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瞪!你出来做这见不得人的事,你还有理了?”廖归鹭气呼呼地瞪着尤非白。
还顺手没好气地拽了一下尤非白的衣袍,满脸的嫌弃,“你看看你这穿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衣裳就不能够好好的穿吗?这像个什么样子!”
尤非白:“……”
“看什么?还不快穿好了!”廖归鹭正生着气,也没有注意到尤非白与林檎之间身高差距的问题,所以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林檎”高了她太多。
不仅生气还委屈着的廖归鹭,瞧着尤非白那阴沉的桃花眼更是鼻尖一酸,那眼眶中就开始泪花闪烁。
不管三七二十一,顿时便蹲坐在了地上,环抱双膝开始哭诉,“你怎么像这样儿!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你竟然背着我来这种地方。亏我还跟我爹说你这般好那般好,你的好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期待与信任的吗?”
“还说什么我做自己就是最好的,还说什么要对我好,答应好好对我,全都是骗人的!”
“林檎!你个大混蛋!你从前从不这样对我的,你竟然还瞪我!你自己做错了事,竟然还瞪我!呜呜呜……”
廖归鹭哭得伤心,那控诉的话,也更是叫人听着小可怜的得很。
那院中的下人这么听着,觉得虽然他们主子一向冷血无情,可这姑娘着实是太可怜了些。
偏偏遇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主子,也真是这姑娘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
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啊!
这边的尤非白瞧着这哭得伤伤心心的廖归鹭,不由得嘴角抽搐。
眼看着这脾气在爆发的边缘徘徊,若不是廖归鹭最后一句“林檎”,大抵尤非白真是一掌拍下去,定叫廖归鹭一刹那就没了命再哭什么的。
那“林檎”二字环绕在尤非白的耳边,生生地将他的杀意给压了下去。
他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许久许久后,他还是忍不住地手掌握成了拳头。
若不是知道这廖归鹭是苏奚鸢那在乎的人,别说此时还让她活着了,就是方才还没进院子就叫她直接没了性命,养他的血海棠了!
“男人都是一个样,你现在看明白,还不算太晚。”尤非白居高临下,睥睨着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廖归鹭。
要说廖归鹭可是不轻易落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瞧见“林檎”这样,那心头的酸涩就止不住地往上冒,怎么止都止不住。
竟哭得一抽一抽的,就是连廖归鹭自己都惊了。
闻言,她仰起头,睫毛上还挂着碎碎的眼泪,委屈不已地望着尤非白。
原以为他会安慰自己,跟自己认错的,谁知瞧见他一脸的冷漠,眼中更是冰冷无情,没有往日的宠溺与温柔,顿时这心头更痛了。
“所以,你之前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吗?”她望着男人,鼻尖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尤非白从未遇见过需要哄的女人。
准确地说是,他从未哄过女人,也没有女人敢叫他哄。
除非那是活够了不要命的。
“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只是你能不能起来,别坐在这儿无理取闹,这哭哭啼啼的,很叫人心烦又头疼。”尤非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已经到了脾气的极限了。
“那你怎么还来这种地方,穿成这样啊!”廖归鹭小鼻子抽了抽,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心中这气撒不出去。
她猛然地站了起来,指着尤非白的鼻子大骂,“林檎你个混账东西!我告诉你,我廖归鹭不是非你不可的!既然你先对本小姐不忠,就别怪本小姐对你不义!你且看着,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叫你为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说完了,廖归鹭气不过,握拳就想朝尤非白的脸揍了过去。
尤非白的脸轻轻一侧,躲开她的攻击,忍无可忍,抬手直接一下子劈在了廖归鹭的后脑勺上。
只见廖归鹭倏地跟失去支撑一般,一下子倒了地。
男人也没有伸手捞她一下,就由着她生生地倒在了地上,脑袋撞在地上“咚”地一声,可响亮了。
“把她给本座扔回护国将军府去!告诉林檎,以后别给本座惹这种麻烦,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完,只见尤非白一拂袖,混着掌风,瞧见方才他倚靠的海棠花树花枝颤摇。
男人抬脚走上了回廊,一步步台阶拾级而上。
走上最后一步的时候,听见那花树传来细微的声音,紧跟着,便见那海棠花树就倒在了地上。
直到男人那绯色的身影消失在院中,方才院中的下人才猛地呼吸了一口气,浑身腻出一层冷汗。
连忙极其有效率的,扔廖归鹭的扔廖归鹭去,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去移栽海棠树的移栽海棠树去。
……
南园。
奚鸢和严寒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就是楼上基本也是坐满了。
看来这老生着实名不虚传。
据说每逢南园老生于长庚的戏,都是虚无座席的。
先前只是听说传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奚鸢在楼下转了一圈儿,将楼上的雅间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一处。
招过严寒,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话后,严寒便匆匆离开了南园。
奚鸢便是换了个位置,站在了一处柱子旁。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都没等到这好戏开场,便见这南园的一个小二上前来,恭敬地找她弯了弯腰,“林将军?”
奚鸢并无意外,轻轻地颔首。
“楼上‘天’字号的客官请您上楼,一同听戏。”
奚鸢往上瞧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是哪位客官?”奚鸢虽然知道那里的人是谁,但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这小二显然是知道那里头的身份的,没有明说,只道:“林将军放心,是位贵人。”
奚鸢微微扬眉,“嗯”了一声,“有劳。”
便抬脚随他上了楼。
推开那房门,里头那钗环满头,海棠血色的衣裙,叫人一眼望过去,就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你终于来了?”
里头的人没有回头,话出口,像是早知道她会过来,在这里等了许久一般。