑾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比起自己家柔软舒适的大床,初离的硬板床让他有点不习惯,而梓萸乖乖的睡了一夜书房。初离撒丫子跑出去“妈尼妈尼妈尼…”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叫喊着。
梓萸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坨面,紧张地问“怎么了宝贝?”
初离指着房间手舞足蹈“妈尼,爸爸在里面!”
梓萸放下心来笑了“是的,昨晚上爸爸陪初离睡的,开心么?”
初离噘着嘴“为什么不叫醒我?”
黎烨瑾从后面一把抱起初离“叫醒你干嘛?今天醒了不就看到了么。今天大年初一赶快换衣服吃饭,妈妈和姥姥都做好了。”说完看了看系着围裙的梓萸,抱着初离进了房间。这一瞬间,满足了他对生活的所有幻想:系着围裙的妻子,调皮的儿子,以及宠着他们的自己!要是再有个女儿,就更完美了!
梓萸自己又进厨房忙去了。
吃饭的时候,“初离给你,”允妈笑着拿出一个压岁包“压岁包,昨晚上是不是忘了当枕头底下?”
“谢谢婆婆!新年快乐!”接过红包放在自己的新衣服口袋里。回头看着允爸。双手抱拳“公公,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操作让允爸有点手足无措,他轻咳两声“哼,就知道你有这招,等着,我的肯定比婆婆的大!”随后转身进了屋,拿着红包出来,“来贴个脸香一个。”
初离跟允爸贴贴脸接过允爸手里的红包,转身递给梓萸“妈尼,给你!”
梓萸心里那个乐呀,儿子还是自己的小马甲!
“舅舅,”初离瞪着梓桐,“你等着我给你作揖吗?”
梓桐笑了笑“那你也得说点好听的吉利话呀……”
初离小眼珠一转,“那就新年快乐早生贵子吧……”
梓桐无语地摇摇头,“生个弟弟跟你争宠,你开心啊?”
初离拿走梓桐手里的红包递给梓萸,爬上椅子回一句“你高兴就好!”
梓桐看初离这阵仗是准备收旗回营了呀,问“你怎么不问你爸要红包?”
初离笑了笑,“睁眼睛就看到,那么大一个惊喜,红包都是次要的。”
梓桐摸摸初离的小脑袋,“哟,还会分主要次要了,小家伙不得了啊,比你妈小时候精灵多了!”梓萸听完不干了。正要发作被允妈打了岔。
“好了,吃饭吧,团团圆圆,甜甜蜜蜜。”允妈笑着打住大家的话题。
………
梓桐带着初离出门放鞭炮,梓萸和黎烨瑾跟在后面。黎烨瑾静静地跟着梓萸,看着远处的初离和梓桐。
“黎先生,石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梓萸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嗯,做了手术,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现在爸爸有空就陪她出去散散心。”黎烨瑾慢条斯理地回答。
“嗯,你们应该多陪陪她。”梓萸小声说。
“以后你和孩子多陪陪她。妈是儿科的喜欢小孩子……”黎烨瑾轻轻拉着梓萸的手,慢慢的走着。
“呜……呜……”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梓萸轻轻抽回手,往初离方向跑去。黎烨瑾看着有一丝慌乱的梓萸赶紧跟上去。
梓桐已经抱着初离在前面等着,梓萸接过初离放下,牵着小手继续走。
黎烨瑾看了看初离又看了看梓萸,听着附近火车路过的轰鸣声。
火车过去,梓桐看着黎烨瑾笑了笑,“黎先生不用紧张,梓萸只是不放心初离。”
黎烨瑾微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梓萸和初离,两个人一蹦一跳的,一会儿看看路边的草芽,一会儿看看搬粮食的虫虫。
梓桐随手扯了一根草叶子在手里把玩。“初离刚会走的时候,家里出了这事情,我妈当时身体不好,初离顺着家出来上了铁路……把我们一家人可是吓了不轻……”
黎烨瑾听出来里头应该还有故事,梓桐不说也就不问了。
梓桐淡淡的笑着,继续说“小时候我和梓萸就在这铁路边长大。我爸妈上课去了,奶奶带我们,奶奶腿脚不好,我们经常溜出来铁路边玩,顺着铁路一直走,”梓桐嘿嘿笑着“长大了我跟我妹走铁轨的平衡能力可好了!”他扔了手里的草叶子“那时候就在铁路边一玩就是一天,天晚了,顺着铁路往回走,总是能到家的。我爸妈上课的学校就在铁路边,小时候梓萸哭闹要妈妈的时候我们就顺着铁路往学校走,但是,每次还没走到她就累了,背着她还没走到学校就睡着了。为这事儿我可没少挨我妈打……”梓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像是回忆也像是对过去的缅怀,毕竟过去的日子再也回不去……
黎烨瑾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听着梓萸的过去梓萸的小时候,那个有温度和阳光雨露的故事,难怪兄妹俩的感情如此深厚,都是密不可分的。
“故事”讲到最后梓桐戛然而止,因为后面的故事并不是太美好。黎烨瑾听着意犹未尽,却也不追问,想必也是别人的痛处了。
他安静地看着梓萸和初离母子,不由自主地说“梓桐,谢谢你们把她带给我。”
梓桐笑着摇摇头“黎先生,你错了,我们并不想把她给你,最心爱的宝贝,怎么忍心拱手让人。”梓桐看着黎烨瑾“你说是不是?”
黎烨瑾了然“嗯,我会好好珍惜。”
梓桐无奈的说“我们两家身份悬殊简直云泥之别。说心里话,我并不放心梓萸嫁给你,而梓萸更舍不得初离。黎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
黎烨瑾轻轻点头,“只要我黎烨瑾在,不会让梓萸母子受半分委屈!”
“希望黎先生说到做到!”梓桐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远远的看着梓萸和初离,慢慢的跟着,不紧不慢地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