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她如何愿?
他爹至死都没有松口答应让她嫁给翟睿霖。
又加上苏家后来满门遇难,别说她如今放下了他,就是放不下,也是无法做到嫁给他的。
她嫁给亲自下令降罪苏家满门的男人,如何平息苏家满门的冤魂,如何叫她九泉之下的父亲安息……
翟睿霖闻言,眸色低闪。
眸底的神色变化晦暗不明,良久,他抬脚上前,踱步到床榻前。
只见那凤眸底下乌云骤布,“鸢儿,听话。”
这语气透着冰冷以及浓浓的威胁之意。
奚鸢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她扬着小脸,神情倔强,“若我不听,你可会说,替苏家翻案之事,便遥遥无期了?看你心情?”
“可是皇上,您觉得,如今您还有退路可言么?处置一个我,或许堂堂正正,可苏家满门的惨案,当初每一件每一桩的罪名,我都一一呈现了证据,文武百官,皆有所目睹。”
“我虽这段时日都在宫里,没有半分消息,但如今百姓之中是何状况,我想,与我猜想是相差无几的。”
她要做,自然就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
即便她是信翟睿霖,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说翟睿霖逼她如何,而是指,当翟睿霖面临为难的时候,选择的天平也是偏向于她这边的。
“除非皇上想民心涣散,被天下人耻笑。”
奚鸢直直地望着翟睿霖的眼,那眸中闪烁着坚定和不顾一切和孤注一掷。
“你说的,朕知道。朕也不会拿大祁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只不过……”男人薄唇微掀,语气轻顿。
望着奚鸢的眸底掠过一抹浅淡又轻扬的笑意,“玄铁军呢?”
翟睿霖这般问。
顿时,奚鸢神色一僵。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这般意思。”翟睿霖笑意漾得更开了,特别是对上奚鸢微微发白的小脸儿,眉宇间更是浮起愉悦,“朕记得,此番随你和苍梧回都的,除开常山与严寒,加上那军医,还有二百精兵……”
男人凤眸的笑意深入眼底,带着仿若是地狱修罗的冰冷,“你嫁,他们便活。不嫁,就是死,朕相信,他们会以为你殉葬而感到骄傲与光荣的。”
奚鸢呼吸一窒。
在五年多前,她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从重新踏入墨都的那一刻起,她也没有想过活着离开这里。
她不怕死。
可是她怕别人因她而死,特别是与他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兄弟!
“翟睿霖!”
奚鸢直呼男人的名字,咬牙切齿,气得浑身直发抖!
抬手便是想一拳朝那张脸挥过去,却无奈,被男人轻松地一扬手扣住手腕。
那手扼着她的手腕,极其的用力,像是要将她手腕处刚刚结痂的伤口重新碾磨出新鲜的血液,将那骨头碾碎一般。
当日,翟睿霖离开之后,就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战功显赫,忠贞贤淑,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内驭后宫安宁,外辅朕躬,明法度,近贤臣,使四海百姓安居升平,共仰皇朝。十日后,十里红妆,凤冠霞帔,迎入夜合宫,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