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非白本来一杯酒刚递到唇边,还没来得及浅尝一番,便迎面飞来一架烛台。
他就着那酒杯扔了过去,打在烛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下一刻那烛台落地,红烛也顺势被砸断在地,还有一截的烛火未曾砸灭,还倔强地燃烧着,几滴熔化的红烛在地板上滴落一朵绯色的花蕊。
闻言,听到这声音,尤非白就觉得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心中生出不悦不爽快的感觉来。
只是在抬眸间,瞧见了尉谨宴怀里的人,顿时敛起了神情。
眨眼间,那一袭红衣便到了尉谨宴跟前,低头垂眸,瞧见奚鸢的神色,顿时神色一敛,“她怎么了?”
尉谨宴抱着奚鸢越过尤非白朝前走去,将奚鸢放到了软榻之上。
回头,瞧见这呆愣在原地的一屋子乐师,微微挑眉,“留在这里等死?”
顿时,乐师们也顾不得尤非白的命令了,抱着乐器便往外撤。
尤非白瞧见奚鸢跟玩偶一般,被尉谨宴抱来抱去,放在软榻上一动不动,这模样瞧着许是吓人的。
他立马上前伸手准备拉过奚鸢的手探脉,却被就着奚鸢腰间的长软剑便“唰”地一下甩了过去。
尤非白脚尖一点,翻身躲过,双指拈住软剑,跃出好几步的距离。
偏头瞧过去,便见尉谨宴坐在软榻旁,拉过奚鸢的手,瞧见那指缝间溢出的血迹顿时沉眸,“蠢女人。”
逞强得很!
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都没变。
在找到苏奚鸢的时候,尉谨宴便给她把脉过了,这药性对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性。只是暂时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的。
至于将她抱过来,不过是因为实在是他在这宫里头住这么几日,苏奚鸢却在尤非白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
好在翟芮兰对苏奚鸢并没有什么杀心,不然此时的苏奚鸢又是凶多吉少了。
“早知道你的无能,还把她交给你,是我的失误。”
尉谨宴就着旁边尤非白的酒,给苏奚鸢清洗了伤口,然后从袖中掏出了瓷瓶,给她上好了药。
尤非白:“……”
奚鸢一直都只是处于使不上力气的状态,意识还是完全处于清醒的状态。
方才尉谨宴的出现,她问了好多话,都只见尉谨宴一身的低气压,一句话也不回答。
于是她也索性闭嘴不再发问,自讨没趣了。
来了红阁,奚鸢从未见过尉谨宴和尤非白在一块儿,反正她也动不了了,不如瞧瞧两人的关系如何。
熟料,尤非白狂妄自大的这厮在面对尉谨宴时,竟然是这般的闷声闷气,倒是叫苏奚鸢十分的意外。
她瞧着两人的一来一回的,诧异不已。
尤非白手腕轻动,长软剑便落入了手中,上前来,见尉谨宴处理好了苏奚鸢的伤口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心下便也大概猜到奚鸢没有什么要紧的。
只是猜到是一回事,奚鸢的情况究竟如何,又是另一回事。
他得保证苏奚鸢的完好无损才可以,不然回去,非得被削了一层皮不可。
“她究竟是怎么了?”尤非白知道尉谨宴不待见他,就站在一侧,也没有上前非要伸手去查看了。
“让你失望了,她还死不了。”
尉谨宴回头凉凉地瞥了尤非白一眼。
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浓烈的鄙夷,看得尤非白一阵气血上涌。
他深呼吸地压下这翻涌的怒意,“我可告诉你了,不是我怕你。只不过当下,是她身体要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闻言,尉谨宴都没有回答。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眸,又凉凉地扫了尤非白一眼。
抬脚,径直往外而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奚鸢,望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尉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